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玉坠原主
天色已黑,陈长林却依旧没见到陈冲的影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强压下心头不适的感觉,派人出去寻找。当管家神色慌张匆忙跑来时,陈长林的心便沉了下去。
“老爷!老爷!不好了,少爷他……少爷他……”管家的声音带着颤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消息告诉陈长林。
陈长林看着后面跟随来的下人抬着一个担架,那担架上分明是个人。不可置信地拽着管家大声质问:“少爷他怎么了!你快说!”
“老爷……少爷他……不知被何人陷害,已经身亡啊!”老管家泪眼模糊,陈长林颤颤巍巍地走向尸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拉起了白布。
那躺在担架上的人正是他的儿。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看着尸体久久回不过神。他的儿子确实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都怪他平日对其太过纵容,定是在外得罪了仇家,才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这是他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儿子,如今却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陈长林强忍悲痛,命人寻找杀害陈冲的凶手。他要让凶手给他儿子陪葬。怀抱着已经冰冷的尸体,陈长林突然发现儿子挂在腰间的玉坠不见了。
那玉坠听陈冲说是别人送给他的,但陈长林了解儿子。玉坠大概是他看重强迫夺来的。那玉坠极为罕见,不说那材质如何好,光是做工就已经是一流。陈长林此时已被愤怒冲昏头脑,来不及细想事情真相,便认定这玉坠的主人便是凶手。
第二天天色刚亮,陈长林一夜未眠,派出去寻找的小兵回报,那玉坠属于一名叫林笙的男子。此时林笙正埋葬好他的娘亲林惜夏,几天前娘亲的病情急剧恶化,无奈之下将玉佩作为抵押,向陈冲借了高利贷。可是结果还是没能救回林惜夏。
“林笙,你节哀顺变。”齐默欢能做的只是安慰自己的好友,他了解林笙,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总是默默的自己努力。两人认识五年,从没见过林笙求过谁,连自己给予的帮助都统统拒绝。
“默欢,我娘死了,可是我却并不觉得很难过。也许死对她是种解脱。”林笙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过去,还有林惜夏死时告诉他的秘密。他不能被打倒,必须要坚强起来。
“伯母一生清苦,望她下一世能幸福。”齐默欢正要跪下烧些纸钱,只听远处有数人跑步而来。
“你们哪一个是林笙?”领头的衙役面对两人出声询问。
“我是,请问官爷找我何事?”林笙起身回答。
“来人,把他抓起来!”衙役话音刚落,林笙便被捉了起来。
齐默欢刚要出手却被林笙拦下:“敢问官爷,林笙犯了何罪?”
“你涉嫌杀害我们县令的儿子陈冲,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何冤屈就到公堂上说吧。”领头的衙役似是不耐烦,带人便要走。齐默欢拔剑相对,要求衙役放人。
“官爷莫动手,待我与好友说几句便走。”林笙恭敬请求,那衙役虽不耐烦却也允许了。
“默欢,这事我没有做过,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不必为我担心。”林笙相信自己没做过的事,别人还能非要安插在自己身上不可?
“林笙,你万事小心。我会救你出来的。”齐默欢收起剑转身离开。林笙被人带到官府。
大堂之上,林笙跪于地下,陈长林一脸悲痛坐在椅子上,声声质问:“林笙,你为何杀害我儿?我儿与你无冤无仇,无非就是夺了你一块玉坠,你为何对他如此残忍?”
林笙皱眉,却是恭敬回答:“回禀大人,那玉是我抵押于陈公子的,我没有杀害公子。还望大人明察。”
陈长林不依不饶:“若不是你那凶手又是谁?你家境贫寒又何来如此名贵的玉坠,定是偷盗而来,不敢去当铺抵押,遂抵押给我儿。然后害了他。”
林笙不卑不亢,出声反问:“那玉坠是我爹留给我娘的信物何来偷盗之说?我娘昨夜过世,我又哪来的时间杀害陈少爷?县令如此判案,林笙不服!”
“满嘴胡话,公堂上岂容你胡言乱语。你娘亲林惜夏本就是个妓女,你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哪来的爹,又哪来的信物。”陈长林不顾真相不管不问,一心只想拉个人为他儿子陪葬。
“陈长林,你如不分青红皂白,辱我娘亲,你对得起头顶上的乌纱吗!”林笙一句话却惹怒了陈长林,陈长林命人将其关押,三日后处斩。林笙入狱,从未觉得求生的信念如此强烈,为了亲耳听那负心之人为何抛妻弃子的原因,为了给母亲正名,他必须活下去。
黎简落从江南回来,得知黎皇将沐遥歌许配给黎宸玖,想要试探沐遥歌的心意。黎简落带礼物来拜访。
“遥歌姑娘好薄情,本王不过出去游玩了些时日,遥歌姑娘就与他人订婚。”黎简落与沐遥歌坐在大厅,遥歌心下了然,这黎简落也不是省油的灯。细心琢磨着该如何回答。
“四王爷说笑了,遥歌与六王爷共同坠崖,一夜未归,皇上怕人对遥歌说三道四,便将遥歌许配给六王爷”沐遥歌淡然回答。
黎简落轻轻一笑,将手上的画卷打开,那画上女子宛若嫡仙,一双眼睛灿若星光,画的不是沐遥歌又是谁?
