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转身是你

    清姿笑了，收回手去，“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很小的时候我妈妈也曾经这么说过我。”

    “我看，等会去斯卡拉餐厅好了，那里的菜色你一定喜欢，这几天你吃得太少了。”纪莘说道。

    “不用了。”清姿说道，“其实，回山庄去吃就可以了。”

    她只是觉得没必要让纪莘另外破费，这里东西不菲。先前入住山庄，纪莘开玩笑说正好可以不必去闻着酒店的气味，清姿还以为这里的住宿环境不大好，直到亲眼看见这里酒店的奢华昂贵、富丽堂皇，才知道纪莘果真挑剔。

    纪莘却不以为然，“就是要带你出来的，来来回回的折腾多费时间。何况，宁雅跟罗小姐都不在，你跟我在哪里都是两个人吃饭，还不如去个喜欢的地方。”

    餐厅的口味果然特别，布置得也氛围正好，清姿的确饿了，纪莘看着她一口一口吃着，笑意温暖，“你就应该每一餐都这么吃的，以前是不是从来没人在吃饭的时候唠叨你？”

    清姿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吃饭，习惯了。”

    正说着，走过来一男一女过来跟纪莘打招呼，男的西装革履一派富态，女的靓丽迷人，像是某个明星。纪莘站起来跟他们握手，“方董，林大红人，这么巧？”

    女子显然姓林，笑道，“纪少客气了。”又看了一眼清姿，对纪莘道，“纪少真是好兴致。”

    “兴致再好，怎么比得上两位得意？”纪莘不紧不慢回了句。

    “坏东西，还是那么不饶人。”女明星笑骂。那个富态的男人也哈哈大笑，随后闲聊几句走了。清姿这才想起来，那个就是着名的封面周刊女明星。

    “你别介意我刚才的话，他们圈里的人说话向来釜张扬惯了，不比他们放肆还真打发不了。”纪莘抱歉道。

    清姿一笑，摇头道，“我没有介意。是我没见过世面罢了，我早知道这里不是非凡之地，碰到名人也是很正常的。”

    纪莘听她这么说着，心里有些不忍。吃了饭，先后陪她去了市政博物馆、音乐节现场、花海世界，最后带她去了购物地点。琳琅满目的百货跟珠宝首饰，纪莘让清姿随意挑选，全是他送的，清姿却什么都不要，“不需要，谢谢。自己喜欢什么，我会买。”

    “你不能拒绝，这是我的心意，也是一种礼仪，当作你为我翻译的私人谢礼。”纪莘解释道。

    清姿来来回回挑了半天，挑了一颗小得不起眼的三等宝石。等到回去的时候，天边又黄昏了，纪莘看着天边的残阳，笑意深远，“多么希望这里是圣托里尼岛，可以跟你一起看最美的日落，那里的海景也许是世界上最辽阔壮丽的。”

    “你曾经亲眼看过吗？”清姿问道。

    “是的，曾经一个人亲眼看见过无数次，因为曾经在那里呆了很久。”纪莘收回看着夕阳的目光，转头看她，“清姿，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执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总有理由的吧。”清姿说道。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过去的事情？我很少碰到一个对我不好奇的女人。”纪莘笑笑。

    “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要不然，问也是问不来的，问了也无趣。”清姿看着他。

    纪莘看向远方的天空，“曾经我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为了摆脱痛苦，我才做了懦夫，一个人跑到那个地方去，我想躲避世界上所有的不愉快。你绝对想象不到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有今天的一切，我一度甚至想到了放弃生命。因为走过了这一路，所以我才有勇气想回到当初路过的那些地方，希望有个人就一直站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纪先生。”清姿手指苍凉。

    “叫我纪莘，清姿。”纪莘看着她，“清姿，我想走到你心里去，可以吗？”

    清姿不语，眼底流光婉转，像是滚动着的水银，就连风声似乎也跟着她一起沉默，绯色的霞光让她的脸庞显得越发恬淡，纪莘的眼神越发难以叫人抗拒，“可以吗，清姿。”

    清姿已经不是孝子了，虽然从来心里只有秦桑一个人，这些年也没有跟异性相处，但她怎么会看不懂一个男人眼中饱含的情愫。尤其是，纪莘不是含蓄委婉的人，他直白炽热，任何意向都表现得相当分明，就连她没有去看着他的时候，清姿也能够感受到来自纪莘对自己无时无刻的关注。

    “我的心，就像是一艘风雨飘摇的小船，回不到起点，到不了终点，更加没有方向，现在已经是满目疮痍、摇摇欲坠，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清姿害怕纪莘的眼睛，她不敢看他。

    海鸟大片大片聚集，又做一团飞向天边，纪莘伸手抓着她的双肩，“假如我能够修复你这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呢，那时候，你心里会有我的位置吗？”

    清姿一惊，连忙退后两步，“你看，天色晚了，她们也应该回来了，还是回去吧。”

    清姿说完，不等纪莘开口，自己先转身，一步一步朝山庄走去，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却要假装走得比任何时候还要平静。纪莘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长长叹了一口气。

    “清姿，假如你的心真的已经摇摇欲坠，那你还装着秦桑做什么？为什么不放手。”纪莘在心里默默念道。

    罗珊珊把满袋子的时尚衣物、纪念品等一股脑倒出来，拉着清姿兴奋地说道，“清姿，你看看，多漂亮，全是宁雅送我的。乖乖，她出手可真是大方，这女人怎么那么好命？我还想帮你买一点的，可惜都不好意思开口。你看，这件鹅黄真丝礼裙多好，贴身舒服不说，还上档次，一下就把国内的款式比了下去。”她在大镜子前面一连着转了好几圈，爱不释手，真是越看越喜欢，简直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

    清姿却心不在焉，连晚饭也不想吃。罗珊珊搂着她，“你怎么啦，是不是陪着纪莘工作太累了？也难怪，原本以为只有我们几个人，谁知道他居然还有一个工作团另外坐飞机先到，一帮子男人要应付的事情你一个女人怎么吃得消？清姿，纪莘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清姿摇摇头，说道，“也许是水土不服，有些头疼，我要睡一会，你先去吃饭吧。”

    “那我把饭菜端上来给你。”罗珊珊说道。

    “不用，我也不想吃，等会喝杯热牛奶就好了。”清姿说着，沉沉躺下。

    “好吧。”罗珊珊关门出去，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