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昔彼昔

    他忽地笑开，低沉的笑声从喉结溢出，双手CHA入裤袋，缓缓绕着她走了一圈，当然，视线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这样审视的目光，直让她禁不纂身打颤，就好似自己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甚至，他都能透视进她的心里，将她的内心看得一清二楚。

    “我以为……季小姐能一人顶三人……”他站在她边上，侧目望着她，光洁的额头，小巧挺直的鼻子，倔强紧呡的唇，白皙细腻的脸颊上略施脂粉，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红了脸颊还是……因为胭脂的缘故？

    剪裁良好的套装很好的衬托了她的身材，虽然纤细，但有料的地方，以他的眼光看，绝对不会小，他的目光不禁深沉起来，唇角的笑意更明显。

    清绫被他那风凉话气到，转头直视着他，唇角也带上漂亮的弧度：“谢谢单先生夸奖，因为有一人能顶十人的老板，所以才会有一人顶三人的员工，打扰了单先生，我先出去了。”

    她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说完便匆匆开了门，逃也似地出去。

    没有心情再上班，既然他也说了让她休息两天整理行李，清绫索性直接回了家。

    这栋位于市郊的两层townhouse，虽说不算是最好的，但她住了两年，多少有份感情。房子不算太大，当初买下的时候，也是因为喜欢这装修风格，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就像是……家。

    清绫开门进去，环顾了一圈客厅书房，尔后直朝二楼天台奔去，待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中，正拿着报纸的人时，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哦，季小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陪在轮椅边上的中年妇女在看到季清绫时惊讶道。

    “哦，没事干所以回来了……”清绫走至轮椅边上，蹲下身子望着坐在轮椅上的人，“今天怎么想起看报纸了？哦报纸都拿倒了，不是这样看的季建辉同志，要这样看！”

    清绫拿过报纸替他摆正，轮椅上的人看到她，只是呵呵笑着。

    “季先生今天精神很好，一定要我推着来这里，我想今天太阳大，晒晒也好。”中年妇女在一边笑吟吟说道。

    “谢谢你啊珍姨。”

    “虽然他还是不会说话，但有些意思已经能够表达了，也懂得要学习了，我想，慢慢来，再过个几年，生活自理应该不成问题……”

    珍姨是她请的陪护，每天在她上班时过来帮忙打扫做饭并看护季建辉，自从搬来这里后，清绫就从疗养院将季建辉接了出来。

    一个人的时间太久了，不管住在哪里都已没有了家的感觉。

    她唯一的渴望，就是像十年前那样，一家人，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

    “绫……绫……”轮椅中的人突然激动起来，口齿含糊叫着她。

    清绫反应过来，原来是报纸被风吹掉了，她忙奔上去捡，又送到季建辉手上：“不急不急，这不又回来了吗？”

    季建辉紧紧拿着，又呵呵笑起来，手指微微颤抖着，在报纸上轻轻抚动，清绫探过头去看，原来是张娱乐版的报纸，上面印着一明星。

    清绫笑：“怎么了？漂亮吧？是不是像你女儿我？”

    “绫……绫……”季建辉仍然呵呵笑，时不时看看她，又看着报纸，好似报纸上那人真的是她一样。

    当年叱咤风云的检察官，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已经八年了，八年都不见得好转多少，还要再过几年，才能生活自理不成问题？

    “爸，和我一起……回中国吧……”她仍然蹲在他身边，望着他，轻声说道，而轮椅上的人仍然没有多少反应。身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想来，也将沉思中的清绫惊醒，她忙掏出看。屏幕上闪动的字让她有那么瞬间的犹疑，但还是按下了听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