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二章 原来是她
长长的一个故事说完，室内一片的静寂。
冷云凡像是耗完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在凌悠然的怀里，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后来呢？你没有再找那个小女孩吗？”凌悠然有些忐忑地问道。
“有找过，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家里了，听说她的妈妈突然生病去世了，她被接去她爸爸的家里。”冷云凡的声音里都是疲惫，“后来，我一直都在找她，可是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直都没有找到。”
凌悠然咽了一口口水，“那你后来的时候，就被带到了这里？”
“恩，在我十岁那一年来到这里，一直到我十五岁，医生确认我已经差不多已经好了才回去A市。”
凌悠然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可以想象得出，经历过这么一件事的冷云凡，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世界坍塌，在他看来，或许这个世界都变得让人恐惧了吧？
原来，他之所以会变得那样的没有安全感，害怕黑暗的一切。
“那后来呢？那个猥亵男童的变态怎么样了？”凌悠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冷云凡的嘴角现出一抹锋利的微笑，他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当然是被一堆乞丐轮=奸，然后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听说那个时候，他已经不成人形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凌悠然，就像是要从她的眼中看到什么遗言。
凌悠然确实吓了一跳，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变态得到这样的下场，或许和冷云凡有着很大的关系。
“怎么？害怕我了吗？”冷云凡的声音轻柔，如一片羽毛轻轻地拂在心脏的部位，“我也是这样的一个变态，说不定到时候我的心情不好，就会……”
“你不会！你是冷云凡，你怎么会舍得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凌悠然轻笑出声，神情肯定，“我知道，你宁愿伤害你自己，也不会选择伤害我半分！”
冷云凡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忽然就怔住了，怎么会呢？这人直到现在，还是这样的信任他。要知道，他要是将自己经历的事情说出去，将会引来多少人的恐惧？她，怎么会不害怕呢？
凌悠然展唇一笑，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回味着那柔软微冷的触觉，“好吧，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冷云凡呆呆地问，目光里犹带惊疑。
如一夜的梨花忽然开放，凌悠然脸上的笑好看得令人叹息，“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就是我。”
小时候的时候，她在乡间一直都是一个顽皮的猴子，整天就带领着酗伴们打抱不平，活脱脱的一个孩子王。
而在她的记忆力，敲就有这么一段，她看到这个变态男人欺负一个孝子，所以就带领着孩子们爬到墙头，拿着转头使劲地往下砸，然后自己趁机将男孩救了出来。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晰，是她觉得那个变态的男人实在太恶心了，而且也不排除那个时候的冷云凡脸蛋长得十分出色的原因。
“那个时候啊，我记得那个小男孩被欺负了，居然连哭都不敢哭，所以我就将他就出来了。没有想到，我那个时候，居然就已经认识你了。”凌悠然巧笑倩兮。
冷云凡呆愣在原地，看着她的红唇不断地说话，可是脑子里面根本就分辨不出她到底说了什么，只怔怔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喂喂！你怎么了？”凌悠然好奇地在他面前摆着手，笑得很是开心，“你是不是看到你的救命恩人觉得十分的惊喜啊？”
“惊喜。”冷云凡挑着她后面的词重复。
凌悠然自恋地挑了挑眉，“没关系，我小时候就是一个侠女，可是拯救了不少的人啊。再说，你现在已经对我以身相许了，我就不要求你报恩了。”
她努力想要将气氛调节好，不让冷云凡沉浸在小时候的那个噩梦里。
可是，冷云凡明显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样子看着十分的呆萌。
“喂。”凌悠然伸手捏上了他的脸，“你不会不相信我吧？我告诉你，我小时候就喜欢穿自己绣花的裤子了，你一说这个我就想起来了。”
“悠然！”冷云凡忽然一把将她抱住，扑进了她的怀里，像是一个撒娇的孝。
凌悠然觉得十分的好笑，也觉得十分的想哭，紧紧地回抱住他。
微风吹过厚厚的黑色窗帘，带来了舒适的温度，整个房间里只有低低的呼吸声，以及水沁湿布料的声音。
