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庆王被贬
宸妃见皇帝眉眼舒展,心情尚好,便掩帕低低抽泣。
皇帝闻声,转过身子瞧着宸妃,牵起她的手,问:“爱妃,哭什么?”
宸妃咬着唇,满目委屈,伏在皇帝怀中,道:“臣妾失礼了,可臣妾想起小弟伤重的惨状,就心痛的很,我就着一个弟弟,哪里忍心呢!这一时忍不住就啼哭起来。”
皇帝拍拍她的背,“放心,御医给他开了方子,朕也赏了不少补药,会很快好的!”
可宸妃听了不仅不依,反而哭的更厉害,“长姐如母,这次小弟因玉琮,被打成重伤。臣妾定好好训导,若下次有什么庆王喜欢的东西,赠送便是。都怪臣妾没好好教他,真怕他下一次就被打出什么大事儿来。”
宸妃素来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十分了解皇帝的脾性,吃软不吃硬。这盈盈泪眼,一席软语,便激起皇帝的不满。
皇帝脸色渐渐垮下来,没了笑意,沉了许久,怒道:“这个混账!翅膀硬了,巴不得朕早死呢!让他册立王妃,他不应。让他管好南江,结果太守抢民女!这次更过分,抢东西,砸店,还毫无悔意。反了他了?”
因激动,他一阵咳嗽。宸妃急忙帮他顺气,“陛下勿扰,别气着身子,洛儿只是年轻气盛,狂性难改罢了,日后定会收敛的。”
“狂性难改?朕倒要看看他改不改的了!”
宸妃点到为止,心中满意的很。她在后宫委曲求全,为的就是小弟平安。庆王动了小弟,不吹吹枕边风,怎能帮小弟出气。这辈子,欺负她可以,但绝不许别人伤害小弟。
翌日早朝,皇帝似乎又瘦了一圈,他巡视着殿中百官,道:“洛儿。”
庆王出列,行礼道:“儿臣在!”
“朕问你,纳立王妃之事想的如何了?”
颜洛知道父皇是在拿王妃来说事,他真真不满的恐怕是他打杨青的事。
“儿臣正在办。”
“正在办?”皇上瓮声瓮气道:“太常卿的嫡女黄莺,才貌双全,也到了婚嫁的年纪,朕觉着你俩正合适。”
庆王不敢当场忤逆龙意,跪拜道:“母后上次也和儿臣提了黄小姐,但儿臣何德何能能娶她为妻。”
皇帝身子向前倾了倾,“你的意思是作为皇子,配不上臣子了?我颜家的子孙倒是谦逊有礼!”
太常卿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他这什么也没说就被卷了进来,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杀人不眨眼的庆王!
他急忙出列,道:“启禀皇上,臣祖门万幸,能得皇上眷顾。但庆王乃谦谦君子,小女天资愚钝,哪里配得上王爷,况且她一直说还想在家多侍奉父母两年,实在不敢高攀。”
皇帝撸撸衣袖,往后靠着,道:“黄爱卿过谦了F丫头机灵精怪,朕见着也讨喜,与洛儿相合的很。洛儿,你说呢?”
太常卿一听这话,就知皇上心意已决,若再多言,恐怕喜事要变丧事,便叩谢退下。
颜洛内心挣扎,王妃?美人能做他的王妃,只有素九!可若不答应,父皇必定降罪。
他这一犹豫,皇上脸色沉了几分,一拍龙椅,怒道:“对家国之事不上心,辖地管不好,家室顾不周全,还罔顾枉法,出手伤了朝廷命官。朕看你是胆子大了,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儿臣不敢!”颜洛下跪。
“你还有不敢的时候?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身为皇子,不知体恤百姓,关爱同僚,还尽做些不干净的勾当。你这是要逆天不成?”皇帝气的脸色暗红,道:“奉朕旨意,庆王因重伤同僚,不知惜民爱物,遣往大豪辅助太守,监督残城断垣的修复,让他好好体验什么叫爱民!不得朕令,不得回京。”
颜洛怔怔的抬头盯着皇帝,“父皇,儿臣...”
“你是要抗旨?”皇帝眯着苍老的眸子凝着他。
颜洛深吸一口气,伏在地上,道:“儿臣遵旨,叩谢隆恩!”
钟离寂与杨青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笑,把颜洛调出去,事儿就方便了!
退朝后,庆王去了皇后的飞兰宫,向母后告别J后听说此事,气的恨不能将宸妃给贬入后宫中去。
她对颜洛道:“洛儿,你放心,母后一定想法子让皇上将你调回京师。最近朝中动荡,恐怕局势不稳了。”
颜洛明白她的意思,冷冷道:“儿臣谢过母后,您要提防着杨青和宸妃!”
