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商量遗嘱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蔡美美的眼睛被阳光刺得难受，索性蒙上了被子。霍东擎看着小女人的动作，嘴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霍东擎合上电脑，起身去看看奶奶的情况。
霍老太太依旧带着氧气面罩，不过气色比昨晚已经恢复了许多。她睁着眼睛，吃力地冲霍东擎伸出手。
霍东擎将手上的水杯放在桌子上，立刻跑过去握住了奶奶的手。老人的体温微凉，霍东擎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想用自己身体的温度来老太太。
“东擎。”老太太的声音被氧气罩阻隔，听得并不是那么真切。霍东擎贴近奶奶，试图听清她在说什么。
“美美，美美呢？”老太太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她的孩子，还好吗？”看来，奶奶对蔡美美扁平的腹部依旧抱有质疑，可霍东擎暂时不想跟老太太解释。
现在老太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养身体。
“奶奶，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谈好吗？”霍东擎将老太太的手放进被子里，“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早上空气中满满的凉意，奶奶不要感冒了。霍东擎给老太太掖了掖被角，准备出去买点早餐。他往里屋看了看，嗜睡的小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蔡美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她先是帮助了一个险些被日本鬼子糟蹋的花季美少女，接着她徒手跟五六个鬼子搏斗。然后，她如同花木兰似地在战场上挥洒热血。最后，她如同董存瑞炸碉堡似地壮烈牺牲。
梦里面的场景非常真实，醒来之后蔡美美浑身酸痛。挣扎着起身，她发现霍东擎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真该死，自己怎么这么能睡呢？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到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她为奶奶倒了杯热水，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好霍老太太的床边。
“美美。”她听见，老太太好像在叫她的名字。蔡美美赶忙贴近老太太，想知道奶奶要跟她说些什么。
“你，你的肚子······”她断断续续地听见奶奶好像在问她孩子的事情，蔡美美被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知道该如何跟奶奶解释。早知道，她就应该做好准备再来。都怪霍东擎，他还说奶奶不会在意的。你看看，老太太在意得不得了。
“奶奶，我，我们，孩子他。”事先没有做好准备，蔡美美根本答不出来。她慌了神，躲闪着老太太的眼神。
“你过来。”突然，她感到一阵力量将她拉到了身后。闻到香味以后，她才意识到是买了早餐回来的霍东擎。
“奶奶，我本来不想告诉您的。”霍东擎将食物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我和美美商量之后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
看着老太太惊讶的眼神，霍东擎依旧保持淡定。就连蔡美美，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种借口，老太太能信吗？
好端端的，霍东擎最好能够给她编出个不要孩子的好理由来，否则他俩恐怕是过不了老太太这一关的。
“前段时间，美美生了一场严重的病。”霍东擎露出一副哀伤的表情，“医生说如果用药物治疗，其副作用就是会影响孩子的发育。但不治疗的话，美美根本活不到现在。”
老太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的嘴唇嚅动着，吃惊地盯着蔡美美。别说是老太太吃惊了，就连蔡美美也都惊讶得张着嘴。
霍东擎，瞎掰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了。
“我们都很想要孩子，可我不能失去了美美。”霍东擎哽咽了，“我只是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我就选择了保住大人。对不起，奶奶。”
蔡美美佩服地看着霍东擎，这演技如果培养培养，拿个奥斯卡影帝完全没问题。
霍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蔡美美伸出了手。蔡美美战战兢兢地将手伸过去，才发现奶奶这是在安慰她。
天呐，居然这样就过关了？蔡美美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旁边的霍东擎，男人一脸
“我最牛X”的表情。
好吧，蔡美美也承认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个满肚子坏水的男人。
吃过了早饭，霍东擎和蔡美美就陪着老太太做一些日常的检查。护士将老太太的氧气面罩拿掉，还给老太太量了量血压和体温。
“霍奶奶恢复得真是不错，看这样子说不定马上就能出院了呢。”癌症到了最后，只能出院回家。听到自己能够出院，霍老太太高兴坏了。
“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就叫我。”护士对着霍东擎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潇洒地离开了房间。
蔡美美突然有些疑惑，不知道是霍东擎太过迷人了呢？还是现在医护人员的职业操守有待提高？
没有了氧气面罩，老太太说话就利索多了。照常理来说，才进行过手术的病人是不能说那么话的，只能卧床休息。
