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有求于她
要说这个世界上她最羡慕和最嫉妒的人,大概就是景黎了。
这个女人,无论是作为韩子萱还是景黎的时候,都没有她漂亮。可是,一无是处的又傻到可怜的景黎却能够得到殷冷的心。
她本以为韩子萱小时候,她便能够慢慢填补好殷冷的心。可是,没有。殷冷的心空了,他便一直让那颗心空着,直到景黎出现,直到这个女人再一次地填满了他的心。
她嫉妒她,嫉妒得发狂,居然可以这样轻易地得到他。可是,她也羡慕她,羡慕她的这种能力,能够这么纯粹地活着,内心不必肮脏、不必阴暗,却能够得到足够的爱护与怜惜。
为什么她穷尽所有,却什么都没得到?哪怕是怜悯呢?
好不容易她放弃了殷冷,将所有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其他的地方,可是呢,她的眼前依旧是光芒万丈、被上天无限宠眷的景黎!
酒会上的景黎,衣着华美,她嫉妒;身边有殷冷无微不至地关爱,她嫉妒;就连华建集团的新总裁万方都三番五次地邀请她跳舞,她嫉妒!
她不懂,怀了孕的景黎分明是在场的所有女人当中姿态最臃肿的,也是最丑陋的,可是为什么她偏偏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青睐?她不甘心!
可是偏偏,她只能憋在心里。
景柔勉强扯了扯嘴角,眼看着两个人就快走到厕所的门口了,景柔赶忙拉住景黎。
因为两个人是并肩而行,之间还有些距离,现在景柔突然扯住她的胳膊,硬是把她给下了一跳。她极为灵敏地想要撑住旁边的墙壁,但是好在景柔并没有意图将她拖倒,也只是很单纯的地扯了她的胳膊罢了。
她安下心来,赶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笑着对景柔说:“怎么了?还有事情?”
景柔自己怀着心事,自然没有察觉到景黎脸上那微妙的表情,只是略带恳求地扮可怜,“姐,你看我们也好久没有见了,明天约出来一起喝点儿东西吧。”
景黎自然是不知道景柔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思的,只是她现在别说是大着肚子不方便见她,就算是身子方便了,如今的她也没有胆子单独跟景柔见面了。更别说殷冷和她婆婆就更不会同意了。
“确实是这样,这些日子我也很想你,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挺着个大肚子,走路都怪费劲的,实在是不方便出去。”
并不知道景黎已经是知道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景柔心里自然没有多想。她只以为是殷冷现在对景黎看得紧,这才让景黎对她的邀请百般推脱。只是,依照殷家母子的那个性格,自然是把景黎看得紧紧的,而她又绝不可能进的了殷家大宅的门。
倒不是真的有心跟景黎叙旧,或是有些想害她的念头,只是现在景氏败落成这个样子,外面正盛集团的债还一直追着,消费者那边也是早就失了心,就连公司内部整日都是人心惶惶的,再这样下去,景氏倒掉是迟早的事情。更别说是殷冷现在还没有放过他们,时不时地动些手脚。
在现在这个关头上,即便是她有要害景黎的心,她也是不敢了的,就怕殷冷真的会逼死景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景黎这边下手,求景黎去向殷冷说情。
殷冷那边是肯定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可是景黎这边却很容易攻破。她最了解这个女人了,又傻又心软,绝对是能够说得动她的。
但是景柔漏掉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她能够装可怜说动的只是以前那个一无所知的景黎,而现在这个将她所有的恶性都看在眼中的景黎,再也不是一个心软又天真的女人了。
“姐,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劳累你了,你在家里好好养胎吧。只是,不瞒你说,我今天见你是有事情求你的。”
景柔嘴里的所求之事她不是不清楚,但这已经跟她没有什么干系了吧。
见景黎并不接话,景柔只好抓紧时间一股脑地都说出来,“姐,你也知道,最近景氏过得并不好。正盛那边一直在给景氏施压,就连媒体也不肯放过我们,眼看着景氏……就要倒了。”说到伤心的地方,景柔还真的能够自然而然地挤出几滴眼泪。
“姐,你知道,自从爸妈走了之后,他们留给我的也就只有景氏了。你看看我,”说着便将自己那残缺的手掌伸到景黎的面前,眼中的悲戚和嘲讽之色倒是真切些,“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就只剩下景氏了……姐,你看在你以前也是景家人的份儿上,看在我还叫你一声姐的份儿上,你帮我求求殷冷……”
“景柔,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帮不了你。你知道殷冷的性格,我是没有办法改变他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的。”景黎说的也全都是真的,但是至于是帮不了还是不想帮,可能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能的,你能够帮到我的,只要你跟殷冷求情,他绝对会听你的。姐,你帮帮我好吗?就这一次,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姐……”
