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为自己逃出了手掌心
市井中的人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三人相互叮嘱一番，便拿着人群当掩护，一路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走得十分匆忙。
白芷落进入人群之后不久，就意识到身后有人跟了上来，心下不由得忐忑起来，也不敢妄自回头察看，只是伸手拉着小丫头埋头向前，那后面的人见她加快了速度，也立刻跟了上去。
“楚公子，后面有几个人跟着？”白芷落压低声音问道。
“似是有两个，只不过穿着便服，不好区分。”
“怎么办？要不要主动出手？”白芷落焦急道。
“不可。我们不知那些人的深浅，不能冒险。”楚清决思索道，“在出人群之前，想必他们不会轻举妄动，只要我们能在那之前摆脱他们，就可以了。”
“如何做？”
楚清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道：“白小姐不必担心，楚某自有妙计。”
说罢，便一路带着白芷落和小丫头在人群中穿梭，来到了一家老年夫妇开的小茶摊，三人寻了一张周围无空席的桌子坐了下来，招店家过来点茶。
“三位想喝点儿什么？”那老妇人走过来和蔼地问道。
“给我们上一壶清茶就行。”楚清决说道，那老妇应了一声，正欲要离开，楚清决忙叫住她继续说，“阿婆，且慢，在下实有一事相求。”
那老妇人听罢顿觉惊讶，不知面前的男子有何事要来求自己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遂说道：“公子请讲。”
正在此时，茶摊又进来了两个人，路过三人时也没有正眼打量，直直地坐到了一处角落的座位上，也招了店家上茶。
楚清决一看，立刻抬手掩了声音，在老妇人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那妇人听罢一皱眉，朝角落那桌的两个人看了看，面色有些尴尬：“公子所说的……老身觉得不妥。”
楚清决听了也不着急，又小声地说了一些什么，那老妇人的表情由震惊转为愤怒，立刻反问道：“可真如此？”
楚清决见状也凛了眉目，义正言辞地回答道：“千真万确９望您能够出手相助，在下定感激不尽！”
老妇人听罢一摆手，厉声道：“真是丧尽天良！公子放心，老身平生最看不得此等龌龊之事，我一定按照公子所说的办，还请公子务必要照看好这姑娘，千万不要再落入此等境地。”
楚清决连连答谢，待老妇人走后，朝白芷落扬唇一笑。
白芷落自是猜到了他说了一些谎话，有些鄙夷道：“楚公子可是说与了那阿婆什么不好的话了？”
楚清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幽幽道：“那倒不是，只是一些可以帮我们脱困的话罢了。”
“那便好，可不要为难店家。”
“放心吧，二位快快喝茶，喝完了我们便上路，此处离南下的地界已不远了，方可买了马匹前进。”
角落那桌的二人坐得远了些，听不清楚三人在说些什么，一个皮肤稍黑的男子开口问道：”那白家小姐为何突然有闲情逸致跑来喝茶？她不怕被公孙府的人抓到吗？”
旁边那个下巴有颗痣的男人应道：“谁知道呢？也许她还不知道公孙府的人已经快要赶来了，自以为自己逃出了手掌心呢！”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莫急，主子有吩咐，万不可让公孙玉翎的人发现我们在暗处，这保不齐周围就有他的人在盯着，动作大了容易打草惊蛇，还是静观其变得好。待这三人走出市井，去到边郊，我们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回去交了差，拿了赏，岂不稳妥些？”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照这么办吧！”最先开口的那男子微微点头道。
白芷落三人在一旁的桌子上边喝茶边谈笑，面色如常，举止无异，这让在角落处监视着的两人稍稍放松了下来。忽然，那老妇人托着茶盘，将一壶白花茶放在两人面前，没好气地说道：“给，二位点的茶水，慢用。”
