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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章 醉舞朦胧

    前有马一刀与沈四娘的故事,现有谢催旭与冯凝霜的故事,辜负与被辜负,沧海变桑田,何其哀伤。

    冯凝霜回过头来找谢催旭,不知道沈四娘能否原谅马大哥。假使能再续前缘,他们又真的能放下芥蒂重新开始吗。

    承安叹了口气,不知不觉自斟自饮了几杯。

    她抚着发烫的脸,醉眼迷离。

    估计真喝多了,脑袋里穿插着他们故事情节,然后想到他与易文清的那短暂甜蜜时光,不知不觉伤春悲秋了。

    不胜酒力,她真喝醉了。

    承安起身时打了个趔趄,衣袖拂倒了一杯酒水,钟直急忙搀扶住她,担忧道:“有没有哪里难受?”

    承安借着他的力稳住身形,抚着发烫的额头道:“头痛,发热。”

    钟直摇头笑笑,内心暗道:“喝酒一股子爽快,还以为她擅酒,原来是只纸老虎。别看平时张牙舞爪,无所不能,现在这样子好像一只温驯的小猫。”

    钟直的明晃晃的笑容,朱乔儿只觉得眼睛刺痛灼伤。

    这样温暖和煦的笑容不是属于她,他从未见过钟直这样对她笑过,朱乔儿顿时心里涌出一股酸涩。

    朱乔儿头朝上吸了口气,压住眼眶的氤氲,平复心情道:“直哥,我来照顾安娘姑娘,你一个大男人,照顾起来诸多不便。”

    钟直嘿嘿地不好意思松开手,他刚怕安娘摔倒,一时忘记了男女大防。“还是乔妹想得周到,有劳了乔妹了。”

    朱乔儿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五味杂陈。他的直哥哥拿她当外人了吗,她做这些是不是因为安娘这个人,她只是因为他是钟直。

    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心上人而已。

    “直哥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为我自己做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朱乔儿从左侧转到右侧搀扶住承安,不动声色的将他们二人隔开。

    钟直感觉这句话不对,哪里不对他却说不上来,又似乎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呀!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承安甩开朱乔儿的手,轻飘飘的往前踏上几步,回头醉眼看着二人,她可不愿做那恶人。

    “我不但能走,还能跳舞。”她道。

    “安娘,别闹了,我们回客栈休息。”钟直紧跟在身后,撒开双手护在她的身后。

    “我没醉,不信我跳给你们看。”她说罢便单脚为轴,抬脚转了个圈,湖绿色的罗裙如田田的荷叶展开,舞姿婀娜袅袅娉婷。

    “好,你没醉。”钟直顺着她道。

    没醉只是喝得有点多,他摇了摇头。

    “我还能跳跃呢,钟直你信不信?”承安瞪着眼指着钟直问道。

    被她连名带姓唤着,钟直下意识的挺直了脊梁,愣了一下,旋即吃惊的看着她。

    承安闭眼旋转跳跃,凌空一字马,自由随性一气呵成,都是本能的动作,不需要刻意造作。

    酒不醉人人自醉,钟直只感觉酒意上头,眼前到处安娘的身影。

    “咦!”怎么是她?

    突然眼前熟悉的女子幻化成那日街头惊鸿一瞥的陌生女子。他自从上次梦见过之后便渺然无痕了。

    怎地,今日还没入梦也看到了!

    钟直甩了甩头,擦了擦双眼,定睛看去,眼前分明是安娘。

    果然是眼花了。安娘醉了,他没喝几杯也醉了。

    朱乔儿攥紧手指,紧挨闭着双唇。

    原来安娘的舞蹈跳得这么好,身姿优美,除了……除了面容丑陋!

