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进宫面圣
思及此,她抿抿唇,转身,让哈日那和练红绫找来了府上所有关于西凉国历史、地理的书籍。
明儿要见未来公公了,她总得好好了解下这地方的历史地理,最好能一击必中,一次拿下皇帝公公!
翌日,趴在书堆中的殷荃睁眼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
脸上粘着几页纸的她猛然惊醒,却发现夏侯婴正坐在自己对面一瞬不瞬的瞧着自己,顿时虎躯一震,险些从圆凳上给摔下去。
只见他轻描淡写的扫一眼自己跟前的书,随手拿起一本朝她看过来,那双冷月清辉的眸子里蓄着一抹极深的神色,令人揣摩不透。
此时的他看上去早已恢复了往常那般清绝高冷的模样,俨然一副冰雪雕琢的轮廓。除去那稍稍浮现于双腮上的尴尬,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视线定格在他修长秀致莹白若玉的手指上,殷荃看得直走神。
她眨眨眼,桃花般粉红的双唇微微张着,双眼一瞬不瞬在夏侯婴那莹润里仿佛泛着一抹淡淡珠玉光晕的轮廓停驻,甚至时不时吞两口口水。
幻觉?
究竟是她出现幻觉了还是夏侯婴比昨日看上去更新鲜诱人了?!
尼玛谁来告诉她啊!!
那流云般斜飞入鬓的浓密眉峰,那深不见底如珠如玉的浓黑眼眸,还有那莹白若雪的肌肤!那红若滴血的薄唇!
啊啊啊!
望着夏侯婴那张似乎圣洁中染了几分妖媚的清绝面庞,殷荃纠结的直想挠墙。
才一个晚上!
这才过了一个晚上怎么感觉那货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都变得更神圣更耀眼更夺目了!!
这不科学啊!
难不成他练的武功可以像PS或者美图秀秀那样自带美颜效果的?!
尼玛她也想学啊!!
纯天然无污染还强身健体啊!
比起韩国整容简直不能更环保啊!
似是察觉到殷荃灼烫如宇宙射线般丝毫不加任何掩饰的赤裸裸的目光,夏侯婴从手中书本上抬起视线朝她看去,唇锋微掀:“怎么?”
啊……那blingbling的背景和目光根本无法直视啊!
神啊……求您拯救我吧!
生出了一股用头磕桌子的欲望,殷荃被夏侯婴晶钻般熠熠生辉的视线看的缩了缩脖子,继而下意识间偏开了视线。
“没有……”
总不能直接问他为啥一夜之间就好像变得更帅了吧……
如是想着的殷荃郁闷的想哭。
“你整夜都在看这些东西?”正郁闷间,夏侯婴清冽如水的声线在耳后响起。
“吓?”闻言一怔,殷荃眨眨眼,扭头朝他看去。
只见那本边缘泛黄卷起的《开国通考》在他莹白若雪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破旧,对比鲜明。她歪了头,开口:“看了……”
“就因为要见父皇?”
“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扳直视线瞧着他,殷荃皱眉。
瞧着她,夏侯婴清冽的视线忽就一软,菲薄唇锋动了起来:“其实你不用这样。”
被他柔软的视线看的心尖儿一颤,殷荃抿抿唇,用食指圈起垂落胸前的长发,小声笑道:“这个啊,其实没什么啊……嘿嘿长知识嘛……长知识……”
尽管她嘴上说的颇有些不以为然,可心里却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咆哮。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胸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暴躁,殷荃却对此很无奈。
自从昨天的事之后,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好好直视夏侯婴了。
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回想他柔软湿润的唇摩挲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奇异触感,似带着股电流,一霎流窜全身,如烟花般亮丽,令人无限向往。那一刻,全身上下的毛孔都似在春风中绽放,染一抹和煦暖意,令人从心到身都仿佛得到了一场洗筋易髓的涤荡,缠绵悱恻中带一点荡气回肠,虽让人脸红心跳,却更想悉心享受。
看着她脸上两抹淡淡的粉红,夏侯婴抿抿唇,原本幽冷的黑眸闪了闪,遂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尴尬。
他知道他昨日失控,险些对她做出些不可挽回之事。
“昨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察觉到夏侯婴眼中一闪即逝的异色,殷荃小声开口。
闻言,夏侯婴张了张眼眶,想要开口,却被她挥手打断:“我知道你在这种事上不善言语,所以我来就好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懂的……”说着,殷荃伸手在他手指上捏了捏,随即话锋一转,继续道:“我们什么时候进宫?”
“你准备好了便可,本王在外面等你。”听罢,夏侯婴勾勾唇角,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说完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循着他颀长的背影看了一眼,原本稍稍有些平定下来的殷荃顿时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进宫啊……穿什么好啊?!
第一印象很重要!
