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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酒壮怂胆

    慕正茂之寿宴极其热闹。

    不仅满城权贵来贺,苏平更是带着厚礼,替瑞王替圣上前来相贺。

    无双谷亦送出厚礼,派双生姐妹来贺。

    寿宴之日,慕正茂携着慕叶,向满座宾客宣布,慕家传家金印交由女儿慕叶掌管。

    慕叶之女儿身份算是昭告天下。

    自慕正茂寿宴后,秦氏喜滋滋为慕叶物色成婚人选,却是无人上门提亲。

    秦氏甚是气愤,整日在屋中对宋嬷嬷叹息,“往日那些媒婆整日往我这儿跑,这些日子倒是不来了!”

    宋嬷嬷亦叹道,“可不是嘛!眼看着小姐便要走了,这婚事还没个着落!”

    慕叶踏步入屋中,听见此番对话,不知该笑该哭。

    宋嬷嬷眼尖,瞧见慕叶,道,“呦!小姐来了!快些坐!”

    慕叶移步屋内,朝秦氏一揖,“母亲,阿叶特来向母亲告辞。”

    秦氏一惊,握着慕叶的手道,“怎这便要走了?!这才住了几日啊!”

    “圣上开恩,方得来向父亲贺寿,如今寿宴已过,我许离去了。”

    秦氏自是如此,心里到底是舍不得。

    慕叶不比慕枫慕晴,在慕家待的时日最少,故而,也最舍不得。

    秦氏寻思道,“再让公主去说说,让阿叶多留几日。”

    慕叶劝解道,“母亲不可,这几日已是圣上开恩,再求说不定惹圣上不快,倒是给家里添麻烦。”

    此中道理秦氏自是明白,只是握着慕叶的手,不愿放。

    慕叶甚是体恤母亲,笑着宽慰,“半年已过二月,四月也是一晃眼的事,母亲莫担心。”

    低声一叹,秦氏低低道,“原想给你定门婚事,眼下却……哎,只能如此了。在外头多加小心。”

    “我明白,母亲放心。”

    秦氏拍着慕叶的手背,缓缓送了手,朝宋嬷嬷道,“宋嬷嬷,备些阿叶爱吃的点心,路上带着。”

    “哎,我这便去!”

    宋嬷嬷不敢怠慢,匆忙去厨房准备。

    慕叶又陪秦氏说了会话,待点心来,便告退。

    景云早已收拾好行囊,备了马车,等候慕叶。

    慕叶拍了拍景云,道,“走罢,咱们去寻给背行囊的苦力。”

    景云心领神会,赶着马车去往如意楼。

    正是早间,如意楼鸦雀无声。

    慕叶仍是熟络自个推门,寻了云九住处,叩门,道,“云九,我们可离洛阳了。”

    门很快被打开,云九发丝散乱,衣裳亦是微敞,露出一副精壮的锁骨,神情桀骜。

    “恭喜主母得掌慕家!”

    慕叶笑了笑,“客气,喏,行囊给你备好了,上马车背着罢。”

    云九接过行囊,背上,毫无怨言。

    大抵是云九这类桀骜不羁男子从不与下人联系在一块,慕叶觉着云九背行囊的模样,甚为养眼。

    慕叶给花妈妈留了短信,便与云九一道离开。

    晚间,至孟建,戌时三刻入忘川。

    一踏入姜府,姜绯便有一肚子话要说。

    “主母,那日你走后,姬家便来人,说为恶灵一事挨家挨户搜查,还说,忘川平静了好些年,主母一来便出事端,明摆着将这盆脏水往我们姜家头上泼,冷言冷语说了好些难听话!分明是趁着主母不在,欺负我们!气煞人我也!”

    姜绯义愤填膺说道,将那怒气诉出,心中舒坦不少,得意向慕叶道,“不过主母放心,他们不讲理,我更不讲理,我便让他们在门口叫骂,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慕叶顺着姜绯,赞了句,“阿绯做得甚好,往后的事便由我来处置。”

    慕叶环视一周,瞧了瞧出来迎她的人,并无姜辰,询问道,“阿辰呢?”

    姜绯的气又来了,颇没好气道,“睡了!”

    怎么听,都像两人闹别扭了。

    慕叶不曾在意,让众人回去各自休息,便回屋了。

    隔壁胡媚的屋中灯仍亮着,慕叶欲敲门,灯却灭了。

    讨了没趣,慕叶只得回屋。

    屋中,姜辰蜷在榻上,分外可怜。

    见慕叶归来,姜辰似久旱逢甘霖般欣喜,扑入慕叶怀里竟低低哭泣。

    哭声中,尽是委屈。

    听得慕叶甚是心疼。

    姜辰是爱笑的,若不是被欺负狠了,定是不会如此委屈。

    待姜辰哭得差不多了,慕叶问道,“阿绯怎欺负你了?”

    “她!她…她……”

    一连三个“她”,姜辰咬牙恨恨道,终是羞于开口。

    而是仰脖看向慕叶,问道,“你怎知,是她欺负我?”

    慕叶想了想,总不好说,有姜绯在绝不准别人欺负他罢。

    慕叶道,“整个姜府也便阿绯最蛮恨了。不是她是谁?”

    姜辰认真点头,甚是赞同,“她便是蛮恨!刁蛮!野蛮!”

    “那她如何蛮不讲理了?”

