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心相近
冷家别墅里，楚楚正坐在冷岳夫妇对面跟他们详细说明关于冷易可以跳级以便获得学位的事情。并且把需要达到的要求都和他们说了一遍。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这件事我还没有和冷易说过，伯父伯母你们有什么想法？”楚楚握着茶杯抬起眼睛看他们，对面两个长辈对视一眼，冷岳转而看向她，“冷易有多大的能力我们最清楚，我们支持他先把学业修完。至于学习时间这个问题，我会先帮他分担一些公司的事务，怎么样也得先有个学位才行。”
楚楚又把目光看向江婉之，后者也对她点点头。
“那好，”楚楚见两位长辈都同意了，“我会和冷易说清楚这件事的，他是什么想法我会转达给伯父伯母。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再见。”说着她起身向他们微微鞠躬，转身迅速地离开。
“这孩子……”冷岳无奈地对江婉之笑了笑，看着楚楚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门口。
楚楚面对长辈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她飞快地窜出冷家别墅上了车，一路飞快地驶回了家里。
一进家门坐到自家的沙发上，楚楚拿出手机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抬起眼帘看了看手机一角上显示的时间，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嘟……”楚楚心情有些激动地等着冷易接起电话，顺便在脑子里开始组织措辞。她刚有了一些头绪，电话已经拨通，冷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喂？”
听到他的声音，楚楚眉眼弯弯，本能愉快地掀起嘴角，弧度刚弯到一半却落了下来。她听到冷易那边有年轻女人的笑声，虽然轻浅但也能听得清楚，那似乎是有两个女人在他旁边说笑，其中一个的声音她听起来还有些耳熟。
冷易没想到楚楚会在他们两个规定的通话时间外给自己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真是又惊又喜。他的病床旁边有医院专门给他指派的肖士和温若守着，不知道那两个人在那里说着什么。这边电话一接通，那边的笑声就传进了电话里。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他和楚楚之间隔得老远，电话那边也没有什么异常，但他似乎看到了她的笑意消失在了嘴角。
“楚楚，”冷易的剑眉微微紧绷，声线低沉缓慢，在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之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你有什么事”像是不欢迎她打过电话来，说“你还好吗”有点儿欲盖弥彰，说“不要多想”只会搞砸两边的气氛，他该怎么说？
楚楚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心头微微泛起酸意，那道笑声十有八九是温若的。他之前和她说过这件事，她也知道冷易的态度反倒激起了温若的锲而不舍。她隐约知道温若为冷易做了什么，在那样的情况下再冷言拒绝人家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些过程一切都如此透明，都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这些负面情绪，抵触自己想到的温若和冷易呆在一起的画面，可是——
她这个恋人已经做得很不称职，别人好心给予冷易细致的照顾她也抵触，她都忍不住在心里鄙夷她自己。
她难道是不信任冷易吗？还是她对自己没信心？又或是，她自己变得太狭隘了？
她在这边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做声，那边冷易一颗心已经被她的沉默揪起，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他回头看了床边的那两个人一眼示意她们出去，温若的眼神闪了闪，拉着肖士出去了。
等到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了，冷易这才把全部注意力重新放到手机上，“楚楚，你怎么了，说话。”
楚楚听到他的声音神志回归体内，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打电话给他的目的，“哦，是这样的，今天开学我去了学校一趟，金教授建议我们调整自己的工作安排并加快学习的进度。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会帮我们申请跳级，早点儿开始争取学位获得证书。你有什么想法？”
