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和贱男同行
一双猩红的眼睛同时还流着眼泪,紧紧抱着怀里只剩下一般躯体的孩子,低头抚着孩子的小脸蛋温柔道:“不要怕,快快睡。娘亲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娘亲给你唱曲子……”
一声声轻柔的曲子让墨璃尘的心犹如被炼火焚烧般,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只陪了自己短短八年的母亲也曾和她唱过这样的曲子。
虽然忍受着灼心般的痛楚,但她心里又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收起你的眼泪!
只见她颤抖得自言道:“孩子已经去了,但他的灵魂可以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我们家乡有个传说,火是阻隔人间和地狱的墙,它在焚烧躯体的同时能将人的灵魂完完整整的保留住,不让他们被地狱的阴魂带走。”
这母亲听闻了此话,一双黯淡如死灰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得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墨璃尘见有了效果,紧接着道:“在我们家乡若是走了亲人,就会放一把火连带着他们生前最爱的东西一起烧了,这样死者就能带走那些东西。他们可以像在人间一样继续生活,甚至可以留在你们的身边,默默得看着你们,保护着你们。”
“真的吗?”那母亲沙哑着嗓子问她。
墨璃尘点了点头,轻轻摸了摸那孩子的脸蛋柔声回道:“当然是真的,死,不是阻隔人间的情和爱。死,是生的开始,是生生不息的轮回。你那么舍不得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也定是舍不得你。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保留住他的灵魂。”
母亲的手臂开始放松了,墨璃尘乘机抱过那个孩子然后递给了身边的紫衣卫军。继续道:“焚烧遗骸不仅能净化灵魂,留住灵魂,更是能帮助你们避免另一场死劫。这场死劫就是瘟疫!造成瘟疫的原因有很多,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留着尸骸。”
她的话的确让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有难民对她喊道:“我们都是将死之人,还怕瘟疫做什么?”
“是啊,我们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圣上定是把我们忘记了!”
随着一声声质疑声,墨璃尘清了清嗓子呼喊道:“不要怕!你们没有被遗忘,你们并不孤单,圣上时时刻刻都在记挂着你们,派遣我们来支援!你们的家园,圣上一定会为你们重新建起!所以,你们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因为你们是这次地动的幸运者,也是我们心中最坚强的人。
慕容宫玥看着却是心疼不已,这蠢女人还怀着孩子呢!果真是不要命了,赶紧道:“墨璃尘,本王令你去那边休息整顿一下自己。瞧你的样子哪像个女人,倒像个乞丐似的!让本王看了浑身不舒服。”
这听似是命令的话,但语气却越来越软,见这蠢女人以一种杀人的眼神瞪着他,他清咳了一声继续道:“你这样看着本王是何意啊?你虽有命令紫衣精兵的权利,但本王也有命令你的权利!”
墨璃尘将手中的白布狠很甩向身边的助手,继而一步一步得靠近他,利嘴反驳道:“端王爷,请你在命令我之前看看我的身份!我是睿王的侧妃,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我在这里忙前忙后的,你这个王爷除了指手画脚还做了些什么?别在这里碍我的眼,否则我就让紫衣精兵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
这女人还真够彪悍的,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他,若是换成他人早被他一掌拍死了。但,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非但没让他发怒反倒是让他更加更加的心疼。
她的眼中分明已布满了血丝,连训斥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若是再这么劳累下去一定会倒下,慕容宫玥剑眉一挑道:“本王的确没有权利命令你,但是若是你不停下休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墨璃尘霍得一声笑出了声,冷着脸色反驳道:“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何时犯了欺君之罪了?”
“父皇临行前怎么叮嘱你的?让你护好腹中的皇孙。可你呢?哪里顾及到我们慕容家的龙嗣了?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
慕容宫玥的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是个明眼人都能读出他眼中的担忧和心疼,墨璃尘心中的怒火也去了大半,撇了撇嘴,睨了他一眼,道:“那好吧。但你不许和我坐在一起。”
“切!谁媳!”慕容宫玥也白了她一眼,回道:“你去那边休息,别在本王眼前出现,碍了本王的眼。”
“是,遵命。”墨璃尘笑眯眯看着他有些尴尬的表情,正想抬步准备离开,便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飞鹰?”
只见飞鹰疾步走向她,抱拳于胸启禀道:“璃侧妃,王爷请你回去。”飞鹰抱拳于胸跪地。
“啊?现在就回去啊?”墨璃尘挠了挠脑袋,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向飞鹰,弱声道:“啊?现在就回去啊?可那些灾民还没有包扎好呢!”
飞鹰哪会松口,依旧面无表情得回道:“是!王爷令属下护送你回去,半个时辰内必将您送回王爷的大帐。”
“可是……”墨璃尘吞吞吐吐得看向他,眼神带有几分恳求。
一旁的慕容宫玥挥挥手,语气不耐烦地道:“没有可是,你快回去。这里的事儿就交给本王,有没有你没什么区别。”
虽心里不想和她分开,但为了这女人的安全还是回去的好。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哭声,让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再言语。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墨璃尘首先开口,这哭声虽很轻,但能确定一定是从某个被压着的地方传来的。
慕容宫玥也紧接着道:“会不会有孩子压着,这哭声是孩子发出来的,快!我们分头找,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墨璃尘朝着慕容宫玥所指的方向走去,低头一看,果然见一个孩童被夹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她的小腿被一根大木棍压着,嘴唇早已干裂,哭声也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