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我天，这手真是修长好看，像弹钢琴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手上，过后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小胖丫才穿。

    他喊：“喂！”

    “怎么了？”我蓦然，表面上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心里却如万马奔腾，祈祷他别发现我瞅着他手花痴的样啊。

    “你看景颜。”我闻言看向试衣间。

    我这才看见，景颜不知何时已经从试衣间走了出来，正在镜子前打量。

    “苏莳，你看这行吗？”她在全身镜前转来转去，要全方位观察。

    美女就是不管什么风格都能驾驭，“行啊！”我说：“你穿这身的时候要配上嘻哈性格会更搭。”

    大家：“……”

    片刻，我说：“是相得益彰。”

    大家：“……”

    “这就证明我眼光不错，胖苏，我也给你挑一件。”说着，彭睿就要去女装衣架前挑选。

    我赶忙拽住他的衣袖，制止了他，说：“是模特好，彭睿，我不用。”

    彭睿：“那好，不过等你M的时候，不可以拒绝。”

    这么好说话？有不想M的冲动。

    二〇一〇年五月

    只有一个月了，我换了另一个疏解压力的方法：画画。

    崔妍看了我的画，说：“这是国立大学吧！你想上国立大学？”

    我端详这画，庄严肃穆的校门，不断向里延伸的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每棵梧桐树都怪怪的，三四米左右的高度，会横着长，要分出三个岔，才继续向上长。像一个个长脸的巨人，举起双臂，撑起天空。

    最靠近校门的那棵梧桐，落了一个人影。

    我说：“随便画得。”

    她不懂。

    二〇一〇年六月十四日，高考第一天。上午是语文。

    考试前，我和景颜聊天的时候，得知我们俩的考场是同一个学校，还是同楼层。

    景颜说：“这真是太赞了，考完最后一门，我们去聚餐，去KTV唱歌，去玩耍，去放纵。”

    我说：“好的啊。”

    想了想我补了一句：“我能叫上崔妍一起吗？”

    景颜：“可以呀，也喊上彭睿吧。他肯定特别想来。唔，我也叫上城哥哥，人多有氛围。”

    考完第一门的时候，我走出考场，这么热的天，我爸爸就站在门口等着，站了三个小时。可他脸上的焦虑在看见我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大的笑容慈祥温暖，我欢快地小跑过去。

    “爸爸，我……”爸爸挥手打断了我的话。我想说我考得不错呀。

    “走，回家，你妈给你做了好吃的。”爸爸接过我的书包，也不问我考得如何，他不问，我也就不说了吧。

    我上车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从我右手边的方向射过来，我看向那儿，依着第六感目不转睛地找，可那人早已淹没在流动的人海里。

    我觉得是他。

    二〇一〇年六月十五日，下午十七时三十分，考试结束。

    高中再见。

    崔妍见我要扔书，忙拦着我：“扔了干嘛呀，万一要复读呢？”

    “复读？我？不太可能。”我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摆起小食指，说：“不是吹牛，我文化课成绩绝对一本分数线以上。”

    崔妍下巴合在桌上，扣着桌面，幽怨地说：“艺术生真幸福，你肯定能上特别好的一本吧。我就要更高的分了。”

    我只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