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骑虎难下

    韩宛如不知道的是，刘太医刚出太医院就被人截住，然后他们二人的对话在一刻钟后一字不落的传到了皇上那里。

    元朗得知韩宛如的要求，眼皮都没抬，只对空气说了一个准字，便埋头在一堆奏折中。

    夜半三更韩宛如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每翻动一次内伤就会被牵动一次，仿佛这样才能让身体的疼痛减轻心中的痛苦。

    夜半三更韩宛如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每翻动一次内伤就会被牵动一次，仿佛这样才能让身体的疼痛减轻心中的痛苦。

    “韩公子身体不舒服吗？”留守的药童见韩宛如还不睡，好心的上前查探。

    韩宛如看着药童，记起自己还未问过他的名字便自报姓名后问了对方的名字。

    药童不好意思的挠头，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我的名字叫二狗。”

    “那你家是不是还有大狗？”韩宛如几乎是脱口而出。

    药童害羞的点点头：“大狗是我哥，我还有个弟弟叫小狗。”

    韩宛如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急忙道歉道：“对，对不起啊。”

    药童二狗一点不介意，他说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听村里人说孝名字叫的越贱越好养活，在村子里生活没觉得这名字有什么不对，但进了宫那些知道他名字的人都上赶着来笑话他，起初还会和他们干架，时间久了，自己习惯了那些人也笑够了，大家又开始和睦相处。

    “你没想过换个名字吗？”

    “起初想过的，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啥好名字，再加上宫中日子长久，父母给取的名字听着反而更觉亲切好听。”

    “二狗，你很想你爹娘吧。”韩宛如肯定的说道。

    “恩，刘太医说等我学满五年我爹娘就会带弟弟上京看我。”二狗想到还有一年就可以见到爹娘整个人不禁乐得手舞足蹈。

    韩宛如微笑的看着幻想着一家团聚的二狗，心里十分羡慕，可怜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亲生父母是谁了。

    两个人一个兴奋，一个沉默，一动一静竟都一夜无眠，等到刘太医来时，四只熊猫眼被他狠狠的训了一顿。

    按韩宛如的要求，刘太医将她安排到太医院西边的厢房里，当净身的器物一一准备妥当时，韩宛如直接跪在了地上。

    拿着手术器皿，刘太医不解的望着韩宛如：“韩公子你这是何意？”

    “刘大人求您救民女韩宛如一命。”

    刘太医手中的手术刀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要不是他反应快，险些就刺到了他的脚背：“你刚才自称什么？”

    韩宛如不躲不避，目光对上刘太医不可置信的眼神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民女韩宛如。”

    “你，你是女子？”刘太医只觉五雷轰顶，身形不稳。

    “刘太医小心。”韩宛如同情的望着这个外表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如今自己的命握在他手中，如同昨天说的，不管他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不会怨他，毕竟他也是听命行事。

    “你当真是女子？”刘太医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欺君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个韩宛如有几条命居然敢骗皇上。

    “如假包换。”

    “那你怎么不早早言明圣上。”

    韩宛如苦笑：“民女也想禀明身份，可没人给民女机会。”

    刘太医无语了，那老太监确实没给人说话的机会，甚至连圣旨都是硬塞到人手上的，可这不能成为欺君的理由：“就算郭公公行事糊涂了一点，可你若真想说谁能拦你。”

    “圣旨已下，若皇上知道自己下的一道圣旨就是一个自打嘴巴的笑话，您认为民女还能有命活嘛。”

    “那你也不该拉本官下水，现在进退两难你说怎么办。”

    韩宛如直了直脊背：“虽然民女不知道自己昏迷时灵女做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皇帝是因为灵女所以才迁怒于民女，皇上喜怒无常又重面子，刘太医要是为了保命将民女是女子的身份告知皇上，只怕不出半年刘太医一定会身首异处。”

    “大胆刁民，你竟敢恐吓本官。”刘太医气的大拍桌子，桌上的茶具都被震倒。

    韩宛如余光瞟了一眼茶具又面不改色的对着刘太医：“民女命如草菅怎敢恐吓朝廷命官，刘大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不论今天您是揭发民女还是帮民女隐瞒身份，民女都会感激您。”

    “揭发你你还要感激我？”刘太医冷笑，以为跟他打苦情牌他就会帮她欺君？

    “我知道刘大人不相信，可民女说的都是真的，民女此生凄苦，先是遭未婚夫大婚当天弃婚，后上京想当面讨个说法，岂料即便是女扮男装还是不能规避危险，生死关头承蒙灵女搭救感激不尽，不想这男子装扮竟惹怒帝王。刘大人今日向皇上揭发民女于民女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死亡比活着更轻松。”

    韩宛如的话令刘太医动容，久经官场又长年在后宫嫔妃中游走，他相信韩宛如那悲切而清澈的眼神不是装出来的。

    “别说的那么潇洒无畏，你若真的想死，也不会求本官给你一个单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