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最坏的结果
这一晚，霍连城回到东院，见霍夫人撇下了霍倾城在北院，一个人来到东院，进屋，见到自己的母亲正在抱着嘟嘟逗乐。.
嘟嘟很喜欢这个奶奶，见到她，总是“硌硌”笑个不停。
“妈，过来了。”他微微牵动嘴角，对霍夫人打了个招呼。
“对呢，今晚我让妈留下来吃饭，我亲自下厨哦。”方可晴从厨房里出来，还端了一碟香喷喷的菜肴。
霍连城见到自己老婆，眼里有温柔之意掠过，他笑了笑，向她走过去，一把搂过她，不理会屋厅里有若桐和霍夫人在：“今天怎么突然那么好雅兴？”
方可晴在他的怀里笑嘻嘻地说：“妈在嘛，而且我好久没有为你下厨了。”后半句，她是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的。
小俩口子公然在“咬耳朵”，若桐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每逢这个时候，她都十分自然地把自己当成透明人，或是化作了一缕空气，埋头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霍夫人对于年轻人这种火热的场面，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年轻人嘛，总是血气方刚，更何况儿子和儿媳妇感情那么好，倒是值得高兴的事。
霍连城轻轻捏捏她秀挺的鼻尖：“好老婆。”
方可晴笑得很甜美。
“妈，都好了，过来吃饭吧。”不一会儿，方可晴过来拉霍夫人。
嘟嘟在霍夫人的怀里睡着了。
“这小家伙，定是玩累了吧。”
霍夫人怜爱地将嘟嘟放到婴儿摇椅上，并为他盖上了被子。
意味颇深地看着嘟嘟可爱又俊俏的小脸蛋，希望，嘟嘟不用小小年纪，便，便失去爸爸。.
“妈，您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方可晴察觉霍夫人的异样，惊讶地问道。
霍夫人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她从一股悲伤里回过神来。
“没事，这两天眼睛有点涩，可能是天气原因。”
方可晴没有对她的话起怀疑之心，笑呵呵地说了句：“妈，回头让陈医生给你开点眼药水，滴一滴就没事了。”
霍夫人点头微笑，抬眸之间，与那一边的霍连城投放过来的视线相撞碰上。
俩母子之间的对视颇有内容，不过方可晴可没有半丝察觉。
饭后，方可晴和若桐到楼上给睡醒的嘟嘟洗澡去了。
屋厅里，只剩下俩母子。
霍夫人等了半天，等的正是这个机会，与儿子独处的机会。
“连城”
“妈，外面月色很美，不如我们到外面去散散步？”
霍夫人微愣一下，那么一瞬间已然明白儿子原来真的什么都知道，明浩今天来找她所为何事，他恐怕已经猜到。
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他不愿意在这里谈起此事，还是为了方可晴。
俩母子隔着约莫的距离，并行一起漫步在朦胧的月色下。
抬头仰望漆黑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似要坠落在人间，月圆，人团圆。
“但愿人长久。”霍夫人感叹地说了句。
霍连城姿态好看地同时仰望着天空，今夜定是十五，月圆又大又圆，就是被一层薄云遮掩，像是害羞的少女蒙上了一层面纱，看起来更是迷离令人着迷。
月圆，人圆，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他不语，明知道她即将要说什么。
“连城，你真的决定好了？”霍夫人知道他的心思，知子莫若母。
他的决定，她不赞同，可是，如果儿子真的下定了决心，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说，都不可能让他回头。
他现在的选择，也有他的道理。
无论过程有多痛苦，她这个母亲，都会陪着儿子一起度过。
以前的她曾经做过一些令他心寒的事，对不住他的事，差点害了他的性命。
现在，儿子再一次面临生与死的关头，她这个母亲不能替承受病痛，可是，她却想支持他的想法。
因为她的儿子，她无限信任，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无论遇到多少困难，都能做得到。
“嗯，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短短一句话，里面包含着多少艰难，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这一次，他又瞒了方可晴，没有与她商量，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去治疗，其实就是一场赌博，赌上性命的赌博，就赌他，能不能彻底地战胜脑子里的那颗东西。
虽然成功需要他付出很多精力和忍耐力，不过，他相信自己能够驾驭。
“如果，失败了呢？”霍夫人整个人庄重肃严起来，她立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与儿子相对视，眼里的神色，不是悲戚，而是勇敢。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与儿子一起承受那样的后果，有时候，当你做一件事的时候，不单单要想要成功了会怎么样，想了想失败了会怎么样，为自己铺垫好一条后路。
霍连城既然那样选择，自然就想过最不好的结果。
深沉的黑眸里，宛如秋水，带着一丁点的忧伤：“如果我走了，妈，请你做主，将可晴赶离我们的霍家。”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钻着洞一样的痛，痛得快要麻木。
霍夫人脸色一凝，整个人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现在，倒是不明白儿子的意思了。
“连城……”
“我不愿让她为我守寡，她还很年轻，如果这一生，我没有办法陪她走到最后，那么，就让别的男人，陪伴她过完这一生。”
从此之后，他愿意她将自己忘记，将他们这段爱得轰轰烈烈的爱情忘记。
他深知道，以方可晴的性格，万一他不在了，她会很倔很顽强地，独自一个人将嘟嘟抚养成人。
这段日子，每当他病发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可怕地浮现她那落寞的身影。
一个人，从黑发，到白发，永远都是一个人。
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她尚年轻，他哪怕再霸道，再爱她，再不舍，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度过那么多的春夏秋冬。
这个决定，他在心里挣扎犹豫了好久。
最终，还是如此选择。
霍夫人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也心如刀割。
不，那只是最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