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遣刁奴婆子
听得此话，花月夜不紧不慢的抬起头，微微笑道：“春华，原来王府的礼制也不过如此，下人见到主子不仅不用行礼，还自称我，真是让人长见识啊。”
张婆子一听身子抖了一下，其他几人也不由得将头低下了些，小声儿的嘀咕道：“不就是个妾嘛，还是个庶女，有什么了不起。”来时几位夫人可是下了令的，要好好的惩治惩治这五夫人。
“是啊，不过是个妾而已…”花月夜理了理衣角慢条斯理的从位置上起来，突然对着几人厉色道，“妾也是主子，岂由你们放肆？春华，去刘管家处将他们几人的卖身契拿来…”
“你拿我们卖身契做什么？”几人大惊。
“自然是卖了你们咯。”花月夜优雅的看了看自己葱白般的手指，懒洋洋的说道：“既然你们无心侍奉我，那我花月夜自不会留无用之人。”
“这里，这里是王府，你，你以为可以胡来吗？”
“哦？卖几个不忠的奴才而已，何来胡来之说？何况，再不济我也是你们的主子，不赶出府打个三五十板子也可，主子惩罚奴才天经地义。春华，还不快去！”说道后面，花月夜厉声喝道，春华忙福了福出了门去。
“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这个碧荷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宫，有侧妃和几位夫人在，你以为你还有出头之日？不过是个废人……”张婆子红梗着脖子说道：“何况，我们也是王府的老人儿了，你，你敢吗？”
“我确实挺害怕的，不过，”花月夜正色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我想，王爷断不会做出弃军保卒的事儿，所以又不害怕了。”
几人嘴上虽然强硬，可心里早已颤抖不已：瞧着眼前十五六岁的女子，弱不禁风的，又是初来咋到，能翻得了什么浪？！可是那语气却咄咄逼人，让人不寒而栗。年纪最小的丫鬟莺儿终于受不住了，跟着这样的主子确实很难出头，可是自己的生杀大权在人家手中啊，几经权衡，扑通跪下了，“夫人饶命，奴婢愿伺候夫人左右，听候差遣。”
花月夜抬眼看了半响，才道：“起来吧”。
许久，春华才回来，身后跟着个小厮，那人进了屋，扫过众人，便冲着花月夜揖礼，道：“小的张诚见过五夫人，不知五夫人有何吩咐？”
他粗略的打量过眼前的少女，面若粉桃，一双大眼晶莹剔透，虽则瘦弱些，倒也算得个可人儿了。
“张诚？”花月夜疑惑道，虽然知道刘管家是不会亲自来的，毕竟今天除了纳妾，更是纳侧妃的日子，侧妃虽然也是妾，可比自己身份高级多了。
“是刘管家吩咐小的前来的，五夫人尽管吩咐便是。”恭恭敬敬的态度，令花月夜心里舒服多了。
拜高踩低是历来便有的，即使是穿越前也不能免除，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这样不逢迎的人着实值得尊重了。想到这儿，花月夜让秋实给他看了凳，张诚谢过后便坐下了。两个婆子和那丫鬟都张大了双眼，不可置信这夫人竟然给一个下人赐坐？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这个院落我很喜欢，麻烦你回去替我跟刘管家道个谢，他的心意我收到了。另外，我这儿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莺儿留下，其他三人安排到别处去吧。”花月夜开口说道。
张诚一愣，不得不再次审视这位五夫人了，比起其他四位夫人的妖娆绝色，她身上那种少有的干净淡然竟令人移不开眼，她口气虽然淡淡的，却有种不容商量的气势。
“那如果五夫人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跟小的说一声，小的一定尽力去办。”他起身，复又向花月夜作揖说道。
这个人聪明且不做作，花月夜越看越喜欢：“春华，替我好好送送他。”
“如此，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告退！”张诚有些受宠若惊，她身上毫无半分主子的架子，却威严十足，让人不得造次。这位夫人尽管眼下潦倒，却并非池中之物，他日若得良机，定会有不凡的造化。
花月夜点头微笑，又慵懒的喝起茶来。她不禁摇头浅笑，这茶真是越喝越好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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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暮时分，宾客渐散，贺兰祁墨几人回到书房喝茶聊天。
“主子，刚刚赤影来报，五夫人已经入住碧荷苑了，尚未发现异常。”青影笔挺的进入，向几位抱拳行礼后恭敬的汇报着赤影刚刚捎来的情况：“只是五夫人将院子里的下人赶了。”
“哦？为什么？”楚飞凤觉得很有意思，有哪一位官家小姐会嫌伺候的人多呢？
“那个女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好端端的怎么一来就将下人都撵了？贺兰连锦也甚觉奇怪。
“回九皇子、楚公子，赤影来报说是那几个下人没瞧得上五夫人，五夫人也说她不留无用之人。”
“下人没瞧得上主子？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意思！”楚飞凤收了折扇，不禁对那五夫人好奇起来：“原拨了几个人给她？”
青影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捡了最不痛不痒的理由回禀道：“因为院子僻静又小，只配了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五夫人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
“怕不只是院子小吧？那几个女人没法左右侧妃，看来是对付起了这个五夫人，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楚飞凤瞟了瞟一旁依旧波澜不兴的贺兰祁墨，若有所指的打趣说道。
“该不会是碧荷苑吧？那院子废弃多年，离各院都甚远，她愿意住？”贺兰连锦不禁有些怀疑：这些个官家小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又远又小的破地方她住得下？
“这个女人不简单！这里边一定有阴谋！”贺兰连锦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拍案而起：“她该不会根本就不是那狐狸的女儿，而是太子派来的影卫吧？！”
“好了，无关紧要只是，且让赤影继续观察吧。”贺兰祁墨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看了看天色，对青影道，“叫上橙影去看看苏侧妃。”
“是！”青影抱拳退下。
楚飞凤和贺兰连锦对视了一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