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皇后
韩宛如不知自己被囚禁了多少日,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还要继续多久,她唯一庆幸的是敌人虽然囚禁她却也不曾苛待饮食。寂暗无声是恐怖的,她不止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仿佛多年前她也这样活着。
不知是麻木了,还是绝望了,韩宛如没了最初的闹腾,甚至连逃跑的意愿都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从未有害人之心,无奈世人偏偏不愿放过她。
随着一阵沉重的摩擦声,一道刺目的亮光让韩宛如本能的用手遮挡。往常送饭都是透着一个小洞口塞进来,今日竟有人逆着阳光踏入这黑暗阴湿的地牢,看来她的忌日到了。
韩宛如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来人并未真面目示人,脸上那道蜈蚣模样的疤痕被蒙面的黑布遮住一半十分渗人。
“把这个吃了。”男人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语气不善的说道。
韩宛如坐在角落里目光如水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仿佛没听到男人的话。
男人皱眉,显然对韩宛如不识时务的态度不满,他一步并作三步的跨到韩宛如面前,将药递到她的面前:“是你自己吃,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喂你吃?”
韩宛如仰头一脸无辜懵懂的盯着男子,男子身上的杀气很重,哪怕不靠近她也能感觉到,一个习惯了杀戮的男子,不知会不会有很多冤鬼缠绕在他身边。
见韩宛如久不伸手,男子粗鲁的捏住她的下颌,将药丸塞进她的嘴里,确认她吞下后嫌恶的丢开她。
韩宛如用手护着刚被捏疼得下巴,她甚至有点欢喜,死前还知道疼,她以为她早就在黑暗中麻木了身体,这种想法似乎有点biantai,又很自虐,可是她真的太孤独了,哪怕面前这个人是来取她性命,她一点恨意都没有,甚至是感激的,感激终于有人愿意搭理她。
男子自然不会理会韩宛如的心情,完成任务后抬脚就要离开,走到洞门口时,韩宛如一声突兀的谢谢让他犹疑的转身。
昏暗的角落里,一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正对着他感激的笑,那笑容的主人恬淡宁静,仿佛看透生死正破茧成蝶准备时刻飞走。
男子眼眸微微一怔,片刻说道:“你不必谢我,也无需怨恨,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随着男子的离开,最后一丝亮光也被黑暗吞噬,韩宛如轻扯嘴角,腹中的疼痛渐渐抽离她的意识,命不好,她的命运确实糟透了,好在也到头了。
有人一天仿佛过了一生,有人一生仿佛只在昨日,于韩宛如来说,生命的齿轮在肆意的改变方向,无法预料无法掌控。她还未从天堂中抽离神魂就被打入地狱万劫不复,本已万念俱灰,却又惊喜连连,生不如死,死后能生,反反复复无穷尽。
一声惊叫,韩宛如似从梦中惊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大红织锦缎洒绣飞龙吐珠的红色喜服,喜服的主人一双愤怒到恨不能将她撕碎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他的身后是一群花容失色的婢子和几个一脸探究的俊逸美男子。
韩宛如呆呆的望着眼前这布置得如同婚房的房间,疑似梦中,原来死了还有这种福利,可为何她见到的不是韩阳,而是那个不讨喜的面瘫皇帝。
“皇上,他不、不是皇后,是、是灵女的弟弟蝎子。”伺候云幽歌的宫女彩虹手指着韩宛如声音抖颤的尖叫。
元朗眼中聚满狂风暴雨,他看着面前睁着一双剪水双瞳带着迷茫与天真看着他的韩宛如,极力克制自己想杀了她的冲动,虽然他没有明说要娶的事灵女,但九州都知道他元朗娶的是神庙灵女,好一招暗度陈仓,让他帝皇的颜面尽失。
“原来皇帝钟情的不是灵女而是她的义弟,想不到皇帝竟有此种癖好,本太子拜服。”楚国太子萧逸皮笑肉不笑的笑道,他倒要看看这代国皇帝要如何收场这出闹剧。
与楚国太子反应相反,齐国清王安旭目不转睛的盯着被裹在一堆金器中一脸迷茫单纯的韩宛如,雍容华贵里泛着一种清雅,清雅里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纯洁。
“姐姐。”清王安旭失态的冲到韩宛如面前,抓住她瘦弱的双肩,将她紧抱入怀。
如果前一秒韩宛如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那么这一刻她清楚的了解眼前一切都是真实,她正坐在帝后大婚的龙台殿,众人惊恐的目光告诉她她正代替云幽歌坐在不属于她的地方。
骨头被勒得生疼,韩宛如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她第一次被人如珍如宝的抱在怀里,若不是知道对方认错人,她一定会觉得自己真是他最珍贵的珍宝。
“清王,你这般无人的将代国皇后抱在怀中,不知道的还以为代国皇帝抢了你的女人,啊,说错了,这是个男人,不过话说回来,这般清新纯洁的少年确是把女人也比下去了。”
清王闻言,自知鲁莽,他放开韩宛如,细看之下,此女子凤冠霞帔与姐姐虽长相神似却不是他姐姐。
“本王莽撞了,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韩宛如刚要开口就被穿插过来的笑声打断:“还是齐国清王手段了得,这样堂而皇之的给代国皇帝戴了绿帽,一句恕罪就能高枕无忧,看来不久之后九州男儿都会争先恐后拜清王为师。”
清王脸色大变,他想向元朗解释,元朗冷硬的抬手阻止他的话语。
“清王与齐国先皇后姐弟情深,朕早有耳闻,人有相似,清王误认也无可厚非,只是朕不希望这种错误再发生,你说呢清王?”元朗的声音仿佛天山顶峰千年不化的寒冰,看似与清王聊天实则是在警告楚国太子适可而止。
跟他玩挑拨离间这种小伎俩,他还太小儿科。
楚国太子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将目光放在韩宛如身上,他实在好奇代国皇帝会怎样处置这个半男不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