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做一回自己

    出了门的秦昊月，小心翼翼地走了酒店的员工通道，开上了宇文淼的车，一路疾驰。秦昊月这样小心翼翼，当然是为了避开别人的眼睛，事先他已经和宇文淼商定把他的车留下，毕竟他的车太炫耀，在锦城，很多人认识他的车。

    秦昊月去做什么？其实，他不是没有意识的狂奔，他有目的——海边。在他遇见晓月的海边。他要去海边看月亮，这是他早已决定的事，他要祭奠他那些单恋的日子，祭奠过去的爱情，与那个本不知道姓名的女孩，那个让他看月亮的女孩，他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晓月——即将破晓的明月，给他带来安慰与光明的晓月。怀念晓月，不是秦昊月的临时决定，而是他昨天晚上就已决定的事。是的，他想念那个小女孩，那个如今不知道在哪里的小女孩，曾经给过他温暖和光明，对，是光明，让他觉得，在自己一直生存的尔虞我诈的世界里的一线光明，那份纯净，他一直念念不忘。

    无论周遭的环境如何喧嚣，每个人都有自己一片安静的天地，藏在心里，不为人知，不必与外人道，但那份美好，却足以让自己满足，并从中得到片刻的安宁。就像晓月在秦昊月的心里，就像他但得空闲时望月，就是秦昊月安放在心里的美。

    如果说穆丽丽是秦昊月青春中一个小小的插曲，那么晓月就是他整个青春的主旋律。从二十岁到三十岁，没有爱情，流水的岁月，冷暖自知，也只有抬头望月的刹那，他能在清冷的月光中，感觉到安静、放松以及自由。

    那个当年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她一定不会记得，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给一个人带来那么多改变。秦昊月自己也想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觉得留恋她，虽然他能看到的只是她留在电脑屏幕上的一个侧影，但他感觉到了爱，因为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让他觉得动心，觉得欣赏，觉得美好！

    秦昊月赤着脚站在海边柔软的沙滩上，心头也是一片柔软，海风阵阵，海浪前仆后继，月光柔和地倾泻，这世界，正是他一心向往的地方。在这里，他不用想家事的各种麻烦，不用想工作的各种繁杂，更不用想他即将走入婚姻的事实。

    这是安抚，同时这也是逃避！秦昊月知道。他告诉自己，告别吧，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三十岁了，自己几乎没有按自己的心做过什么事情。他告诉自己，结婚以后，他一定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沉思被手机铃声打破，他慵懒地拿出手机看看，按了接听，哥哥秦天的声音穿越空间传过来：“秦昊月，如果你愿意过来，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秦昊月的眼泪就这样流下来。在这之前，他只用MSN和哥哥简短地留了个言，告诉他自己要订婚了。而秦天，就从这简短地一句话中，读到了他的落寞，他的不情愿！

    “哥！”秦昊月刚一出口，就哽咽了。

    “你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你现在是三十岁，不是十岁，可以任人摆布。如果你不情愿，你不只害了自己，你也害了那个女孩，没有爱情的婚姻，你会幸福吗？出来吧，我正筹划着一个新公司，你过来也可以帮帮我，更重要的是，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秦天对秦昊月各种开解。

    秦昊月沉默。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爸爸和你妈妈。你知道你妈妈的性格，即便你通过结婚生子取得了总裁的位置，她也一样处处限制你，你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她让你自己执掌公司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些年爸爸做董事长的位置，她还不一样处处干涉。而且，即便爸爸真的退下来，你妈妈一样能让公司走上正轨，如果想回去，以后再说吧。至少你得做几年自己，对吗？”秦天热切地劝着秦昊月。对于秦昊月，秦天是真的将他当亲弟弟。在母亲去世以后，再备受秦昊月妈妈冷落欺凌的日子，是这个弟弟一直对他好。

    秦天永远都忘不了，在他被爸爸和秦昊月妈妈暴揍的时候，都是秦昊月趴在他身上或者抱着他，保护他。因为，他们从来不打秦昊月。在无数个被冤枉被曲解被欺凌的时候，小小的秦昊月为他解释，替他“顶罪。”在他离开家的这许多年里，他对家没有眷恋，除了弟弟秦昊月。秦天是太了解秦昊月妈妈的性格，所以他断定秦昊月的婚姻一定是她做的主。

    只是，秦天出差了几天，在订婚的当天才看到秦昊月留给他的信息。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给秦昊月打电话。订婚毕竟不是结婚，如果现在结束，或者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和她结婚了，家里还付了两百万的礼金。”

    “你还没结婚，你可以找女孩子谈谈，这不是耽误人家幸福吗？还有，为什么付那么多礼金？”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是妈妈答应的，还能有什么原因，女人拜金，妈妈急着给我找结婚对象呗。况且妈妈现在掌握着家里的资产，两百万跟别人家拿出两万差不多。”

    “我希望你能出面和女孩谈谈，放弃结婚，况且拜金的女人不要也罢了。总之，我是真的希望你出来，这些年我一直叫你出来，你就是不肯。我跟你说，你要是真结婚了，你就一辈子听从阿姨摆布，没有自由出路了，以后就是想出来也难了。”

    “我考虑考虑，过几天给哥回话吧。现在我也挺乱的，没有头绪。”秦昊月想想就郁闷啊！从小到大，自己就没自由过，有个强势的妈妈，凡事都给你做主，还一切为你好的架势，完全忽略了秦昊月的感受。

    “那好吧，你自己考虑清楚。还有，我即将成立的公司，给你四成股份。上学那些年，我也真是花了你很多钱。不要拒绝，这也是哥哥的一点心意。”秦天说的是事实，按说秦天有个有钱的老爸，执掌着价值几个亿的公司，拿出钱上学不是难事。可是秦昊月妈妈只支付秦天的学费，生活费是绝不给的，美其名曰锻炼他自立能力。除了爸爸偶尔给他的钱，其余开销除了打工赚点儿外，都是秦昊月给他的。所以秦昊月上学的时候基本没什么零花钱，这也是穆丽丽一直以为他是个穷酸小子的原因。

    “以后我去了再说吧，我可不会和你客气的，有福同享嘛！”秦昊月嬉笑着说，也只有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少有地表达另一面，幽默！

    “那就这样定了，我等你好消息。”秦天满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