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反唇相讥

    春风和熙，百花媚态尽妍不留余力地吞吐着芬芳。

    金色细沙像耀眼金川般细腻繁多平铺在地，充盈着古意的阁楼在百花拥簇中屹立，写着“薄君笑”三字的横匾在阁楼外的高墙挂着。

    温渺气定神闲地摩挲着玉色的杯壁，杯中摇荡反射着波光的茶水泛着琥珀色。

    央朽正襟危坐在他对面，他头颅微昂，似是注视着天穹般。

    光线倾撒在他眸中，水光氤氲，蒙上了一层薄纱的似澈非澈。

    “央公子晚膳皆抱病不来，殿下甚是担心。”良久沉寂，温渺已失了品茶的意兴。

    他抬眸，眸中波澜不惊漆黑如空，墨发被和风恣意吹拂，衣袂飘飞，木香丝丝缕缕在空中萦绕漫开。

    “殿下若担心央朽，自可亲自前来，何须温公子代劳？”央朽修长的手指将茶杯尽执于手中，他兴趣盎然地抚摸着玉杯精美的纹理，眸中倒映地满是蜿蜒在玉杯之上的藤纹。

    “殿下身体抱恙，此等小事，吾自可代劳。”温渺的眸光飘忽不定，随即幽幽地落到央朽的面庞上。他温润而笑，笑意令人如沐春风般。

    “呵。”央朽不带情绪地轻笑，他本就声线清冷，笑声让人感到凛然冷冽。而此时他清朗眉目中深含鄙夷，眸光黯然。

    他蓦然起身俯视着温渺，金色长袍反射着光线，下摆外薄纱上纤细精美的镂空花纹层层叠叠交织着金光。

    他像华美傲然的贵公子，面冠如玉桀骜不羁冷漠如斯。

    “温渺果真如外所言口齿伶俐，虽其貌不扬但巧舌如簧。”央朽打量着温渺的一举一动，他挑剔的眸光任谁感受到都会不快。带着浓厚讽刺的语气刁钻无礼，但温渺不动如山，仍是眸光悠然。

    “与央公子的绝世之美相较，吾自愧不如。”温渺再次浅尝香茗，茶香掺着花香，他旁若无人般眯眸享受着馥郁清香。

    央朽倏然又是清冷模样，面庞上烟火气尽失，恍若天人般冷傲孤洁。

    “五年前绝世剑客身负绝剑在江湖留下响亮名号，却忽然隐匿江湖再无人听闻。”温渺缓缓起身，白色长靴微陷入白沙之中，蓝袍曳地逶迤，像是澄空蓝海。

    他好听清润的嗓音席卷着暗香，不经意地缠上神秘。他轻声低述，话音刚落，央朽袖中双拳紧攥。他浑然不觉身后央朽眸光狠辣一闪而过，将背后向他一展无遗。

    “夜未央身未朽，独步江湖，剑震天下。金缕衣剑如虹，人如鸿鹄，凌云在天。”似是他即兴所做的一首诗，却无不意指着某一个人。

    央朽冷冽一笑，食指出拳与中指相贴，一抹金光划破浮空般迫近温渺。

    “枯槁剑法沽名钓誉，竟是凭借这剑如其名的剑法独步天下？”温渺轻拂广袖，一声清脆声响随兵器交接传出，一把利剑虚浮于空，锋芒毕现，寒光逼人。

    “你！”央朽愤怒之色在面上浮现，他长眉紧撇杀意尽现。

    “销声匿迹将至五年的你竟隐藏在晏王府邸，锦衣玉食好生相待倒真是让你如美玉般精致逼人。”温渺反唇相讥，央朽如玉的面庞隐隐浮上醉红，因怒火难以压抑他双肩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