冷云凡没有哭，哭的是凌悠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个可怜的人明明是冷云凡，她却像是可以感同身受地知道那一种痛，那一种人生被强迫颠覆的痛，那种被背叛的痛。
良久，冷云凡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哭什么啊，我都还没有哭呢。”
“正因为你没有哭，所以我才要将你的那一份一起哭出来啊。”凌悠然还在抽噎着，声音含含糊糊带着哭腔，“将你所有的苦都哭出来了，你以后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她清清淡淡的话，却像是一道闪电重重地打在他的心里，让他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为他哭啊，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苦，他也不屑于让别人知道那个阴暗变态的自己。
他曾经以为哭是一种很软弱的情绪，可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不会有比哭更好的情绪了。
有人会为了他的情绪而觉得紧张，会因为他曾经的艰难而觉得伤心，会为了他的感受而感同身受……那么这样的人，他怎么还可以放过呢？
他当然是要将她关起来，让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困苦离别，不让她知道艰难苦痛，只要感觉到幸福就好，就好啊！
“悠然！”冷云凡再次叫道，里面含着自己许许多多说不出来的情绪，有感激，有解脱，有释然，也有爱。
凌悠然擦擦眼泪，哼了一声，“打算怎么感激我？”
“我连自己都给你了，还不够吗？”冷云凡笑着轻轻拿手指给她擦去眼泪。
“还不够，我想要你这一辈子都对我一个人好，不可以对别人笑，无论哪一个都不行！”
冷云凡顿时笑得更是开心了，笑容第一次这样的轻松，“好，只要你说什么，我都会听！”
“哼，这还差不多。”凌悠然很是傲娇地点点头，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而冷云凡在嘴角闪过得意的笑，抱着她紧紧的，不愿意撒手。
“要是我那时候就想到会和你是这么亲密的关系，我就不会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了。在看到你的第一面，就应该要将你扑倒，省得我这么多年都给浪费了。”冷云凡颇有些感叹地说。
凌悠然却立刻就想起了他青梅竹马的小女朋友，酸酸地开口，“你不是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吗？怎么就是浪费了？”
听到这话，冷云凡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
“那个时候，我一直都在查你的下落，在后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扎着麻花辫的屏玉，查了一下她家那个时候也是在那附近的。当时，我不小心将她人认成了你……”
他这话说得有些心虚，自己老婆突然就翻起旧账来，那股滔天的醋劲差点就要将人给淹了。
“嗯哼？”凌悠然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不过也没有多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不必再多去介意什么。要是真的翻起旧账来，她和唐轻舟的关系怕是会更加亲密一些。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凌悠然躺在他的怀里发问。
“怎么，你是觉得和我单独呆在一起觉得无聊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们两个单独出来，将两个孩子抛下的做法有些不好。你说万一孩子也像你之前那样的感受，再不小心地遇到不好的事情，那该多么难受啊。”凌悠然小心翼翼地劝着。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孩子们，但是因为冷云凡最近的心情实在是不稳定，所以她不敢提出来。
身为孩子的母亲，和一个丈夫的妻子，里面的天平却是很难把握！
冷云凡暗沉着眸子，想了一会儿，忽然恨声说：“我就不该这么早将他们生出来！”
白白地就将一个美好的蜜月给搅和掉了，这两个小家伙也真是好本事！
“那好吧，我们过三天就回去。”冷云凡无可奈何地妥协。
“不，我们明天就回去。”凌悠然摇摇头拒绝，开始讨价还价。
“两天半。”
“一天。”
“两天！”冷云凡咬牙，额头青筋暴起。
凌悠然抬头瞥了他一眼，“明天。”
在两人的扯皮下，最终还是决定在明天回去，可是冷云凡有一个特别的要求，今晚两人要进行小时候那段情景的角色扮演。
在他哀求的眼神和胡搅蛮缠下，凌悠然只好点头答应。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却是差点就要将肠子都给悔青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禽兽的人！
一直到上船啊上船啊上船的时间啊，冷云凡都没有停下来过！
苍天啊，快来收了这个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