    她突然跳过一个念头!倘若安娘是面容姣好,若是如那日绣庄碰到那位女子姿色绝绝,将多少人将为之倾倒。

    还好她不是,还好她长得丑。她暗暗有些庆幸。

    几个随意的动作完成,承安曲肘撑头侧卧,渐渐地眼皮垂下去,头一垂一垂的。

    钟直走上来,蹲在她身旁嘀咕道:“还说没醉,这就醉倒了。”

    钟直皱了皱眉头,伸手揽住她。

    朱乔儿大叫一声,“使不得。”

    钟直一愣,身体僵硬。“她现在没办法走路,这里离客栈还远,只能出此下策了。”

    “可是……”朱乔儿抿了抿嘴,柔声道:“直哥,女子与男子不同。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不能不替安娘想啊。”

    钟直一手扶着承安的肩,一手抵着后背。身姿笔挺,与承安保持着一拳之隔,端端是君子之径。

    他耳侧响起了朱乔儿心酸的话,“直哥,那日我被田世友绑了去,倘若他辱我清白,我定然不苟活于世。名节对女子来说是脸面亦是姓名。”

    朱乔儿手指笼在袖子里,神色戚戚,单薄的身板因为说话而瑟瑟发抖。

    “乔妹……你还好吧……”钟直愧疚道。

    “我没事。”朱乔儿咬了咬牙,“我只是告诉你,女子清誉很重要。”

    她自剖伤疤,鲜血淋漓的揭开。她很好,现在她可以直面自己的难看了。朱乔儿,你会更加坚强的。

    钟直斟酌再三,对着朱乔儿道: “乔儿,你在此看着安娘,我去找辆马车来。”

    承安醒来时天已黑,房间里面点了火烛。她撑着床坐起来,只觉得头昏沉沉地如裹布般沉滞。

    “醒了。”八娘兴奋地跑过来,探着头道:“安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说罢,八娘大声的哭泣起来。

    这一哭,无法收拾。“你去哪里了,怎么能丢下我,我们是拜了把子的姐妹。”

    “哭什么,我不过就喝了点小酒。你安姐姐我又没死?”承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被八娘一吵,脑袋清楚多了。

    记忆一点点回流,醉酒跳舞的丑事她一下全想起来了。

    “呸!呸!呸!”八娘连唾几下,双手合十,虔诚道:“菩萨莫怪,此话不能当真。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神叨叨的,活像个小神棍。”承安掩嘴笑道,内心软软地如坠云端。

    “我才不是,安姐姐你欺负我。”八娘一下蹭到床上,坐在床沿上,两人相互打闹。

    “你说我欺负了,我便是欺负了。”承安笑嘻嘻地捏住八娘圆鼓鼓的面颊,上下打量道:“一阵子不见,你被养胖了。”

    “哪有?”八娘捏住自己脸,面颊有肉了,好像是比之前丰腴多了。

    “不用怀疑,看来八娘你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安姐姐!”八娘打断了她的继续发挥,一溜烟跑去桌上端来醒酒汤送至床上,催促道:“快喝,快喝!”

    啧啧,八娘这小娘子害羞了。一碗醒酒汤就想让她封口呀!

    “味道不错!”这个醒酒汤一点也不难吃,正好她有点饿了。

    “你猜是谁做的?”八娘神秘兮兮的道。

    “我猜下……”,承安故作沉思,想了一会瞪大眼睛笑道:“是华清!”

    “才不是哩。”八娘将托盘夹在腋下,笑道:“原来安姐姐也有失蹄的时候。”

    “死丫头,会不会好好说话。你安姐姐是马吗?”承安戳着她的痒处,指着自己道:“是吗?”

    “我说错了,不是失蹄,是失足

    。”八娘笑着求饶。

    承安只差没把醒酒汤喷出来了。

    不对,不对,八娘忙更正道:“说错了,不是失足是失手。”

    “不对不对,是……”八娘努力想着措辞。

    承安生怕这小妮子嘴里蹦出“失 身”这两个字来,赶在她前头道:“越说越不靠谱,还不如失蹄。”

    八娘捏着衣襟扭动身子,“安姐姐莫怪,我这不从小爹不疼娘不爱,没上过学,大字也不识得几个。”

    真是个傻丫头,她怎么会怨怪,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时候就想有个弟弟妹妹,这样她就有了玩伴,再也不用在长仙谷缠着老大不情愿陪她玩的醉书画了。

    可爹爹说娘亲身体不好,不能为她添弟弟妹妹了。现在她有了八娘这个义妹,弥补了她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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