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黑暗中的跟随者
我走在中间，虽然身上已经换上了纪灵的衣服，可在寒冷的水中泡了许久，我连五脏六肺都透着凉意，身体不停地哆嗦。
“要不要我变成狐狸，你到我背上暖和一下。”纪灵的声音从我前面传来，他并没有回头，话语中的内容却是充满了暖意。
“没事，纪哥，我稍微坚持一下我就好了！”虽然说狐狸外形的纪灵给我的感觉很温暖，但总归过于霸气凌厉，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敬畏感和疏离感。
纪灵没有接我的话，停住脚步望着四周。
“臭狐狸，看出什么了吗？”陆斩问道。
“是这里了，按照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剑池就在这！”纪灵曾经来到过轩辕坟，虽然彼时姜子牙已经毁了地面上的建筑，毕竟年代相隔还比较近。
我们三人四处搜寻，想看看能不能发现水潭或者孔洞，结果还是纪灵第一个有了发现，在我们头顶的石壁之上有一个一人高的洞穴，纪灵抖了抖大袖，放出乌蜱，这群黑色的小虫子一出来就结成一对飞入洞中。
“陆斩，你又不知冷热，穿这么多干嘛？”纪灵的眸子中闪着狡黠对陆斩说道。
“臭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不就是想让我脱一件给钟南山这小子吗？”他说着就开始脱西装外套，一边脱一边咕哝着，“我可跟你们说，我这件西装一万多，阿玛尼的……”
纪灵皱着眉不耐烦地说：“你一个仙人，满嘴都是钱跟那些凡人还有什么区别！”
陆斩把外套递到我手中，一脸的不服气，“我这叫入乡随俗，既然已经生活在人类当中了，起码也要有人的样子嘛！谁跟你一样啊，几千年都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适应能力太差了！”
我穿上陆斩的西装外套，感觉暖和了很多，可惜裤子没得换，水珠从裤管中不断滴落下来，连内裤都已经湿透，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纪灵盯着高处的洞穴，等待着乌蜱带出消息。
过了很长世间，那群密密麻麻训练有素的小虫子仍旧没有回来，纪灵面色冷峻，蹙眉对我们说：“恐怕里面有什么棘手的东西，乌蜱似乎全军覆没了！”
我急切地问他：“那怎么办？如果轩辕剑真的在洞里，就算是危险我们也要得到吧！”
“你说得对，这个洞我们必须要进。”纪灵语气坚定，忽然回头，看着我们身后的方向，手电光没有照射到那里，在我看来，完全是一片混沌的黑暗，陆斩也盯在同一个地方多时，目光中隐含着一丝让我不安的危机感。
“千里迢迢跟我们到这里，也难为你了。”纪灵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我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更听不明白话中的含义。
我刚想开口问，陆斩已经先说话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两个都看不出你古怪在什么地方。”随着陆斩将手电光线照向那片黑暗，我才模糊看到，一个穿着土气的年轻女孩隐匿在黑暗中，迎着手电光露出木然的表情。
是哑女！那个问不出个人信息，无法与人交流的哑女，居然自己离开了酒店，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我们来到了位置偏僻的县城。
很显然，这些不可能是一个又聋又哑不会写字的人可以完成的。她并非一张白纸，更不可能像我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她的身上定然隐藏着非凡的秘密，才能够跟我们走过了千里路程却在纪灵和陆斩眼皮底下躲过审视。
陆斩向哑女的方向走了几步，哑女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比之纪灵的淡然，她的表情是更接近于诡异的痴傻。
“说，你是什么人？我可不像臭狐狸那样端着臭架子假装有涵养。我一问，你一答，让我不满意的话，就算你是人，我也照样要你的命！”陆斩的声音中透着完全不似平时的冰冷与残酷，斩仙飞刀的杀意，是他作为一把神兵利刃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荣光。
哑女的嘴巴忽然动了，上下牙齿快速碰触发出如敲击古旧打字机般的声音，在静谧的洞穴中显得分外突兀。终于，等到这可怖的声音停止后，哑女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们在车上就发现了我有问题，还来试探我是不是人，结果怎么样？你们把我当作是如假包换的人类，应付你们的测试并不需要耍什么复杂的花招。我准备了完整的三魂七魄，虽然来自不同的人，但是同样的好用。子允，斩仙飞刀，过了几千年平凡的生活，你们的能力是不是退步了？”她的声音尖锐嘶哑，这一席话配上那张完全没有表情的脸孔，充满了令人汗毛倒立的违和感。
听她话中的意思，她是很早前便认识纪灵和陆斩了，应该是一个级别的人物，如果是那样，这个人便极有可能是幕后那位大人本尊了，她一定是想跟着我们，伺机夺取轩辕剑。
陆斩望了纪灵一眼，问道：“臭狐狸，你认识这个家伙吗？”
纪灵摇头答道：“毫无印象！”
纪灵也走上前，与陆斩站到一起，“虽然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但是我想明白了，你之所以冒充成哑女是什么动机。”
哑女依然是表情木然，语气中却透露出了一点怀疑，“哦？我已经跟着你们到这里了，你才说知道了我的动机，我们天赋冠绝古今的子允居然开始放马后炮了，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你的身体是木偶吧？所以才会没有表情。”纪灵不理会她的嘲讽，冷静地说。
哑女虽不会笑，口中依旧发出一阵冷笑声，“这种事情显而易见，你们如果看不出就太让我失望了。”
“别急，继续听我说，你是用那位幕后主使的一魂，控制其它二魂七魄，用你的强大意念占主导控制这副身体，所以，可以这么说，你既是他，又不是他，我说得对吗？”
听了纪灵这番话，哑女呆愣愣地不说话，我无从揣摩她的心理变化。
“你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可以同时制造若干个分身，你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不管是魑还是无脸女，都无从了解你，你只相信你自己，你原本是想用落皮鱻作为自己的分身，但控制那东西对你来说存在着反噬灵魂的风险，你才会换成了操作难度更低的木偶……”纪灵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如果我没想错，井水里在我们来之前就被你动了手脚了，对吗？”
“没错，可惜你现在才知道，太晚了，井水中我早就放进了限制法术的药物，就是大罗金仙沾上一点也会秒变凡人。”哑女的声音阴毒而得意，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更显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