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七班
我无视一切外在因素,发了疯样地学习物理、化学,难度高一点的数学,地理政治月月考试,成绩成直线下降。
在优秀的数理化成绩面前,所有的老师都相信我是学理的料。理科老师宠爱我,文科老师,包括李兴海班主任在内,对我采取了放任政策。
彭睿问我学文学理。
我将手中的笔帽一合一开,嗒嗒嗒地响,问:“你呢?”
彭睿:“学理吧。”
我说:“文。”
他对着成绩表,目光所及是我成绩栏尽是优秀的理科成绩,嘲讽地说:“说这话谁信呢!”
我强势地回答:“呵,你有什么资格追问?”
他静默了一瞬,略有失望地踱回到座位上。
是的,有什么资格?没有资格。看不见,不去伤害,并不代表没有伤害。
这世界上有多少学生,在漠视班级里的暴力行为?不计其数。
我想:学校有将近三十个理科班,应该不会那么凑巧的就分到一个班吧!
虽然情书事件,李兴海并没有在班级里指名道姓,但是谁不知道呢?大家心知肚明。
我受够了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从人身攻击上升到我无法承受的精神攻击,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我渴望逃离这个班级,逃离被漆黑亮堂的眼包裹着的班级。
漆黑亮堂的眼,却阴暗狭隘。
午休,我趴在座位上,两面紧紧贴住桌面,我睡得极不安稳,隐隐约约听见一群女孩在欺负另一个女孩子的咒骂声,那些刺耳的声音描述着恶霸的言语,她们不仅言语攻击,甚至出手伤人,她们是穿着校服,背着课本的高中女学生被欺负的女孩子娇弱瘦小,声声呼吁求救,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的,是她凄惨的叫声,旁边冷眼旁观的人没有上前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我又似乎听见来自深海的水流声,缓,慢,静谧。
半睡半醒间,有人椅我的胳膊,我睁开千斤重的眼皮。
那人又猛地将书本拍在课桌上,及其不客气,是班主任老师:“上课了,醒醒,去洗把脸。”
二〇〇八年六月二十七号
今天发了文理科分班意见表,我选了理科。
二〇〇八年九月一号
新学期,我高二了,在分班板前,一张表一张表认真地找自己的名字,在理七班找到了彭睿的名字,我立即跳了过去,看理八班,理九班,理十班……理二十八班,皆没有自己的名字。
不认命,难不成真见了鬼,和他分到一个班了。
当我再次回到理七班的画板前,彭睿已站在那儿,嘴角挂着痞痞的笑,指着我的名字说道:“眼睛真大,不就在这儿嘛!”
他的指尖在表上一行地、一行地上移、嘴里说着什么听不清,似乎是数字。我走近了些,听的清楚了,他说:“六个,我和你的名字之间,隔了六个人名,一行是8厘米,总共48厘米。现在,我们之间是……”他顿了顿,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嘴里数道:“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