那个脸上有痣的男人听罢眉峰一扬，道：“我说店家，这是怎么了？不欢迎客人啊？”
老妇人眉眼一斜，说道：“客归客，恶归恶，老身我就是觉得二位看着不善，没别的意思。”
“你这老妇，如何说话的！”那人一拍桌子，就要起身与她争辩。
这妇人的老伴儿在前方听到争吵声，连忙过来拉住了她，一边道歉道：“二位客人莫要与我这糟糠之妻计较，她脾气不好，有得罪之处还望你们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男子眼睛一瞪，冷嘲热讽道：“你这妇人真当该严加管教一番，对客人如此无礼，还想不想做这茶摊的生意了？今日我们二人不与你们计较，不过你们也给我听好了，若再来找茬，休怪我们无礼！”
老头子连连鞠躬，“多谢二位，多谢二位。”说罢便将那妇人拽了走，埋怨道：“你为何要去得罪那二位客人？我们这茶摊本就生意清淡，怎么还要这番作贱？”
“我自是看不得那二人的作为！”老妇气急道，“你有所不知，那边桌上的三人正被他们威胁，这姑娘的爹爹在赌场里输了个精光，竟然把女儿也赔了进去，那个公子是姑娘的兄长，得知这件事后便一路带着女子逃了出来，谁知赌场的人穷追不舍，非要带了这小姑娘去卖身。想当初我们的闺女被恶霸威胁，也是遭遇了如此的晦事，幸而有贵人相助，才得以保全自身。如今老身我又见到这等荒诞之事，一时气愤，才对那二人没了好脸色。”
“竟是这番情况？”老头子惊讶道，“我看那二人也是生得一副凶相，果不其然。”
“实话告诉你，我已答应了那公子，替他们教训一下这二人。我也算是当了一次他们的贵人了。”
“他们拜托你做了什么？”老头子听罢着急道，“万不可答应什么犯法的事情，我们气愤归气愤，可不能伤人。”
“你大可放心，那公子看去本性纯良，让我帮忙的事情也是小事一桩，不会有问题的。”
“那便好，那便好。”
楚清决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向店家告了辞，带着白芷落和小丫头一路匆匆离去，临行前还不忘在桌子上为那对老夫妻留下了一个玉镯子。
角落处的二人见他们起身离开，也连忙结了账，跟了出去。
一路走得飞快。
眼见就要走出了市井，楚清决进到了马场里，找来了马倌。那马倌见这么早就有了生意，很是开心，问道：“这位客官，您是要租马吗？”
楚清决笑道：“不租。”
那马倌听了面色有些失落，说道：“那您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没见过马？那您就自个儿去后院里看吧，我们这儿什么马都有。”
楚清决冲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径直带着两位女子朝后院走去。
放眼一看，果真如那马倌所说，什么马都有，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个个看去都精神抖擞，毛发也光鲜亮丽，心下大为满意，挑了三匹高大的，牵到了马倌面前。
“哟？您这是要带我们的马去哪儿溜达啊？”那马倌不屑道，“我们这马不准随便带出去的，您这就请慢走吧？”
楚清决眉眼含笑道：”就这三匹，多少银子？”
那马倌一愣，没明白过来，“多少银子？您什么意思？不是不租吗？”
“我是不租。”楚清决将三枚大银元往马倌面前的柜台上一摆，遂道，“我买了。”
那马倌一看那银灿灿的东西，立刻变了语气：“官人莫怪罪，方才是我无礼了！我这便将要找的钱拿给您。”
楚清决听罢，摆了摆手道：“不必找了，给与你便可。”
那马倌听了这话，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多谢官人打赏！这三匹马均是我们马场里的上等马，官人好眼力！”
楚清决与白芷落相视一眼，都乐了。
“你这马倌，话锋倒转的很快。”白芷落笑道，“那我们这便将马匹牵走了。”说罢便与楚清决还有小丫头各牵了一匹马，向外走去。
“三位慢走！”那马倌一路殷勤地跟在后面，“有需要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