“你先说说你的。”冷易想安抚她的情绪也无从开口，只好先和她共同考虑这个问题。其实关于学位的事情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一直忙于公司的发展没有细究过具体的章程。既然金教授这时提出来了，他也想趁着父母还有精力掌管公司的时候好好提升一下自己。日后公司会发展得越来越壮大，他的能力还需要提升。
不过，虽然现在楚楚也有了跳级的资格，但是她在金融方面的能力和自己还有差距，想要跳级的话她会比较困难，所以他很想知道她的想法和打算。
“我？我——”楚楚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几斤几两，想要跳级成功就必须得付出比旁人多的精力和时间，“我是很想跳级，虽然我在金融方面学习书本知识的能力不怎么样，但我在实践里学习的效率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我想，如果让我从一家企业的最底层做起，这样的学习会事半功倍些。但你知道我的情况，所以——我还没想好。”
“这件事方姨知道吗？”冷易知道她的意思，她要是从基层做起了，那么偌大的罗卡谁来帮她掌管？方蕴华又会同意吗？
“她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会告诉她的。但先不论她同不同意我这样做，单是她的身体状况，我就不想让她……”说到这里她猛然惊觉自己在说些什么，这，这是担心？
冷易也立刻反应过来她的异样情绪，心头一时又悲又喜，他的楚楚一直都只是表面淡漠而已，所有的在乎都只愿意藏在心底。其实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她的母亲，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
楚楚那边不说话了。冷易不忍心让她这么别扭，开口劝她：“不要觉得别扭，你现在变成这样就很好。不管怎么样，方姨是你的亲生母亲，即使你和她之前的关系再冷淡，血缘亲情还是斩不断的。她对你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漠，既然她有心弥补你，而你又不是铁石心肠，当然会关心她。楚楚，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感情。”
正视感情……楚楚的心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那边冷易又继续开口：“就像今天这件事，你既然说你会告诉她，那么我想她很可能会支持你。很多事情，只要说出口就没那么难以跨越。”
只要说出口……楚楚一时间想到了很多。她知道冷易说的是对的，她还需要多一些勇气。“……嗯。”
冷易听着她乖乖巧巧的声音目光有些幽深，心头再次涌起一股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想她，太想她，即使在她面前可以装作镇定，可能不能静下心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双眸再睁开时已经亮得逼人：“楚楚，想我吗？”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好像还是那样的内敛平静，可这次楚楚明显感觉到了他平静表面下的隐忍和期待。她的心跳也被他带动得加快起来，脸上有发热的倾向。她再三张了张嘴，“我……想。很想你。”说着，她竟然感觉自己有眼泪涌上了眼眶。
楚楚生怕自己的失控会被冷易察觉到，在眼泪涌起的那一刻捂住了嘴。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中秋的时候我过去看你吧？反正那时候我能空闲一点儿，正好赶在你第三台手术之前好好照顾你一回。”
冷易的目光闪了闪，他把第三台手术安排在了九月月中，正好是中秋节左右。如果她过来，就会知道自己暗中做的安排；只要她知道了，背后盯着她的人也很可能会知道。为了她的安全和计划的隐密性，她还是不过来比较好。至于温若这边……到时候他也得把后者支开了。
“中秋节只有三天假期，你平时忙碌已经太累了，好不容易有短暂休息的机会还是应该好好休息。你想在国内和美国之间跑来回还照顾我，把自己累垮了怎么办？回头再到公司还怎么上班？”冷易尽量找别的客观理由阻止她。不过他所说的也句句在理，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她实在不适宜在中秋节还这么累。
楚楚听着他的话知道他在处处从自己的角度为自己着想，窝心的同时还是有些失落，冷易不想让她过去。
“休息固然重要，可是我们能见面更重要吧？难道你不想我吗？”想着想着楚楚还是有些不甘心，最后倔强地开口问他。
“我怎么会不想，”冷易听着她倔强的语气几乎感觉他的女孩就站在他的面前，“我很快就能回去了，不要因为担心我而搞垮了自己。”
“那……好吧。”楚楚尽量克制自己不去任性，“跳级的事情我会和她说，伯父伯母也很支持你先获得学位。你，要好好休息啊……我这边一直以来还算风平浪静，你不用担心。”
冷易听到这里不禁无奈一笑。不用担心……怎么能不担心？林海成就是潜伏在她身边的野兽，冷不丁就会出手，他必须好好看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