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关
“是啊，我倒是想试试，可我爹能让我上台吗？唉，只能干瞪眼瞧着啦！”守至拖着长长的声音，眼睛里满满的失落之色。
“你当心让风师伯听到，然后罚你几个月不许下山！”成肃忽然直起身，猛然在守至耳边大声喊道。
守至冷不防的被成肃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站在不远处的师兄弟看到他的样子，都笑了起来。守至连忙低头干咳了几声，沉下脸，故作严肃状，回头狠狠的瞪了成肃一眼，然后转身朝自己师兄弟那边走去。
成肃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在他身后忍不住低头偷笑起来。
其实，守至与他的父亲风正阳，不仅是相貌长得很像，就连性情都如同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特别是他在沉着脸的时候，简直是年轻版的风正阳。太山门的弟子私下里都议论，守至一定是太山下一任的戒律长老。
守至是他的道号，别看他年纪轻轻，其实在他十二岁时，就已受戒入道了，在守字辈弟子中，当属他与成肃最受师长们器重。
接近辰时时，众师长陆续的到了日观峰，就连一向鲜少露面的三位玉字辈长老，也都一同前来观试。
眼看比试的时辰要了，门中就只剩乔宇一人还未到。
守一走到掌门面前，躬身请示道：“师尊，时辰就要到了，乔师叔还没来，要不要派弟子前去请一下？”
“不急，再等会儿，你乔师叔不会晚的！”常清掌门微笑着回道。
“是！师尊！”守一应着退向一旁。
片刻之后，排在后面的弟子，忽然一阵骚动。
常清掌门和众师长听到动静，都皱眉往身后瞧去。
原来，是乔宇到了。而引起众弟子骚乱的并不是他，而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
那正是已足足闭关五年的杜若，真没想到今日她竟也来了。
五年未见，只见她已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个头已经比五年前高出了许多，模样也有了很大变化，较之之前更清丽、更脱俗，一脱当年的稚气。唯一未改的便是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漆黑、清澈如初。
大概是终年在洞中，不见日光的缘故，杜若的皮肤细白如雪，毫无瑕疵。她身穿一袭棉布紫衣，头发只用一根紫色布条轻轻系着，不施任何脂粉，不佩戴任何首饰，就那样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跟在乔宇身后，款款朝台前走来。
白冰寒剑背在她身后，同她紫色的衣服浑然一体，清透的寒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紫色，给她整个人增添了许多灵气。
成肃站在众弟子前面，远远的望着杜若，恍若隔世，一时激动的连自己身处何地都忘了。
“咦？那不是杜若师妹么，她出关了？”守芸惊奇的朝身边的杜衡问道。
“是啊，我姐她怎么突然出关了？昨日我给她送饭，她也没说今日要来啊？”杜衡心里也颇觉意外，可是见杜若出关了，还是高兴的很。
“五年未见，她变得更加漂亮了！”守芸由衷的赞道。
杜衡听到她夸奖自己的姐姐，自然高兴的很，马上挺起胸脯骄傲的说道：“那是！”
自杜若一出现，日观峰上所有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常清真人座下的女弟子，艳羡的目光里不免还夹杂着不少嫉妒。
乔宇带杜若走到了常清掌门面前，抱歉的施礼道：“掌门师兄，我来晚了，让三位师叔、风师兄、师姐久等了！”
“无妨！没想到，杜若也跟着一起来了！”常清掌门朝乔宇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
“我想带她来见识一下门中其他师兄弟的修为！若儿，还不过来叩见掌门、三位师伯祖和你两位师伯！”乔宇朝身后的杜若吩咐道。
杜若连忙恭敬的单膝跪地，一一拜见众位师长。举手投足颇是得体、大方，众师长都满意的相互对望了几眼。
乔宇已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杜若行完礼后就恭敬的站在了他的一旁。
杜若站定后，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稍安后，这才滴溜着眼珠朝四周看去。
