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二个吻(二)
跟上次的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吻,更加强烈,更加霸道。他的舌头用力的拂过她的唇,单刀直入的撬开了她紧闭的牙齿,温润炽热的送入她的口中,擒住她的舌头,缠绕,回旋。她能感觉到,脸上拂过他鼻息的灼热急促的气息,他的头发刚刚洗过,散发出带有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这个吻悠远绵长,让苏晓曼产生了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直到那双唇离开她的唇,她才从这悠长缠绵的一吻中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怒气似乎略有平息,可呼吸却依然急促,健壮的胸口随着呼吸快速起伏。苏晓曼觉得她的脸红的快要烧起来了,心脏猛烈的跳动着,用力推开了面前的欧洛辰,慌慌张张的跑向二层的卧室。
欧洛辰望着那个慌慌张张的瘦小背影,心里那莫名其妙的怒火渐渐消退,唇上还留着她的余温,可他终究没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一句他想要的回答。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她刚刚愤怒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她单薄柔软的身躯还在他的怀中留下了体温,欧洛辰慢慢起身走向吧台,从里面拿出一瓶威士忌倒在杯中。张默然!他痛恨着三个字的道理,只是因为万振良的缘故,他挑逗苏晓曼,是因为张默然的缘故。他要万振良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由他万振良一手遮天!欧洛辰深深蹙着眉,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苏晓曼跑进卧室,回身将门在里面紧紧的反锁上,整个人才从刚才全身发紧的状态中松脱出来,她倚靠着门轻轻的滑坐到地上。脸还在烧,心还在跳,如果说上次是丢了初吻,可是这次的吻跟上次的却那么不同。也许余乐是对的,也许他是喜欢她的?不不不,不是的,他不过把她当成一个玩偶罢了,就想那天她跟米雪在超市门口遇见他跟曲雅在一起一样,她和曲雅都是他掌心的玩偶。
可是当他把她从老陈的身边救出来并拥她入怀的时候,她能实实在在感到他的温柔,但当他今天把她压在身下用力吻下去的时候,那天的温柔不见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愤怒。苏晓曼用手轻抚着嘴唇,上面还留有他的味道和温度,他到底要她怎样?苏晓曼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痛,这个总是一脸冷漠的男人,实在让她捉摸不透。
可是,如果真的被余乐说中了呢?那么她的心,真的已经准备好,重新去爱一个人了吗?
贝贝拖着箱子踏进客厅,看见两个陌生的男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看出了她的惊讶,忙起身自我介绍:“你好,我们是刚搬来的,以后咱们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啦,多多关照哈。”贝贝连连点头,“你们好,我叫贝贝,那你们先看电视吧,我先回房了。”
五度正在房间里玩电脑,听见门响回过头看见贝贝拖着行李箱,连忙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回来啦。”
“有没有想我啊!”贝贝声音甜甜的吊住五度的脖子,仰着脖子闭上眼睛等着他吻她。
“当然有,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出去吃吧。”五度只在贝贝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便拉下了贝贝吊在脖子上的手。
贝贝奇怪的看着他,以往每次她出差回来的时候五度都会非常热情的把她推倒在床上,一阵热烈的翻云覆雨后,才会腻腻的拉着她一起去吃饭,今天的五度,实在有点反常。贝贝突然想起外面沙发上坐着的两个新搬来的邻居,于是开口问道:
“咱们有新邻居啦?晓曼怎么搬走了啊?什么时候搬走的怎么这么突然?”
五度的身体微微一震,虽然贝贝只是问苏晓曼为什么搬走了,并没有提起余乐的名字,但是五度的心里还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只回答了一句“前几天搬的”就不再说话了。
贝贝并没有看出五度有什么不对,拉着他的手出门去吃饭,边走边说:“五度,我不想总是跟别人合租房子了。”
五度假装没没听出贝贝的画外音,只接着她的字面意思聊下去:“那我们重新租一个一居室吧,咱们自己住,不跟别人合租了。”
“诶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贝贝一脸嗔怪的看着五度,她感觉到五度明显在逃避她的话题。其实她想说的是,咱们该结婚了吧。之前出差的时候妈妈还打来电话问他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可是五度一直没有把结婚这件事情搬到台面上跟贝贝讨论过。甚至从来没有畅想过他们的未来,这让贝贝有些为难,难道要她开口求婚吗?
“我是说,我不想跟别人合租了,也不想自己租房子住啦,不如,我们买个房子吧?”贝贝拉着五度的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五度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暗了下去,贝贝终于说到正题了,这也是他最怕听到的话。爸爸的肾病一天重似一天,急需换肾,可是除了等待合适的肾源,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钱的问题。弟弟还在上高中,爸爸一并家里几乎断了经济来源,原本就不富裕的家现在简直一贫如洗。
不要说买房子,就是光负担爸爸的医药费和弟弟的学费,就已经让五度吃不消了,哪儿还有钱买房子呢?可是这些事,五度从来没有跟贝贝说过,他怕她知道这些事情,会看不起他,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他。
贝贝看五度面露难色,就知道他一定在为买房子的钱发愁,她虽然不了解五度家里的具体情况,但至少知道他家里不是什么有钱家庭,于是开口想要打消五度的顾虑:“其实买房子也没那么可怕啦,让你家里出一点,我爸妈也出一点,咱们买一个小一点的户型,首付不会很多钱的。月供嘛,我们可以分二十年还清,这样压力很小的。”
见五度没有做声,贝贝继续说:“我们先买一个小一点的户型住嘛,等以后我们赚了钱,打算生宝宝的时候,再换个大的,这样我们压力不会很大的。”
五度仍然不动声色,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贝贝,他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他为了给父亲治病供弟弟上学,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已经跑到夜店去卖酒陪笑。这些话五度都说不出来,他跟贝贝,原本就不是同一国的。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称呼大学为“象牙塔”,那是因为那里面的爱情,就只是爱情。而现实社会的爱情,掺杂了太多太多的因素和无奈,那已经不是爱情本身该有的样子。而他现在,正被现实一点一点吞噬,他面对贝贝,真心觉得亏欠。
这种亏欠不光来源于他的家庭,他的工作,也来源于,他的不忠。可是他在贝贝面前,永远都是他所刻画出来的样子,而在余乐面前,似乎才找到了真实的自己,他和余乐是平等的,跟贝贝,不是。
贝贝看五度很久没有作声,也察觉出似乎有什么不对,她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问:“五度,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结婚?”
五度看着贝贝的脸,他的心开始挣扎的厉害,他舍不得那用了四年时间建立起的感情,他不是不想娶她,而是无法娶她,可是当他看着贝贝脸上的表情,不忍开口告诉她这些真相,只能忍着内心的难过强颜欢笑的安慰:“傻瓜,怎么会呢,当然想过。”
“那,我们过阶段去看房吧,我爸说有一个新开发的楼盘,房子不错,他可以托朋友帮我们弄到折扣,这样不是又省了一笔吗?”贝贝兴高采烈的说道。
五度看着她兴奋的脸,点了点头。
苏晓曼从睡梦中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她并不打算起床,一来今天是礼拜六,本来就可以懒床的,二来……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苏晓曼的脑海里,那温热的体温,结实的胸膛,那湿润的唇和热烈的吻,想到这些,她不知道周末的两天要怎么面对他,索性赖在卧室里不要出门算了……
正当苏晓曼窝在被子里计划着怎么躲过这两天的时候,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她立刻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弹了起来,面对“咚咚咚”的敲门声,弱弱的问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