可是，老太太却要求坐起来。谁都知道，霍东擎的倔脾气就是出自于老太太的遗传。这不，蔡美美和霍东擎劝了老太太半天，她就是不肯躺倒休息。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老太太说话的速度很慢，可旁边的两人全部都耐心地听着，“我啊，现在要赶紧立一个遗嘱。”
老太太心里很明白，对于霍家的财产，有多少人都虎视眈眈。
“大家为了遗嘱勾心斗角，让这个家变成一盘散沙。等我死后，你们指不定要怎么闹呢。”霍东擎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老太太的猜测。
老太太指了指里屋的方向，严肃地对霍东擎说：“去，把你的电脑拿来。现在啊，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立遗嘱的事情了。”
其实，霍东擎并不是很清楚，奶奶为何如此信任自己。
“东擎，自打我生病以来，一直都是你和美美在照顾我。”老太太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沈仲翰也喜欢美美。可我觉得，美美最终还是选择了你。”
老太太握住蔡美美的手一直不松开，她对蔡美美的喜欢甚至比她自己想象得还要深。
“奶奶不是傻子，东擎你的小伎俩怎么能逃过奶奶我的眼睛呢？从美美第一次进我们家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清楚你们俩之间的交易了。”霍东擎一边捣鼓着电脑，一边听奶奶说着。
其实他就猜到，奶奶看出来了。他也没戳破，毕竟有些事情糊涂比明白要来得好。
“可后来，奶奶发现你们俩对彼此都产生了情愫。我当时就想，这两个人肯定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儿。”奶奶的话，又勾起了蔡美美的回忆。
的确，期初自己和霍东擎之间不过是交易关系，从未产生过感情。可是后来，她的确发现自己越来越在乎这个男人。
可是，到底是霍东擎先爱上蔡美美，还是蔡美美先爱上他的呢？对于这一点，已经不用再去深究了。
“奶奶，要不要我叫卫晨曦过来？”作为霍家一贯合作的律师，霍东擎觉得卫晨曦有必要在场。就当是，为这次立遗嘱做一个法律公证。
只是，霍老太太轻轻地摆了摆手。
“我们先立，等到我死后你再拿去公证也不迟。”奶奶自然有她的考量，霍东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将电脑展开，示意奶奶可以开始了。老太太没有说话，皱着眉头静静地思考。霍东擎也不说话，站在一边抱着电脑，等着奶奶指示。
这种严肃的气氛，让蔡美美没来由的紧张。她甚至觉得，霍家立遗嘱，自己在场是否真的合适。只是，她现在没办法提出这个问题。
“东擎，我们家里那么多人。我想听听，你对遗产分配有什么见解。”没有想到，奶奶会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
霍东擎其实早有考虑，只是他不清楚奶奶到底会不会采用自己的建议。况且，自己之上还有叔叔和姑姑。不听听他们的意见就直接开口，好像不合纲常。
“没关系，有什么你就直说。”老太太一句话，让霍东擎不得不开口。
“奶奶，我觉得可以按照为霍家做的贡献程度来分财产。”这样最公平，也最符合市场经济。做惯了商人，霍东擎习惯什么事情都从利益的角度出发。
“如果他们长期不为霍家做事，也从不来探望您。那么，他们也没资格分得霍家的财产。”霍东擎义正言辞，“财产，理应分给那些能够很好利用它的人。如果只是用来享乐挥霍，那不如将这笔财产捐献给慈善机构。这样，还更有意义一些。”
看样子，霍东擎的建议让老太太很满意。霍老太太点了点头，继续皱着眉头思考着。蔡美美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站在一旁看这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着。
“东擎，刚才我说的都要加进去。不然的话，你姑姑和叔叔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考虑到霍家另外两个孩子的个性，老太太就觉得头痛。
虽说不愿意自己吃亏是常事儿，可做得太过就不好了。老太太思前想后，才定下了这样的遗嘱。
“奶奶，那您的遗嘱准备什么时候宣布呢？”遗嘱大体都订得差不多了，霍东擎问到。老太太想了想，回答说：“等我过两天出院之后，我就会宣布遗嘱的。到时候，再让卫晨曦也来。”
点了点头，霍东擎也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我们还忘记了沈仲翰。”虽说沈仲翰他不完全是霍家的孩子，可他毕竟也在霍家待了那么久。对他，霍老太太早就已经是当亲生孙子般看待。前些时候一直在考虑自己两个儿女的事情，都把沈仲翰的事情给忘记了。
一听到“沈仲翰”的名字，霍东擎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他知道不该自己找不痛快，可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蔡美美的表情。
在确定蔡美美听到“沈仲翰”三个字依旧无动于衷的时候，他才彻底放了心。
有时候，没有安全感的人会去反复确认。直到，达到自己预期的结果。
“奶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两个人忘情地从早上商量到了下午，饿得蔡美美肚子咕咕直叫。可老太太都没吃饭，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说饿呢？
霍老太太摇了摇头，又让霍东擎把遗嘱念了两遍以后才放下心来。
“东擎，我想早些出院。”老太太叹了口气，望了望窗外的风景。
“可是奶奶，你应该配合医生做完全部检查再说。”霍东擎提醒到，“否则，我们怎么能放心呢？”
“唉，我自己身体怎么样我最清楚。留在医院，也就是占个床位。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我可不想把最后的生命全部浪费在这狭窄的病房里。”没想到，老太太还是个挺有追求的人。
霍东擎拗不过老太太，只能答应和医生协商提早出院的事宜。
门外安静的走廊上，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老太太的门口。他听见里面的声音，没有出声也没有敲门。他心里不悦，他不甘心自己只分得遗产的一小部分。
沈仲翰握了握拳头，看来，是时候实行最后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