她想往人群中找寻杜衡的身影，可感觉到不远处有道热切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她疑惑的朝那目光投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那人，她先是一愣，马上朝他笑了笑，原来是成肃。杜若在众师兄弟中除了杜衡，最熟悉的就只有成肃和守芸了。五年时间，成肃变化也不少，成熟了很多，可杜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杜若站在众师长身旁不敢放肆，就偷偷朝成肃笑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她这一动作，引得众男弟子都艳羡的看向成肃，成肃心里高兴的如吃了蜜糖般甜蜜，可看到其他人都看向自己，不觉脸红了起来，一时不知该怎样回应杜若。
杜若却未在意他的异样，目光继续朝人群中扫去。片刻之后，她就发现了杜衡，以及站在杜衡身旁的守芸。
杜衡和守芸正站在常清真人的座位后面不远处，也不敢开口朝杜若打招呼。
杜若又见到守芸，心里也很是亲切、激动，她瞅了身旁的众师长一眼，见他们正低头相互低声谈话，连忙将手放在背后偷偷朝杜衡和守芸挥去。
杜衡和守芸看她那调皮样儿，都抿嘴忍笑朝她丢眼色。
其实乔宇早已用眼角看到她的这些小动作，不觉暗自苦笑了一下。
“若儿！”乔宇忽开口叫道。
杜若正朝杜衡和守芸丢眼色，忽然听到师父叫自己，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慌忙应道：“是！师父！”
“你先去看看衡儿吧，一会儿比试就开始了，要仔细留心观察你众师兄、师姐的修行，从中领悟自己的不足！”乔宇淡淡叮嘱道。
杜若仔细的听着师父的话，顿时欣喜若狂，嘴里忙答应道：“是！多谢师父！弟子去去就回！”
杜若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没影儿了。乔宇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暗自心想，原本以为闭关这几年，她那顽皮的性情能收敛许多，没想到却一丝未改，看来真是应了那句俗话“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
杜若一溜烟儿的跑到了杜衡的身旁，一把就抱住了守芸，亲热的对她说道：“守芸师姐，几年没见，我好想你啊！”
守芸见杜若跟自己如此亲切，心里也很是高兴：“我也好想你的，有几次想陪杜衡一起去给你送饭，可又怕乔师叔怪罪你、扰你清修，故而没去。几年没见，你长高了好多，人也更加漂亮了！”
“谢谢师姐夸奖！我听了你的夸赞，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杜若高兴的说着，还不忘朝古灵精怪的守芸拌了个鬼脸。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成肃看在了眼里。自从杜若出现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就片刻未离开过她。
“姐姐，昨日我见你，并未听你说今日要出关啊？现在怎会……”杜衡在旁不解的问道。
“是我师父今日一早，告诉我门中有比试，要带我来观摩一下，所以才会这么突然。”杜若笑着解释道。
正在这时，常清掌门干咳了几声，峰上立即静了下来，杜若亦赶忙闭了嘴。
“守一，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常清掌门朝守一吩咐道。
“是！师尊！”守一恭敬的领命后，朝前方的试练台走去。
只见他迈上比平地高出许多的试练台，走到中央后，先朝台下的众师长行过礼，而后才朗声道：“今日比试，意在考核众师弟、师妹的修为进境，大家点到为止，切勿失手伤了对方。”
守一停顿了一下，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册子，看了一眼，道：“现在比试正式开始。第一组为，守真师弟和刘云飞师弟。请二位师弟上台！”
只见从常清掌门和风正阳座下的弟子中，各走出一男弟子向台上走去。
二人先朝台下的众师长行礼，常清掌门微微点了点头，守一心领神会的朝他躬了躬身，然后朝二位师弟道：“两位师弟可以开始了！”
守一说完就退到了台下。
台上的二人同时向对方施了一礼，然后又都客套道：“请师兄赐教！”而后就打斗在了一起。
杜若在台下看的是眼界大开，都顾不上同一旁的杜衡、守芸说话了。
“师妹，我觉得越来越紧张了，也不知会与谁比试。我的手心都出汗了！”守芸边张目望着台上，边拉住了杜衡的衣袖，神色间透着些许慌张之色。
杜若在旁听到她的话，颇为兴奋的朝守芸问道：“师姐，这次你也要上台比试吗？”
杜衡不等守芸回答，就抢先对杜若道：“是啊，三年前师姐就已突破天书第二层了，所以这次师父让她来参加比试。我们桃花源的一众师姐妹，今年就只有守芸师姐一人参加此次比试，你说师姐是不是很厉害啊？”
“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厉害，掌门师伯和戒律师伯座下人才济济，我这次恐怕要丢丑丢大了，我自己丢脸还不打紧，就怕让师父面上无光。”守芸说着，担忧的瞥向了台上正在打斗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