三十四 如何担当
韵画看着院中忙碌的下人们,点了一下头,好象对于院子的修整十分满意,她指了一下门脸冲东的侧屋:“那里是给留的地方!”鹊落听她这样说道,十分开心的扔了韵画的手奔着那个屋子跑去。
“这真是,自己有屋子了,主子都不要了……”韵画摇了一下头。
“我呢?”小五突然问道。
韵画走到他的面前,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估计和他一样大小的时候,才慢慢的问道:“意说,那个时候你想入宫当太监来着,所以想自宫来着,据说是好不容易劝住你的?”
小五连忙捂住了……,瞪着那双小的不再小的眼睛:“郡主!东宫不是帝宫,难道不少侍卫么?”
“五哥呀!你不是说一直追随在我的左右么?那么……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呀,要是一了百了!岂不是更方便?”韵画坏坏的笑着。
“那个……这个……我……”小五往鹊落的屋子方向瞅了一眼,咬着嘴唇,脸上的颜色别得多漂亮了,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
韵画突然没大没小、没主没仆的把他的肩膀搂住:“五哥……这么长的时间把你和她扔在高府,漫漫长日的,多无聊,你都干了些什么呢?”
“没……啥也没……”小五有些嗑巴起来。
“拉手了?”
“拉了!”
“亲了?”
“亲了!”
“抱了?”
“嗯,也抱了!”小五的脸彻底的红了起来。
“那你还说什么也没干?那你还想干什么?”韵画高声的叫了一声,把小五吓的一个得瑟儿。
“啥呀,就这些,实质的东西一样没干!”小五十分委屈的喃喃着。
“哼!”韵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过头走回了她的屋子,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意,如果不是身份的原因,估计她得连蹦带跳的回去,留下了还捂着那里……傻子一样站在院中的小五。
“和我抢人,你等着!”韵画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
“郡主……你喜欢女人?”小王的脸变黑了,他现在后悔了,自己竟然和自己的主子抢人?
从屋子里出来的鹊落直接从后面脑袋拍了过去,然后拉着小五的耳朵拽进了自己的屋子,韵画在屋内看到这一幕,心情十分娱悦的点了一下头,好象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样的开心,至少刚才在院子里的笑,不是假的。
她正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就看常公公不顾形象的奔了进来,整个人的帽子都跑偏了,大口的喘着气,支着腿站在院里,好象是强喘均了一些,便张嘴,依旧象个泼妇骂街一般:“郡主呀!龙帝晕了……召……泯妃娘……娘和郡主……速速入宫……”
韵画浑身象长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般的抖了一下,急步的冲出了屋子,和常公一起往前殿奔去,紧接着追出来的心和意,还有鹊落、小五,只看见两个背影,便一点影踪都没有了,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咱们不用眼着么?”
“没叫咱们呀!龙帝怎么了?”
“晕了!”
“不会和郡主的药有关吧?”
“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的?”
“……那我追不?”意苦着小脸问道。
“不知道!”三人齐声而道。
意跺了一下脚,象一阵风从三人面前刮过,除去衣服轻微的掠了一下,三人恍过神来之时,人早就没了踪影。
泯妃携着韵画来的时候,昭阳殿外黑压压的站了许多的人,看着远处的轿辇,韵画便知道,皇后也在。
泯妃和韵画看到皇后正站在帝君的榻边,在焦急看着不远处,几位交头接耳的宫医们在讨论着什么,她焦急的摆了一下手,免了泯妃和韵画的请安。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泯妃小声的问道。
“不知道,秋公公来人报时说是天气骤然转热,许是中了暑气,可是冰缸都抬进来好长时间了,帝君也没有转醒的意思,这才传了太医,这样的毛病以前也有过,所以没有太在意,他们正在商讨病因。”皇后娘娘压低着声音小声的对泯妃说道,语气极其的平静。
韵画有些诧异,她从东宫出来的时候,泯妃听说帝君晕倒,连朝衣都不曾更换,发鬓更是有些凌乱,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一路无语,现在还怔怔的望着榻上的帝君,因为皇后在场,她无法靠近,流露出来的焦急与皇后一比,区别过于大了些。
皇后似乎十分的担心,但是脸上极其平静,一点都没有焦灼之态,仿佛龙帝正如她所说的中暑而已,韵画的心里划过一阵莫名的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来自何处。
一直过了好长的时间,太医院之首任洽才过来回禀:“臣启帝后,帝君是急血郁心。”
“什么叫急血郁心?”管皇后问他。
“就是突然听到了什么,而或看见了什么,一股气血没上来。”任太医一个字一个字的述道。
“如何医治?”管皇后轻声问他。
“不过用亲族之血做引,放些血出来便好!”任太医不急不缓的道来?