景柔一直用她那双残破的手掌抓着她的胳膊,眼中有悲戚和哀求之色,真是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只是,这悲戚与哀求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景黎却真的分不清楚了。
只是,即便是知道景柔罪孽深重,即便知道她不过是在装可怜,可景黎的心里还是不好受的。无论她以前到底做过什么,可是失去父母、失去手指、失去一切,就连正在流失的景氏,一切都是真的,至少这些并不是谎言。
她在心软,并不是顾及以前那点少得可怜的姐妹情谊,也不是被她精湛的演技所感动,只是她心中那本就有的一些善心在作怪。即便她不是景柔,只是一个沿街乞讨的流浪者,她也会心软。
无关情谊,只是怜悯。
可是,如果只是一个乞讨者,兴许景黎真的就心软了。可是,对象是景柔,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亦不像她外表装的这般楚楚可怜,那是一条毒蛇啊!现在她被殷冷逼得动弹不得,可是如果她救了景柔,很快的,她就会一口咬上来。
农夫与蛇的故事她从小就听过,长大后这种事情见得也多。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对景柔继续心软。
她用了力气拉开了景柔的手,那双失去了所有手指、丑陋异常的手。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冷漠。
“景柔,我帮不了你。”
可能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景黎,或者说是,从未受到她如此干脆而决绝的拒绝。景柔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唇颤了颤,失神地问:“为……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她从来都是不拒绝她的,即便是不愿意,只要她撒娇扮可怜,一向都是百试不爽。今天的景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可是,到底有什么为什么!
今天站在景柔面前的是景黎,而不是韩梓萱,这又是为什么呢!她今天所遭受的一切,全部全部都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女人一手造成的。她分明是罪有应得,而如今却跑到她面前可怜无辜地问她为什么!这句话应该是她最想要问她的吧!
只是如今这个诚,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揭开所有的旧疤。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摆脱与景柔单独相处的危险境地。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救景氏?那个景氏是你爸妈留给你的,又不是留给我的。我姓韩,而不是景,这一点你应该忘了吧。我今天之所以不是韩梓萱,还不是拜景家所赐,我现在没有恨你们,应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一次听到景黎说这么冷漠又绝情的话,景柔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可是景家毕竟照顾了你这么多年。”
好笑,真好笑,这无谓乎说是有人捅了你一刀子,结果等他给你送上一块儿创可贴之后你还要对他感恩戴德。真是可笑,不过这种话景柔这种女人能说出来,景黎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毕竟,她本就应该是这种人。
“本来我是不想跟你撕破脸的,只是你既然这么无药可救,我也不想再跟你浪费口舌。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景黎已经完全不想再跟景柔废话下去,眼见着她现在所站的位置也离门口很紧,所以她也不再犹豫,只顾着往门边走去。
刚走了两步,便见眼前的门开了,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是吴婉君!
只见吴婉君脸上带着好奇,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就连景黎也觉得很是奇怪,居然这么巧地在洗手间遇到了,不过在看到吴婉君的一刹那,她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安全感。
毕竟有人在,她的处境就安全多了。
只是,一切都变化得太快,快过了景黎所能预设到的所有情景。只见吴婉君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所有的表情都一刹那变换成了愤怒、严肃和凌厉。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