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聚首

    杜若连忙应诺。乔宇就拿着竹笛，教会了杜若不同的音调，所代表的不同意思。又叮嘱她平日如何喂养它。

    教完之后，杜若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支小小的竹笛，心念一动，忆起件事来。

    只见她有些踟蹰的开口向乔宇问道：“师父，弟子还记得当年弟子闭关之前，师父曾答应过，等有一日弟子可以下山历练了，就可以告诉弟子，那里屋里有什么了……”

    乔宇听着杜若的话，神色黯然的望着里屋的房门，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我即答应了你，自不会食言，可今日就算了，等你这次下山归来时，为师必定会告诉你！”

    杜若见师父神情又像五年前那般落寞，心中也有些难过，她连忙应道：“是，弟子听师父的。这次下山，弟子定好好历练！”

    乔宇听了杜若的话，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说道：“那便好！”

    两日后，正是各门派相约的日子，乔宇一大清早便带杜若去了极顶。

    只见极顶之上，掌门座下的弟子，已经聚集在一起。大弟子守一正在对他们安排今日的接待事宜，成肃亦在其间。看见乔宇到来，大家齐齐向他行礼。杜若停住脚步，连忙向众师兄行了一礼，然后匆匆赶上师父，朝大殿走去。成肃见杜若丝毫未注意到自己，心里颇为失落。

    大殿之内，风正阳已带守至等自己座下的几个年长弟子早到了。

    乔宇与掌门、风正阳寒暄的工夫，常静真人带了自己座下几名弟子也到了，守芸、杜衡自然在其中。

    杜若见到她们二人自然高兴的很，可碍于长辈都在，三人不敢造次，只是互相眼含笑意的对视了几眼。

    这时守一大概已经将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就与成肃一同从殿外走了进来。

    常清掌门看着守一，开口吩咐道：“这次除了渎山剑门外，清凉寺和苍梧庵都会前来，这接待事宜切不敢有丝毫马虎！”

    “是，师尊，弟子皆已安排妥当！”守一恭敬的回答道。

    常清掌门默默点了点头，停顿了片刻，继续开口道：“这次考核，以守芸、守坤、杜若三人表现最佳，皆可下山历练。戒律长老座下弟子守坤过后另有安排，不在今日下山之列，由守至前往。贫道座下就由成肃前往。这次下山与以往不同，会有清凉寺、苍梧庵弟子同往，希望你们几个相互扶持，一切行动都要深思熟虑，不可鲁莽！”

    杜若、守芸、成肃、守至四人听得掌门之语，立刻一同躬身应诺。虽他们早就知晓自己会下山历练，可现在听到掌门当众又说了一遍，各自心中还是颇为振奋。

    成肃见杜若亦在同行之中，心中早已欢喜不已。

    大殿之中，自是要属杜衡最为失落，她望着那意气风发的四人，眼中满是艳羡之情。

    过了不多时，常清掌门座下二弟子守仁，匆匆从殿外走了进来：“回禀师尊，清凉寺悟法、悟清两位师伯，以及苍梧庵住持静心住持，皆已到天烛峰！”

    “二位师弟、常静师妹，快随贫道前去迎接！”常清掌门听得禀报，连忙起身朝殿外走去。

    常清掌门带众人快步迎了出去。杜若跟在自己师父身后，从殿外的石阶上远远望去，只见几个和尚、尼姑装扮的人正在几名太山弟子的接引下，朝极顶走来，因为离的太远，具体模样还瞧不真切。

    等常清掌门他们快步迎到石阶之下时，那一众僧尼也已走到了他们面前。

    只见为首的是一僧一尼。那僧人约六十岁左右，身材颇为瘦小，比那身旁的那尼姑还矮了些许。他黢黑的面庞，已满是皱纹，眼睛不大，却甚是有神，那宽大的袈裟披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那尼姑年龄约得六十多岁，一脸的慈悲之色，虽年龄不小了，脚步却甚是轻盈，一看就是法术颇高。杜若心想，这位一定就是苍梧庵的静心住持了。

    “贵客到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常清掌门连忙朝二人单手施礼，寒暄客套道。

    “掌门师兄有礼了！”那为首的女尼双手合十，面带笑容的客气回道。

    “住持师姐事务如此繁杂，还亲走一趟，真是让我门上下不安的很呐！”常清掌门笑着说道。

    “悟法、悟清二位师兄，别来无恙！”常清掌门又忙招呼清凉寺的各位。

    只见那瘦小僧人后面，还有一位白胖和尚，身材中等偏上，年龄与那瘦型尚相仿，乍一看上去，倒有点向那庙里的大肚弥勒佛。那瘦型尚必定是空净住持的大弟子悟法，而那白胖和尚定是二弟子悟清了。

