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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莫霏正要问,汤舍先出声,声音和在电视新闻报导里,长年内战的图尼埃法尔又打起来了。

    “战力不足,长辈们恐怕不让我放完育儿假,如果你可以销假的话,情况会不同。”蓝获像在拜托她。

    她心有点软,有点暖,但是,蓝卓特才是她的上司。“卓特老师——”

    “别说他了。”蓝获摇头。“就是他临时出差,所里才陷入忙乱。”

    电视画面也一团乱,爆炸声很大,好像扬声器就是手榴弹,惊慌的记者旁白说,为了歼灭叛军,一座历史古城瞬间化为灰烬。

    “卓特老师没通知他要出差——”

    “他妈的!”汤舍凶猛其实,掀翻了桌子,像失控的愤怒野兽,冲出店外。

    “汤舍!”蓝获即使拉起莫霏,没让汤舍的大动作扫到。

    “天啊,怎么了?”女店主急急走来。店里的其他客人,或坐或站,全往这角落看,议论纷纷——可能是三角关系,爆冲突……

    “那家伙几年前去过图尼埃法尔修古城。”蓝获放开莫霏,走到墙边,用力按触电视开关,让那荧幕安分当墙壁,“我要的咖啡?”转头问女店主。

    女店主点头。“好了,在柜台。”

    “抱歉,这些摔破的杯盘算我的。”蓝获离开,去取咖啡付钱。

    女店主表情轻松了,眼睛看着被掀翻的桌子。“我下次要整张桌都用大理石,不只桌面,桌脚还要嵌在地基里……”

    “对不起。”莫霏也感到过意不去。“电视是我打开的。”人家店里和平音乐放得好好的,她偏要点引信。

    “没关系。”女店主笑笑安慰她。“Poppy也不是故意的啊,要怪就怪那些爱打仗的人。”

    莫霏笑了笑,和女店主走往柜台。美眸望出透明窗门外,蓝获和汤舍站在人行道,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蓝获像在训斥汤舍,汤舍掉头就走,不听训,蓝获也旋足,反方向离开。

    “Poppy,这只兔子是那位翻桌先生的吗?”

    莫霏将视线收回,柜台上的兔子埋头在瓷盘里找啤酒火腿,蔬果碎丁散了一圈在盘外。

    “它很挑食。”女店主那抹布收拾残局。

    莫霏走近,将兔子抓下柜台,对女店主说:“我先走了——”

    “等等,你的香水。”女店主把莫霏寄放的物品归还。

    莫霏道了谢,抱着兔子走出桃乐丝咖啡馆。

    没有走太远,再远,她的手受不了,不是脚。他的“瑰”太重了,毕竟是上千。

    莫霏挺开花店的朋友说过,一千多玫瑰相当有重量。而且占空间,一起枯萎更可怕,花梗发臭,不会是浪漫。

    孟千瑰可能考虑这些,才把被爱的幸福趁鲜发送给路人,他们应该没有吵架,因为他来了桃乐丝。她不告诉他,要他问孟千瑰,就是想弄清楚这点。倘若他们吵架,依她在媒体杂志看过、读过的孟设计师专访,他连一个字都别想跟孟千瑰说上。

    “抱歉,莫霏。”汤舍坐在路边平台式黄石椅座,看见她抱着兔子走来,他起立,接过兔子。

    莫霏往黄石椅座坐下,舒了口气,踢掉高跟鞋,放松地仰颈望天。“蓝获老师说你曾经在图尼埃法尔修过古城,是报导里被炸掉的那一座吗?”

    “是啊。”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语调不要不紧,好像刚刚翻桌的事与此无关。

    “你居然把你的瑰丢在桃乐丝里。”莫霏摸着伏在他大腿上的兔子。

    “我下次会把它丢在爱丽丝花店——”

    “不好笑。”她打断他。“但是,切记帮它挂上怀表。”

    “嗯。我知道了。”他声调平稳。

    她微微笑,他看着她脱掉高跟鞋的脚,两人不再讲话。阳光依旧如她说的很强,炽灿灿,天空蓝成另一个世界,有点美好,她听见他唱起halleliujah。

    她不想打断他,却还是说:“你和孟设计师谈过了?”

