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无情
接下来的日子,秦若九的生活得平静就像一湖池水。
偶尔为打发无聊日子,她会刺刺绣,有时会去百花苑抚琴一曲。
每次去的时候,那个吹笛子的人都会在。他们似像约好一般,默契非凡的合奏一曲,比起初见时的忧伤,他们的曲子渐渐变得欢快起来。
有时候,秦若九忍不酌想起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男的?还是女的?对方的笛刚中带柔,时而多愁伤感,时而如折翅的大雁,孤独寂寞的悲鸣。因为只有男子才能将心中的哀伤吹奏得如此清晰有力,彷佛如张上了一双翅膀,直接,抨击而来,是那么强烈的震动人心。
所以,她感觉对方是一个男子,是一个寂寞而忧伤的男子。
好几次,秦若九都想想会一会他,只可惜他们笛琴想奏,却无缘见面。
不过,秦若九也并没有遗憾。也许在心底,她会把那个男子当成诉说心情苦恼的对像,那个男儿亦是如此。倘若真的见面以后,怕是就没这个知音了。
第一, 她是皇后的身份,对方想必听后,会避之不及。而且身在后宫,事非之多,她若轻易见面,将来若出的事非必定不少。而朝烈帝又那样的厌恶自己,要让他知晓,下场应该不堪。
第二, 她巫女的身份,怎配和这样一出色的男子,成为知己呢?
第三, 她若见了他,仍以蒙面的方式相见,那她会显得太没诚意,人家以后岂会真心与她相交?
因此,顾忌到了这三点以后,秦若九不再抱有相见的想法。每日一曲过后,心情开朗不少,她便匆匆离去。
也许, 有些人,注定无法相见,无缘相逢。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也好,至少,你看不见我,我看不到你,中间就像隔着大海,但两颗心却是那样的靠近。
夜凉如冰,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几颗零星闪烁。
这时的宵阳阁内,紫金铜兽炉里,轻烟缭绕仿若仙境一般迷离梦幻,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奢靡香气。屋里的画面,有些令人血脉膨胀。
苏贞儿柔美的小脸春情荡漾,柔软婀娜的美丽身躯泛着潮红,瞧得出,那是欢爱过后的一些痕迹。这时,薄如蝉翼的纱裙披裹在身上,若隐若现的撩人心魂。风轻轻一吹,洁白无暇,凹凸有致,风情万种的迷人娇躯便绽露在了眼前。
“皇上,上次的事情,真的不是妾身所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苏贞儿一边说,媚眼委屈的一瞪,继而软软的趴在康雍那赤裸的背上,她瞅着他俊美冷酷的侧脸,娇嗔道:“皇上,如果我真的要害贵妃娘娘,又何必用自己的人呢?你说是不是嘛,妾身认为,一定是有人陷害。”
“贞儿,就是因为朕知道你不是这么糊涂的人,所以并没有惩罚你。”说着,康雍冷洌的眼眸扫向她,透着至寒的阴森与无情。哪怕这个女人刚刚与他缠绵欢好,他依旧不会放在心上。
苏贞儿听罢,这才释然的推了推他,继续撒娇;“妾身就知道你会给妾身一个公道。”
“但是,朕要警告你,最好聪明一点,朕不希望,朕重视的事情被人捣黄。”
下一秒,苏贞儿媚笑僵在嘴角,娇美的脸上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惊恐,撑在锦缎的手指缓缓收紧,将光滑如水的绸布揪出一个褶皱;“皇上的话,妾身记住了!”
“记住就好,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宠你吗?”说到这里,康雍挑起她纤细的下巴,平淡的语气给人感觉十分冰冷;“因为,最识趣。不要让朕失望,明白吗?” “妾身知道!”说这句话时,苏贞儿娇软哝语,身子立刻缠了上去,葱白的手指,在他胸间挑逗勾画,媚态横生的眼中,带着不知厌足的媚惑道;“皇上,妾身入宫也这么些年了,一直是尽心尽力的服侍皇上,从没做过半点错事。皇上,你就算可怜妾身,这次,不要让妾身喝那碗药好吗?妾身也想像贵妃娘娘那样,为皇上…..”
不待她把话说完,只见康雍冷漠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冷睨着她娇柔的动作,突然把她推开,寒声道:“下去。”
“皇上…….”苏贞儿带着无尽的哀怜,双眸幽怨的望着那个冷酷得像天神一样的男子。
他是那样的绝情,这些年来,她用尽一切讨好他,服侍他,取悦他。到头来,她还不如一个赵苑然,那个只会装可怜的女人凭什么就可以怀上龙种,而她却要每天喝下那些又苦又涩的药,这是为什么?