“自上次一别,我对遥歌姑娘日思夜念,却不能见到遥歌姑娘,只能靠这幅画来缓解思念之情。如今能见到遥歌姑娘,这画姑娘不嫌弃,就当作礼物收下吧。”黎简落依旧在试探,若是沐遥歌对自己有好感,倒是正好安插在黎宸玖身边。
“多谢四王爷抬爱,遥歌既已许配给六王爷,便是六王爷的人,还望四王爷自重。”沐遥歌婉言拒绝黎简落。
“遥歌姑娘对六弟倒是情真意切,那本王就祝福你和六弟。”黎简落也不过多纠缠,只是心中多了些想法,若是得不到沐遥歌,那么若是有机会便除掉。
未做多留,待了片刻之后,黎简落便离开了。黎宸玖从屋内走了出来,嘴角上扬的弧度,说明了他此刻心情很好。本是来看望沐遥歌的,却没想到会碰到黎简落。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沐遥歌看到黎宸玖脸色不由得一红,那样的话语是不是太不矜持?
“能听到遥歌如此告白,这趟也算是没有白来。”黎宸玖靠近沐遥歌,说着俏皮的话。
男人离得太近,温热的气息让沐遥歌的脸色更加的红。看着爱人可爱的模样,黎宸玖情不自禁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沐遥歌没有抗拒,清亮的眼睛看着黎宸玖。红唇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小姐小姐,你看我买回了什么?”暧昧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碧水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黎宸玖轻咳一声掩饰着尴尬,沐遥歌随手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假装喝水。
碧水宝宝一副天真的模样,随口问出的话让沐遥歌恨不得找个地缝:“小姐,你脸好红啊,是不是生病了。”
一旁的锦鲤轻笑出声:“碧水姐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诶,为什么呀?”碧水一脸无辜,手里拿着好吃的蜜饯,还想要拿给沐遥歌。
“好啦,不要打扰小姐和王爷了。”锦鲤拉着一头雾水的碧水赶紧离开。
沐遥歌低头把黎宸玖推出了门,“嗯……改天再见。”说完这句话,沐遥歌就撇下黎宸玖跑开了。
小女儿家的一面展露无疑,黎宸玖很喜欢这样的沐遥歌。这样的她更加的真实,更加的让人怜爱。
黎宸玖离开沐家先行回了王府,齐默欢派人打探林笙消息,得知林笙被关押,三日后斩首示众。为了能平安救出林笙,齐默欢准备先去狱中探听消息。
昏暗的大牢里,林笙伤痕累累,齐默欢趁着夜色潜近牢房。林笙看到齐默欢赶来,心中不胜感激。
“林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默欢看着浑身是伤的林笙,忍不住怒意。
林笙气息微弱,慢慢对他道出事情原委。一个月前母亲病情加重,齐默平日已经帮他太多,各种名贵草药不计其数,林笙实在不愿再麻烦于他。无奈之下便将母亲给的玉坠拿去抵押,却在当铺遇见了陈冲。
陈冲见到这玉坠很是喜欢,便要求林笙抵押给他,林笙本是不答应,可是那当铺掌柜迫于陈冲威压,不敢收下玉坠,眼见母亲病危,病情耽误不得,便将玉坠抵押给了陈冲。可是陈冲死了,玉坠丢失。陈长林便一心认定是他夺了玉坠。硬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他的头上。
齐默欢听完友人叙述,决心帮他查出真相。
“默欢,只有这次,我求你帮我,我还不能死。”林笙唯一一次开口求齐默欢,唯一一次求别人帮助。
“你放心林笙,你既是我的好友,我自然会救你,等着我。”齐默欢说完就离开了大牢,这件事情能帮上忙的只有黎宸玖。
此时晋阳刚回到抛金阁,看到前几日送来雕刻的灵玉不见了。那灵玉之主很显然身份高贵,大概是为了隐藏身份才以玉为荐。问了雕刻师才知道来人给他留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了几个字,明日午时山水楼,愿与君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