    一说此,姜辰的泪又掉下来了。

    姜辰垂着脑袋,委屈万分,低低道,“她给我下药,迷了我。”

    慕叶愣住。

    这姜绯莫不是把姜辰给强了吧?!

    想了想方才与她见面的姜绯,生龙活虎,任性妄为,一如往昔啊。

    慕叶暗暗否定此想法,柔声劝慰道,“阿绯做事素来这般,莫与她一般见识。”

    姜辰的泪更汹涌了,映着烛光,泛着盈盈水色,配着娃娃脸,煞是惹人怜惜。

    素来,慕叶是将姜辰看做娃娃,不分男女之别那种。

    慕叶取帕拭泪,轻声哄道,“若不然,我们也迷她一次?”

    姜辰摇头,娃娃脸委屈至极,“此事,新人大婚洞房花烛夜方……”

    说至一半,含在眼眶的将落未落之泪哗哗流下。

    慕叶已然明白!

    这姜绯当真是色胆包天!

    做了这般歹事竟还能

    慕叶甚是生气,安抚了姜辰几句,慕叶气冲冲跑出屋,冲进胡媚屋中。

    方才她可听的清楚,阿辰是被迷了。

    定是胡媚搞鬼!

    难怪她去敲门之时灭了灯,原来是心中有鬼!

    慕叶“嘭”得推门入屋,屋里散着淡淡酒香。

    胡媚果是未睡。

    屋中西窗开着,胡媚背依窗,手握银盏,对月独酌。

    月光清冷,为美艳至极的姿容镀上一层银辉,冰漠、高贵不可侵犯。

    甚美。

    慕叶大步流星,踏入屋内,夺过银盏,一口饮下美酒,厉色道,“莫跟我装浑!把事情细细说来!”

    胡媚望天,长叹,“如此一幅月下美人图,皆被你破坏!”

    “呸!”慕叶将胡媚自窗上扯下,斥道,“月下美人讲究神韵,你自上而下由里到外只算的上是一酒鬼!”

    胡媚扶额,惆怅,“阿叶,此去一趟洛阳,你竟大变!待我之态度已……”

    “阿媚!”慕叶正声,“莫与我扯这些胡话!”

    胡媚关了窗,总算是正常,自慕叶手中夺回银盏,斟酒,斜靠于榻上,懒散道,“好吧,你想问便问罢。”

    慕叶亦在榻上坐下,甚为痛心,“我留你看着二人,你怎能让阿绯胡来?!阿辰心性单纯,你又不是不知,耍耍嘴皮子便算了,你怎真让阿绯去迷了阿辰,你……哎!”

    胡媚捂了耳朵,不理会慕叶之絮叨,向慕叶吼道,“你又未亲眼所见,如何知道?!”

    慕叶掰了胡媚的掌,吼回去,“那不然呢?你亲眼见着了?!”

    “当然!我见着了!”胡媚自榻上起身,忽然凑近慕叶,展臂揽上慕叶腰身,将人圈在怀中,凤目含笑,魅惑万分,“那晚,事情可是这样的……”

    “阿绯阿绯!”姜辰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冲入姜绯之屋。

    他被胡媚下了药,头晕目眩的,地也在晃,眼前万物皆是模糊。

    姜辰仍是极力睁眼,顺从心意去寻姜绯,终于,瞟得那抹熟悉的绯色,摇椅晃扑了过去,“阿绯,阿绯,我可找着你了。”

    姜辰握着姜绯的手,俯身贴在自己面庞,晃荡的屋子便稳了。

    姜绯扶起半倒的姜辰,问道,“你怎了?”

    姜辰摇头,不语,仍是捉着姜绯的手,贴在面颊上。

    他的脸很烫,而姜绯的手是冰凉的,甚是舒服。

    甚至,姜绯的身体亦是冰凉。

    姜辰忽觉脸颊之火烫传遍全身,他欲将姜绯揽入怀,可眼睛却是睁不开,只得凭双手胡乱摸索。

    姜绯只着了单衣,姜辰这一通乱来,叫她甚为厌恶。

    利落捉了姜辰手腕,斥道,“姜辰!你莫胡来!”

    “阿绯,你莫凶我,我热,你冰冰的,让我抱抱。”

    手虽被捉住,姜辰的身子仍是向姜绯贴去,恍惚间听得姜绯训斥,便带着哭腔,求饶。

    姜绯让着姜辰,步步朝后退去,想问姜辰到底怎么了,却是毫无回应。

    步步后退,退至床榻,已是退无可退。

    姜辰仍是贪恋姜绯之体温,不知怎地,手腕挣脱姜绯,反扣住姜绯双手,使劲贴上姜绯。

    姜绯无路可退,倒于床上。

    一如,慕叶与胡媚如今姿势。

    胡媚连说带比划,与慕叶将那夜之事还原了一遍。

    慕叶躺于胡媚之床,问道,“这么所,他以为你给他的酒是*?”

    胡媚松开慕叶,自床上起身,点头,“正是。”

    “哦,”慕叶颔首,顺势往床里侧一番,道,“阿辰在我屋中,今夜我住这儿了。”

    胡媚移步美人榻,“随你,不过,话可说清楚。他醉酒乱来可不能怪我,想当初你亦滴酒不沾,多亏我师门栽培,方有如今之千杯不醉。要怪,只怪你不准他喝酒。”

    慕叶卷了被子,朝胡媚挥挥手。

    自然是怪不得胡媚了。

    只是,阿辰未免太混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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