“做引?难道帝君中蛊了?”韵画直接开口。
任太医眉头一皱,看向韵画:“这位是……”
“是韵府的小姐。”管皇后接过了话头。
“韵府的小姐也精通蛊术?”他轻声询问,口气中分明带着一分的蔑视。
“略有耳罢了。”韵画听出他口气中的*味,便低声胸。
任太医一脸不噱之态,又把目光转到管皇后处:“龙帝并不是中蛊,而以要以蛊虫通脉去阻,需以亲子这血做引,引得蛊虫在帝君的心脉走上一遭,冲开凝结的血块,便可大好了。”
“好!去传太子。”管皇后吩咐着秋公公。
“太子?不是去清浊山的道观了么?要么去传别的龙骅?”秋公公问道。
“龙骅去了南闽……还未归都,秋公公糊涂了不曾?”管皇后皱眉,语气带着些许的烦意。
“那龙骍……是不是年纪小了些?”秋公公把头转向任太医。
“尚未成年,取血后必会大伤……”任太医点了点头。
“那只能劳烦龙骧了!”管皇后的这句话说的特别的自然和轻松,就象如释重负了什么一般。
泯妃立时点了点头,连忙走出殿外,吩咐常公公速速返回东宫,将龙骧接过来。
韵画看着泯妃的背影,又转头看着管皇后脸上的表情,心里一揪,悄然之间明白了什么,想来不想揭露出龙骐身世吧?如果今天龙骧的血再与帝君不合,那么……当场杖杀可能都是轻的,韵画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时间在一分一分的熬着,不知道是天热,还是着急,韵画只觉得浑身已然湿透,有一种要虚脱的感觉,她轻轻的福了一礼:“皇后娘娘,现在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臣女先回东宫吧!”
“别呀!泯妃娘娘还在呢,你怎么的也得陪着她呀?”管皇后的脸上露出一种让人察觉不到的笑意,暗藏在好说的每一个字之间,韵画与她眼神相对之时,仿佛看到了她已然胜利的笑意,带着不加掩藏的恨意。
管皇后慢慢的退到了榻边临时放的一张椅子上面,静静的坐着,头上的九凤钗纹丝不动,平静的有些吓人,只是从她用力抓着把椅把的手上可以看见淡淡微鼓的青筋,可以想象出她的心里也不是十分的轻松。
韵画淡然一笑“好!”
时间过得太快了吧?韵画突然发现,她甚至于盼望常公公他们多拖些时间,自己好有些对策之时,龙骧已经由常常带着来到了正殿之上,唯一有些没想到的是他的肩膀上趴着小年,正懒嗒嗒的歪在龙骧的脖子上,看见了韵画……好象眨了一下眼睛,韵画有些不相信的揉了一下眼睛,小年已经把目光放在了榻上的龙帝身上。
任太医给稷王请礼之后,便要下人们准备银针,龙骧傻了傻气的走到了榻边,很安静的样子,但是只过了眨眼的功夫,他就跳到了榻上,双手紧紧的抓着龙帝的肩膀,用力的晃着:“起来!父帝起来,陪我玩!”一边说着话,一边滴了龙帝一脸的口水。
“这象什么话?泯妃快把龙骧整下来!”皇后一个急站,身后的椅子都拱倒在地,吓得屋里所有人一跳。
泯妃刚要过去,小年就窜到了龙帝的身边,歪着头左面瞧瞧,右面看看,皇后走上前去,刚要伸手,小年就冲着她恶狠狠的龇起了一排小牙,吓了她一跳:“这哪里来的小畜牲?猫不猫,狗不狗的,快给本后抓下去。”
小年并不理会她,在韵画的眼中,小年仿佛狠狠的瞪了帝后一眼,然后就奔着龙帝的耳垂咬去。血瞬时流了出来,不过以血为生的小年似乎十分不喜欢,张着小嘴往外噗儿噗儿的吐着,管皇后吓的喊了起来,几个想要抓小年的宫女吓的退后了几步,小年仿佛笑了一下,又跳到另外一支耳朵旁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口,转眼之间,龙帝的两只耳朵顺着玉枕流下了鲜红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