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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晋国宫 妃来无妒 {1}

    晋元年八月二十五日。

    晋后第一次于婉宸宫召见六宫妃嫔。

    晋后是天元年二十八年生于晋国长孜街,武家的第四个女儿。

    虽然武家世代忠良,却因先帝宠幸良妃,听信良家所言,落了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当年武卿眉才刚满月,先帝母妃看她可怜,便收养进宫中,悉心教养,她也聪明,认学,吃得苦,深得太后心思,晋元年227年,先帝驾崩,晋帝登基,她便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晋帝并不喜欢她,尽管她生了倾城姿色,更善体察心意,只是男子的情爱,向来是女子逾越千万道沟壑也难收入囊中的,晋帝却很敬她,四年前白妃还是昭容,武卿眉见她恩宠太盛,只怕来日危及自己,便狠下心杀害腹中子以此嫁祸于她,本以为晋帝会勃然大怒,因此而将白妃赐死,不想却是机关算计难敌晋帝于白妃的深情,武卿眉白白失去了一个孩子,仍是不曾使白妃失宠,反而将她扶正了妃子之位。

    武卿眉与白妃之间的恩怨纠葛,持续了整整五年。

    武卿眉本想与她争个你死我活,不想白妃却早死,人走茶凉,那些生时的往昔,终也石沉大海,再无可追。

    此时武卿眉端坐于婉宸宫正中的席榻之上,她本就美貌,加上中宫之位,养尊处优保养甚好,若是不知情,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已是年逾三十的女子。

    众妃嫔依次坐于底下,其左第一位本是白妃的坐席,她今时已逝,凝烟以二品之首昭仪之位理所应当坐了上去。

    凝烟对面坐着裴昭媛,裴昭媛是朝中首席将军裴在彬之妹,她素有“晋国第一妖姬”之称,她之妩媚,妲己比之尚且不足三分,朝中大臣虽然深知此等祸国殃民之女留不得在后宫,却也碍着裴家世代忠烈,自晋国开国皇帝那一朝,便留下世袭之权,可谓风光不减,权倾朝野。故而也只是三缄其口,裴昭媛也因其蛊惑魂魄之媚姿而被唤作“裴妖娥”,时日长久,宫中人也便记不住她真实名讳了。

    裴妖娥三品昭媛之位虽然不低,却与其傲人的家世背景相差甚远,昔日白妃在时,她面上处处礼敬有加,背后暗刀伤人,已是宫中人尽皆知的秘密,而凝烟,既是白妃提携上来的,又以昭仪之位在宫中甚得光彩,裴妖娥久不逢声,现下也终于解了束缚。

    裴家在前朝一如既往的风光万丈,而失去了白妃的白府,如同失去了翅膀的雄鹰,在旋窝暗涌的朝堂内莽撞挣扎,也只是空有蛮力,虽然凝烟仍旧屹立不倒,只是白府公认的小姐唯有白瑾澜一人,凝烟之名,名不正言不顺,自然也只能受人排累。

    裴妖娥碍着白妃,并不曾与凝烟争锋,今时今日物是人非,凝烟亦是再无靠山,所谓昭仪之位,只不过一纸册文。

    裴妖娥笑着望向武卿眉,她不笑则矣,一笑则是万千妖媚之气流连婉转,令人望而迷心。

    ”晋后娘娘可知晋帝已有数日不曾踏进后宫半步了?臣妾闻听自那晚晋帝与凝昭仪不欢而散从昭仪宫出来,便一直每晚深夜留宿于民昭殿,不知昭仪娘娘如何得罪了晋帝,竟连累咱们六宫失宠?“

    凝烟始终不语,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图样,吟吟一笑。

    ”龙凤交鸣,琴瑟万和,晋帝对白妃之深情,咱们连百分之一尚且不如。听裴昭媛言下之意,是怪罪本宫了?若是裴昭媛深得圣心,晋帝再如何与本宫不睦,也绝不会殃及昭媛,只看看白妃便知,昔日罢黜六宫,何曾累及白妃笑傲?“

    裴昭媛心下对此话不满,脸色亦是深沉。

    ”昭仪娘娘这话错了,白妃之后,总还有别人能得昔日白妃之圣眷,古来后宫向来如此,岂会因一人而改变?“

    凝烟再不理她,只是低头兀自品茶,曾经品茶嗜好,尚且是白妃教会她的,今日茶香犹在,旧人却不敷,白瑾澜若早就能预知来日会是自己了断了她,必是宁可失去白?,也绝不如此自私了。