皇后伸手瞧着指甲上的蔻丹,轻喃,“宸妃?还真是深藏不露,这么多年真小看她了。”
木紫心怀孕已近五个月,肚子尖尖隆起,后院的奶娘总是调笑她,瞧这肚子将来定是个男娃娃。她也乐得开心,总会赏些碎银子给这些婆子、小仆们,他们得了好处,更加尽心尽力的伺候木侧妃了。
“哟,今个儿王爷是不回来了么?”木紫心来到庆王的院子,身后的王琰手中提着食盒。
守在门前的丫鬟,道:“回侧妃,王爷没交代今晚回不回来。”
木紫心目光暗中瞟了瞟围墙,那儿种着一片翠竹,翠竹背后安插如鬼魅般的暗卫,但换班的时辰快到了。
她进了屋子,将食盒放在桌上,坐下吩咐道:“去泡杯茶来,走了这一路,干渴的紧。”
丫鬟恭敬退去。
她闲坐着,喝了会儿茶,估摸着暗卫换班的时辰到了。佯装无趣,道:“这池边的红莲应该还开着,我去池边走走,你们在这儿等着。”
王琰上前两步,道:“侧妃,您身子不便,奴婢陪您去吧。”
木紫心甩甩手中的帕子,柔声道:“我这孩儿懂事的很,不踢不闹,没什么不便的。况且王爷的院子,我也常来,人跟着闹心。”
“是!”王琰不易察觉的抽了抽嘴角,闹心?哼!
木紫心快步绕过假山来到东厢屋,门上挂着锁,但风影给了她钥匙,她环顾四周,见没人跟着,立马开门进去。
门掩上了,假山后露出半张人脸,正是王琰,她冷笑几声,果然木紫心有猫腻!她和谁勾结?竟然有钥匙?若是告发给王爷,她还怕做不成王爷的女人。她来到门边,拿起锁看了看,含着笑,将锁咔哒一声扣上。“木侧妃,反正你出不出来都是死,不如我送你这一程!”
木紫心来到博古架前,上下左右的扫了遍,没发现异常。再仔细一瞧,一圆口仙鹤饮露瓷瓶立在第二排第二个位置上,可她记得当时那里不是这个。她试探的转动那瓷瓶,随着她的扭动,墙壁缓缓转动开来,一股森白寒气从洞内涌了出来,喷在她绣鞋边,激得一阵打颤。
她强自握紧钥匙,提起裙子迈了进去。越往里走,刺骨的冰冷让她感到血液都要凝固了。她转过耳室来到主室,那樽棺材静躺在寒冰上,棺中女人高鼻深目,像卑族人!她胸前抱着的彼岸花如被时间定格在盛开的那瞬间,在这无色冰室中,这朵火红让她稍稍温暖些。
这就是琴韵?果然长的不俗!木紫心围着棺材开始仔细打量,心里盘算着怎么对抗颜洛......
王琰匆忙走在长廊上,一不留神撞进了一人怀里,那人稳如泰山,倒是她被撞得后退几步。
“是谁?走路不长眼?”王琰怒骂,一抬头见是王爷身边的风侍卫,便悻悻住口。
风影不屑与她计较,昂首看着前方,问:“你怎么不在木侧妃身边照顾着?”
这风侍卫是王爷身边贴身侍卫,若是将事情告诉他,被他抢了头功,岂不是白费一场心思。她笑道:“侧妃让奴婢去办些事,先告辞了。”
风影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她方才那一霎的犹豫,不对劲。
“苏老,苏老,不好了。”王琰满头大汗的跑到苏老那儿。
苏洛负手责备,“慌张什么?出什么事了?”
“木侧妃方才在王爷院子中赏荷,可奴婢见她久不回来,就去瞧了瞧,见东厢屋前有几个脚印,但却不见木侧妃。”
“什么?她去了东厢屋?”苏老语调一提,“快随我去。”
“是!”王琰语气中有抑制不住的欢悦。
而另一边,风影进了东厢屋,见木紫心在棺材前徘徊,赶紧拉着她快速往外走去。
“怎么了?我发现那尸体有问题。”木紫心被他拉着向前跑,不停的回头看棺材。
“别管什么问题了,来不及了,王琰估计是去找苏老了,快出去。”风影道。
“什么?王琰发现了?”
“嗯,她还门锁了。”
“那现在怎么办?”
两人刚跨出冰室,苏老带着一帮下人出现在门前,而王琰跟在他身后。
“风侍卫?你怎么在这里?”苏老眼神锐利的直视二人。
在他们进来时,风影就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风影冷静道:“我见有人闯进来,便进来瞧瞧,见是木侧妃便想请她出去。”
正说着,门外小仆报道:“王爷,您回来了。”
风影和木紫心对视一眼,心下惊慌!这可糟了。
王琰却是笑的奸诈无比!
庆王听见这边动静,走了过来,刚到门口,就感到一股冷气袭来,心感不妙,疾步进屋,见到冰室大开,一阵诧异。
“爷,您来了!”苏老道。
“这是怎么回事?”他阴沉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