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潇洒女人
云城中心大厦，顾氏财团总部所在地。
晨曦初现，金芒万丈透过大片的落地窗户洒进近百坪的办公室，暗红的波斯绒地毯，金线勾织的云纹在阳光下折射出闪亮的光芒。
顾斯年长身而立，雕刻般的侧脸线条生硬冷峻，两片薄唇紧呡，即使沐在夺目的阳光下亦掩盖不了他一身的肃杀凌厉之气。
“顾总，你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苏二小姐目前是袁袁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除了一桩遗产纠纷的案子，她还接手了陈氏地产总裁陈康的离婚案，她是孟潇的代理律师。”
“嗯。”
顾斯年低应一声，俞浩知道他听进去了，平板电脑的文档又向后翻了一页，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几张照片，虽然是夜里，长焦镜头拍的很清楚，尤其还着重抓拍了两个人的正面。
俞浩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苏二小姐似乎和苏家的养子何凡宇在交往。”
说完，他偷偷抬眸去看顾斯年，即使身为特助，他依旧猜不透这位大老板的心思，就像…他明明在和苏家的大小姐交往，为什么又突然让他去调查苏家二小姐？
顾斯年终于转身，俞浩猝不及防，直接撞进他的眼底，捕捉到一丝嗜血的光芒，他吓得立即低下头，顾斯年冷哼一声。
“你确定那个男人是何凡宇？”
“是。”
“很好。”
顾斯年掀唇，表现的越发古怪，再开口时却是说道：“陈康那里安排人盯着点，他不干净。”
“是。”俞浩领了命令退下。
顾斯年依旧在窗前站着，目光深深，谁也无法猜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手机铃声把他惊醒。
一只黑色的看不出牌子的手机在深褐色的办公桌上震动，顾斯年淡淡看了眼，嘴角一勾，长臂捞起手机放到耳边，“苏暖，什么事？”醇厚的嗓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和他嘴角一抹冰冷的笑形成鲜明的对比。
电话那头，苏暖一味沉溺在他假装的温柔之中，满脸的甜蜜，“斯年，我想你了，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我来公司找你。”
顾斯年眸色一冷，声音却越发的温柔了，“听话，别让我担心。”
苏暖酥的整个人似乎都要化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忙不迭的就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嗯，中午见。”
结束通话，黑色的手机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桌上，顾斯年用座机拨了个内线出去，“安排一辆车去苏家。”
顾斯年顺势坐进真皮椅子里，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半眯起眼睛似费神思考着什么，突然又打开右手边带指纹锁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泛黄的文件袋。
四个红色的大字很扎眼。
何氏机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文件袋，顾斯年的面色越来越冷，猛地关上抽屉，“啪”的一声，在大而安静的办公室里十分刺耳。
顾斯年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底一片深邃，极好的隐藏了他所有外露的情绪。
—————
袁袁律师事务所。
苏凉的心情很好。这是事务所所有人的共识，苏凉年纪虽不大，为人却也稳重，尤其在上班时间几乎都是不苟言笑，很严肃的模样，再看今儿虽然看似没什么差别，可眉眼里分明透着喜色。
“小凉凉，心情很好哟。”
说话的是事务所的老板之一，袁泰熊，相比较他哥哥袁泰来在律师界的声名赫赫，他充其量就是个混吃混喝的，整日在事务所闲逛，不过他的人品却是不坏的。
“嗯。”
苏凉大大方方的承认，热恋中的女人么，偷着乐都是很正常的，她信手从桌上拿起一块巧克力扔给袁泰熊。
“哇，小凉凉，这要是你的喜糖，那我可不吃。”袁泰熊夸张的撇嘴，自然换来苏凉的一记白眼，“想的还真多，不吃就还我。”
袁泰熊又不依了，飞快剥了糖纸把巧克力塞进嘴里，苏凉瞥了他一眼，笑笑，一个人能活到袁泰熊这个境界的，那也不失为一种莫大的幸福。
“小凉凉，反正你今天也没事，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袁泰熊眼巴巴的望着她，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转着，无端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苏凉飞快扫了一眼桌上的台历，上面用签字笔写着和孟潇吃饭。
她只能无奈的朝袁泰熊耸了耸肩膀，“抱歉，我约了客户。”
袁泰熊瘪瘪嘴，很落寞的走了。
苏凉又忙了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拎着包出门，孟潇在事务所对面的出租车里等她，苏凉上车，打了招呼，“孟潇。”
孟潇冲她翩然一笑，脱口报了个地址，“去贵阁。”
苏凉着实一愣，贵阁是云城数一数二的餐厅，说白了就是以贵为名，去那里吃一顿饭动辄几千，甚至上万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倒不是觉得孟潇付不起钱，她只是觉得像孟潇这样云淡风轻的女子应该会喜欢更有格调的餐厅，带点文艺气息，静谧舒心的那种。
孟潇发觉她的疑惑，淡淡解释，“贵阁我有一点股份。”
她的口气淡淡的，像是在谈论不值一提的小事，苏凉默了默，点头表示了解了，孟潇浅浅一笑，“女人么，总有一些小秘密。”
这话…苏凉是很赞同的。
只是，孟潇的状态…好像压根没有受到离婚的影响，这让她有些不理解，毕竟夫妻一场，孟潇曾经还捐了一颗肾给陈康，难道她真的能恁的洒脱？
“你…难道不生气？”
苏凉问的小心翼翼，孟潇竟是飒爽一笑，将耳边散落的碎发往后拂了拂，露出一张美丽干净的脸庞。
“怎么不生气，可想通了其实也没什么，我爱他是我的事，爱不爱我是他的选择，因为爱他，我心甘情愿把自己所能给的一切都献给他，现在不爱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是那一颗肾，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讨回来的。”
她的姿态极其潇洒，和她一比，苏凉登时觉得自己浅薄极了，一时看着孟潇的目光竟充满了钦佩，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触，私心想着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自己才能修炼出孟潇的这份风华气度。
“你不必羡慕我。”孟潇又轻而易举的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疾不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态度，你只需做好你自己即可。”
苏凉有些赧意，摸着发烫的脸颊干笑几声，赞同的点头，“你说的对，我只想努力的活着，为了我爱的人，也为了爱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