可是她到底穿什么好啊……
殷荃对着木头柜子里那层层叠叠的衣服纠结的想扯头发,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衣到穿时方恨少。
进宫时已经接近申时,由夏侯婴牵着朝前走,殷荃有些走神。
尽管此时她的心绪已经平复了不少,可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无疑是自欺欺人。
从她穿越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非但没有金手指,更不会像穿越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是真金白银人见人爱,她只有最低限度的期望,那便是不要被皇帝公公给嫌弃。
跟在夏侯婴身后跨进了偌大的永和殿,踩上浓黑大理石地砖的瞬间,她只觉一股清风拂面,说不出的舒畅。
宫殿并不很深,当中靠近黄金龙壁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张色泽略黑的楠木长榻,长榻上放着一张四方形雕工精细的小几,上面摆着一盘棋。
殿中靠近长榻的方向左右两旁各置着三把同色楠木椅,椅背上雕刻着与木榻相同的花纹。
长榻两旁各放置着一个青铜鹤灯,鹤灯线条优美流畅,日光下泛出淡淡的金绿色光芒,鹤的眼睛以祖母绿镶嵌,幽暗光芒中染一抹淡淡烟气,看上去栩栩如生,别致通灵。
大殿正中摆着一个丝质屏风,屏风上画着一只青面獠牙状似麒麟的独角异兽,殷荃皱皱眉,总觉得那异兽有些像象征法律公正的独角珍兽獬豸。
殿内燃着淡淡的龙涎香,嗅着那柔和的味道,殷荃心绪逐渐平复。
在殿内等了片刻后,才有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由太监搀扶着的老者走了出来。
只是,那老者并非独自一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在眉宇间与夏侯婴有些相似的男子。
“你来了。”天玺帝说着在长榻上坐下,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宫女顿时一左一右垂首在长榻边站定。
见着夏侯珏,夏侯婴并没有太吃惊。
握住殷荃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后者很快反应过来,随他一同站到了天玺帝身前,跪地道:“儿臣(臣女)拜见父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罢,老四,这位便是你要娶的女子?”天玺帝摆摆手,那张看上去如斧凿刀刻般不怒而威的面容上染一抹疑问和好奇。
“回父皇的话,正是。”微微颔首,夏侯婴面色始终平淡,如波澜不惊的平整海面,纵使夜风也推不起一丝浪潮。
闻言,天玺帝朝殷荃看去一眼。尽管他脸上布满着岁月的刻痕,可那透亮矍铄的目光却始终具备着极强的穿透力,仿佛一眼便能洞穿灵魂。
被天玺帝瞧着的殷荃有些不自在,虽不自在,却还是硬着头皮迎上他扫射过来的视线。
目光微闪,天玺帝抿抿灰白唇髭下的嘴唇,忽而伸手捻起了下巴上的胡须。
事实上,他对殷荃倒也并非完全陌生。
他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当初逃婚的那一个……
因此,这次夏侯婴向他提起这门婚事,他确实有些惊讶。
殷荃……
敢这么毫不畏惧迎上皇帝目光的女子,大抵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的确是个有点胆识的女子。
如是想着的天玺帝忽而朗笑出声,洪钟般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殷姑娘怕是对朕的这个儿子有些陌生,这位是太子,夏侯珏。”
似乎完全不打算提及婚事,天玺帝话锋一转便看向了端坐于夏侯婴对面穿一身藏蓝锦袍胸前绣着大片祥云图案的太子。
原本紧绷的心弦忽就放松了下来,殷荃闻声,起身朝夏侯珏微微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正说话间,她从眼角瞥见端着深栗色托盘前来送茶的宫女,神色忽而晃了晃。
殷茹?!
柳如月的女儿什么时候当上宫女的?!难不成,是殷正廷将她送进宫的?!
尼玛,这种时候还要来洒点狗血吗?!
心念电转,殷荃虽有些震惊,可唇角却始终保持着美好的笑意。
挑眉朝她看去一眼,夏侯珏勾唇,鹰隼般锋锐的眸子微微眯起,继而勾起半片唇角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往后,夏侯婴就要交给你照顾了,他那人生性凉薄,还请你多担待……”
“多谢皇兄关心。”面无表情的将话茬接了过来,夏侯婴冷月清辉般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幽然寒光。
呃……
听着这么一段夹枪带剑火星四射的对话,殷荃顿时有些无语。
这两人还真是毫不掩饰……
当着自己老爹的面也要这么针锋相对么……
她看看那两人再看看皇帝,当即张大了眼眶。
竟!然!睡!着!了!
尼玛!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夏侯婴他爹也太……太有个性了啊!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风中凌乱的殷荃下意识的朝夏侯婴瞥去一眼,却看到了正在为夏侯珏添水的殷茹。
眉心微皱,她心中涌出一抹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