    裴妖娥深知凝烟的牙尖嘴利,她最不伶俐,自然明白在凝烟那里讨不到几分便宜,便将目光挪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尹昭容。

    这尹昭容是六宫妃嫔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虽是最小,品级却不低,也是三品,只比裴昭媛低了半个品级,尹昭容是半年前宫人大挑选入宫中的镶旗蓝女子,本是婢女,却不到两个月便封了淑女,上个月又晋了昭容,晋帝并不喜欢她,召幸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是为何如此提拔于她,却成了人们议论纷纷的秘事一般。

    “尹昭容日益消瘦,焉知不是思念白妃的缘故,本宫闻听你本是辛奴库的贱婢,若非得白妃提携,只怕还在为奴为婢,伺候洒扫,自然应该感恩戴德,为白妃斋戒。”

    说罢又将目光移向凝烟,“说来凝昭仪同尹昭容还是命数相似呢,都是白妃赏赐的今时富贵,不过昭仪比尹昭容要强得多,白妃的贴身侍女当然较辛奴库的贱婢高贵几分了。”

    裴妖娥说着掩口窃笑,凝烟一向最厌恶旁人提及身世,她冷目一眯,定定的看着裴妖娥。

    “裴一然,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小小的昭容竟敢对本宫语出不敬,你若非倚仗家中长兄在朝中的权势功劳,晋国的大门向何处开的,你还不知道呢!”

    凝烟素来温婉,更不喜多言,她突如其来的一番红口白牙之语,将坐观好戏的武卿眉吓了一跳,裴妖娥更是恼羞成怒,她站起身,手中的茶盏也被摔了一地。

    “凝烟!你算什么?若非没有白妃求情,你被晋帝召幸了也不过小小侍女,能做的了昭仪?你这样连姓氏都没有的女子,若是主人开恩,也只能许配一个小厮罢了,岂配爬上晋帝的龙床?白妃抬举你,你也真当自己是人物了么?白妃一死,白府眼巴巴的指着你,不然连给我裴家提鞋也不配,若不是如此,你以为白府如此大家会赐你白姓么?”

    凝烟眸中寒光犀利,她也站起身,径直缓步走到裴妖娥身前,冷冷一笑,抬起手自空中劈下,裴妖娥尚且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已是五个鲜红的指印,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淡然傲气的凝烟,不禁委屈,眼泪霎那便溢出。

    “你竟打我?凝烟,你算什么东西?我裴家世代朝中重臣,晋帝尚且给长兄三分面子,你竟如此凌辱于我?我必不要你好死。”

    裴妖娥说这话抬起手也欲打下,却被凝烟狠狠攥住手腕,用力向一旁撇去,裴妖娥险些没站稳,摔坐在椅上。

    凝烟冷笑,俯身,与她近在咫尺,仍是凛然傲慢。

    “本宫等你。只怕你这口气,这条贱命,留不到看着本宫死的一日,本宫便给你送葬了。别以为你裴家一族如何能耐,终究生死衰荣尽在晋帝一念之间,若是哪日晋帝怒了你长兄,你还不如白府门前的一个小厮。”

    凝烟说罢,抬起头,一抹嘲讽的笑意自唇边划过,她昂首阔步转身离开,在迈出殿门的瞬间,她分明听到了里面一声“昭媛娘娘!”,不觉笑得更灿烂。

    “昭仪娘娘,裴昭媛晕了过去。”

    百合自凝烟耳畔轻声道。

    “我还以为她多大的能耐,竟也不是能成气候的东西,我不过这几句话,就将她气晕了,色厉内荏的草包一个,还配和我大呼小叫。”

    百合看着她,一丝陌生之感油然而生。

    “娘娘似是同从前不一样了。”

    凝烟挑眉,望向她。

    “如何不一样?”

    百合摇头,似是不解。

    “奴婢只记得昔日娘娘还是才人时,温婉和顺,不曾与人如此犀利争锋,如水般宁静柔和,不过娘娘如此也对,像裴昭媛这样的女子,若是娘娘给她好脸色看,不知她该如何忘了自己的身份,欺凌到娘娘头上了。”

    凝烟笑着,将目光移向远处的落日余晖。

    “我从前不过是因为在白妃之下,岂能不低头?如今,除去晋后,宫中最高贵的便是我了,我又怎会任那些人,对我如此不敬。”

    白瑾澜。

    我这一生,都是为你活的。

    从前你是我的主子,你待我也好。

    后来你是我的敌人,待我自私。

    今时,你是我这辈子的孽债,我唯有来生再还。

    而你在宫中遗憾的,不甘的,也只得下辈子,再同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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