    “嗯。”他轻应,像随口应的,可能这个问题不再重要。

    哈雷路亚。哈雷路来。他唱着歌,眼睛凝视她那沐浴金色光流里的裸足。

    她偏转美眸,瞅睇他唱歌的表情。歌声顿止,他俊颜无波无澜,双眼也看着她,仿佛就是在等她这一回眸。他握住她抚着兔子的手,说:“你呢?莫霏,你是不是喜欢我表哥?”

    第7章(1)

    不需要她的回答,必要的时候,他有着野兽般的敏锐直觉,何况他是一个本该具备细腻观察力的建筑师、艺术家、古建物维护大师,百年脉络、千年史迹逃不过他的眼脑联合反应。

    她不是百年,不是千年,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他没一次漏看,在海运公园广场时、在桃乐丝咖啡馆他们俩坐在一起时……

    汤舍贴近莫霏,吻住她微启的唇,没让她回答她是不是喜欢蓝获。此分此秒,是他吻着她,在阳光很强的日子里,路人持红玫瑰走过。他们快要躺下。吻,深得教他们把黄石座椅当永恒的床。

    他的舌头卷裹着她,逼近她喉咙,她觉得她连心也被卷裹了,有那么点痛苦,那么点难以呼吸想反抗,却是与他纠缠不离,好像她舍不下这个吻,充满yu/望张力的吻,湿热之中有咖啡的气味、姜的气味,奶香和蜜酒……

    莫霏全身不自主地颤抖着。汤舍的一只手伸进她裙底,下巴摩着她露出的单边肩,唇早离开她的嘴,她娇喘逸出呻/吟。兔子在他们身旁跳着,后肢踢中他的头,他才拉着她起身。

    两人站在椅座前,头上的路灯大白天亮起。她裸着双脚,头发都乱了,唇红得不像话。他也是,呼吸粗重,胸膛沉沉起伏,眼底写满yu/望。

    他说:“莫霏,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我昨晚——想要你。”

    她也说:“汤舍,我喜欢蓝获。”

    两人对看着,看着彼此眼里的火热,好像新闻中那炸掉古城的炮弹。

    裸足趿入鞋里,她垂眸又抬眸,瞅着他,睫毛忽静忽。风在只,他俯近她,就要碰着她盈水的美眸,倏而直挺颈背,回身,拉着她快步走。兔子跟着他们一路跳,跳进隐匿暗巷的巢里。

    他带她从巢的后门进入楼梯间。这间他投资的酒吧,位在岩石区最安静的巷弄底,乡间民舍般的建筑二楼是他的事务所,招牌是个符号,一只手一间屋,屋下有巢。二楼上班时间未到,没人影,一楼过了营业时间正歇息。

    安安静静、安安静静,只闻他们压抑的呼吸声,上了二楼,进了小卧室,连呼吸声都没了。

    汤舍激烈热切地吻着莫霏,将她压在门板上,脱她的衣物。小礼服不是他的对手,这朵鸢紫的花很快被他摘除,露出花下玲珑剔透的精灵。

    莫霏微微用左手遮挡裸胸,汤舍拉开她,俯首亲吻她,将她抱起,她左手搭揽他的脖子后方,右手掌心贴着他的脸庞,红唇吻他嘴,不分不离。

    直到他把她放上床,他站在床畔卸除衣裤,他们的眼神依然缠在一块儿,好像在说“你(你)可以反悔,趁现在”,可他们谁也没逃,她张开腿,他一下子伏回她身上,四片唇瓣再次胶贴着。

    “你有八块肌……”她喘吟呢喃。

    “嗯。”他的唇像鱼游移着,停留在她优美性感的锁骨凹处,探舌轻舔。

    ……

    哈雷路亚——

    hallelijah何时开始转悠,转悠了多久?

    莫霏侧卧在床上,缓缓张眸,看着汤舍眯眼的脸。阳光照进了窗扉,爬上床,染得他的裸身更显精实。她伸探柔荑,摸着他的腹肌,再往下摸。她早早碰过,在他恶意戏谵地教她怎么塞钱时——

    他很敏感。不是他对她有很强的yu/望?

    她一握住他,他在她手里挺起,眼睛没睁开,脸就贴过来,嘴堵住她的唇。

    “汤舍……”他不让她发出声音,就好像他在睡觉,她会吵到他。

    他是清醒的吗?她不知道。他所有的动作仿佛本能反应。她也闭上双眼,吻着他,肌肤与他密合,四肢与他缠结,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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