就在康雍穿衣准备离去之际,这时,门外,突然有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康雍停住手中的动作,黑眸一黯,薄唇轻启,冷声道:“说。”
门外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贵妃娘娘好像身子不适,皇上要不要去看一看。”
听到这里,苏贞儿微微一愣,月色般妩媚的娇容含怨,又是她,没完没了了。今天皇上刚原谅她,才来这宵阳阁休息一宿,他就忍不住要来破坏了。
闻言,康雍眉头紧皱,连忙加快动作穿好龙袍,沉声道;“朕,现在就过去。”说完,他眼眸幽深如寒潭的池水,冰冷得不起丝毫涟漪。
而这时的苏贞儿则红唇微抿,绞着手指,垂下眼眸,掩住心中涌现的失落之情。 穿好衣服后,朝烈帝沉着脸,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前,推开门,微敞的上衣,露出他性感健美的胸膛,见到那个小太监,立怒吩咐道:“请大夫了没有!”
小太监躬身道:“奴才已经派人去了。”
康雍听罢,皱起俊眉,冷凝的眼中,泛起一抹怒色。整理好衣装,没有说话,冷冷的朝宵阳阁走去。
夜,异常阴冷。
宁静的背后,似有狂风来袭,让人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有些寸步难行。
宵阳阁内,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躺在床榻上,唇色苍白,呼吸微弱,两名丫鬟安静的守在一旁,均是秀眉紧拧,吓得额际隐隐冒着冷汗。
然而在床榻的旁边,坐着一位身着白衣白发的老头,他微蹙眉须,掐着女子手腕探脉,所感之的脉象除了比常人微弱一些,似乎并没有别的症状。
“到底怎么样了?”
康雍愤然的踏进宵阳阁,所有人皆吓得跪在地上不语。
这是那个老头转过身来,连忙跪下,恭敬的叩拜道;“臣,参见皇上。”
“起来,告诉朕,贵妃的病情怎么样了?”
“是皇上!”老头缓缓起身,一张脸皱得像橘子皮一样,道道沟壑,显得他医术渊博不凡。
“微臣为娘娘诊过脉了,娘娘看似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贫血,头晕,应该是有皇子在身,白日又太过劳累所致。”
“是吗?那为何贵妃看上去如此虚弱?”
“回皇上,无需担心,只要微臣开几副补血的药,再加一点好的人参炖补,应该就无大碍。”
听到这里,朝烈帝那严峻的容颜,才有所松懈道;“真是这样吗?”
“是的,皇上!”
“那好,明白你再来查探贵妃的病情,千万不能让她有什么损伤,否则伤了她人,以及肚子里的龙子,朕唯你是问。没事的话,都退下吧!”
“是,皇上……..”
待所有人退下后,康雍也拂了拂袖,打算离开。既然贵妃无恙,那么他也不必再待下去。
刚踏出两步,榻上就响起一道虚弱的女子声音。
“皇上……”
康雍转过身,目光一寒,冷声道;“你怎么起来了?躺下!”他几乎带着命令的口吻,吓得赵苑然,当即乖乖照做。
“皇上,妾身想见你,你能不能陪陪妾身?”她眼中闪着泪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令人心碎。
可惜,只有康雍不会,他是谁,天下最无情的帝王。也许他的情,只会用在一个人身上。
他显然有些不耐烦的打量着榻上人儿,冷冷道:“你身子弱,早些睡吧,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胎儿想想。”丢下这句话,康雍头也不回就转身离开。
“皇上……”此时,整个偌大的宵阳阁内,只剩她一个人。也许, 还有两个像木偶一样陪伴着她的宫女。
是的,也许在众妃子中,大家都以为她是最得宠的妃子,皇上最 重视的女人。因为,她是贵妃娘娘,看似比皇后还要让人羡慕的位置。不错,皇后是命定,不可更改的。而,她却是皇上,亲口封赐的。同时,就算没有这些,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说明了一切。
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她要的不是这一切。她想得到的是朝烈帝的爱,康雍的情。但,他是那样的冷酷,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无情。他没有爱她,让她为他生孩子,只是想给群臣一个交待,只是想给自己留下一条血脉。而她,不过是那个好运的女人罢了,有幸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却不是他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