    那二人连忙双手合十，口呼佛号，向常清掌门客套道：“阿弥陀佛！掌门师兄，一向可好？”

    接下来乔宇等人也忙着与来客打招呼。这时守一、守仁、成肃、守至等几个弟子也与其中的几个相识的同辈弟子相互寒暄，想必是以前下山之时，早就见过的。

    杜若见成肃等人对苍梧庵的一个女尼甚是恭敬，那女尼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容貌一般，背后一柄墨绿仙剑，却甚为抢眼。听成肃他们称呼她为“明风师姐”，想必是静心师太的得意弟子。

    在这人群中，还有一人引起了杜若的注意。那便是跟在悟法大师身后，与悟清大师并排站在一起的一个年轻和尚。那和尚身材瘦高，面容虽有些清瘦，却是十分俊朗。他默默的站在一群和尚、尼姑里，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杜若远远望着他，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说他是年轻一辈的弟子，却有些不像，因为他站在悟清大师身侧，神态举止根本就不像年轻辈的弟子。可看他的年龄应该与自己相仿，根本就不可能与自己的师父同辈。

    杜若望着那型尚，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一时不禁看的有些出神。

    那型尚原本默默站在悟清大师身旁，垂首合掌，忽然，他敏感的觉察出一丝异样，觉得对面的人群中，正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抬头启目，凭自己的直觉朝那目光根源瞧去。

    杜若丝毫没有防备，那型尚会突然抬起头，并向自己看来。杜若一时觉得有些窘迫，就像偷东西被人抓住的感觉。

    两人一时四目相对，杜若一愣，望着他那深邃的、漆黑的眼睛，脸刷的红了，连忙侧脸，假装若无其事的朝一旁看去。

    那年轻型尚也并未想到注视自己的会是一年轻女子，并且是那样的出尘脱俗，心下一时也有些愕然。他看到杜若红着脸庞，将头扭向一旁，自己也颇为不好意思的快速垂下了头，脸庞也顿觉有些发热。

    常清掌门与一众人终于寒暄完了，然后便引众人朝大殿走去。

    进入无极殿落座后，掌门座下的弟子连忙奉上了清茶。杜若等一众弟子也各自站到了自己的师父座后。

    “悟法师兄，不知住持师伯近来身体如何？”常清掌门率先关切的问道。

    “劳掌门师兄问候，家师当年一战，伤及肺叶，这些年一直静养于悬空阁，亏得常静师妹配的良药，家师服食后，身体已比前几年好多了！”悟法大师边说边感激的朝常静真人看去。

    “那便好！这次聚首，其中之意贫道就不再赘述了，不知两派中的人选可已定好？”常清真人语气颇为温和却不失掌门之仪的询问道。

    “我苍梧庵这次还是由贫尼的大弟子明风前去！”静心住持率先说道。静心师太说完后朝身旁的一女尼使了个眼色。

    那女尼正是之前成肃他们打招呼的那位。她见师父朝自己使了个眼色，连忙会意的走到大殿正中，恭敬的朝各位师长行礼。

    “如此甚好，这一众年轻弟子中，当属明风行事最为沉稳，守一、守至他们每次从山下回来，都对她赞不绝口。有明风领队着实让我们安心不少！”常清掌门十分赞许的点头说道。

    “掌门师兄，实在是过誉了！”静心住持连忙笑着谦虚道。

    常清掌门笑着朝她连连摆摆手，意思是让她不必过于自谦。明风起身后默默又走回了师父身侧。

    常清掌门转而向在座的悟法、悟清二位大师望去：“不知清凉寺的人选是……”

    悟法、悟清两人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悟法大师开口笑道：“阿弥陀佛！我寺这次并不准备派年轻一辈的弟子前去。”

    满大殿的人听到他的话都不知为何意。杜若站在乔宇身后，又悄悄朝那年轻型尚望去，那型尚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二人身后，一脸的淡然。

    “不知悟法师兄的意思是？”常清掌门也颇觉意外。

    “家师当年回山后，曾又收一关门弟子。这些年小师弟一直服侍在师父身侧，从未下过山，就连悬空阁都极少离开。这次贫僧向家师禀告此事，家师的意思是让小师弟前往！”悟法大师缓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