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无用废棋

    那两名婆子垂首，支吾道，“二夫人，老奴当时也只是听到湖畔有喊叫声，便闻声出去，正看到三姑娘披头散发，目露凶光，双手握着剪刀，追着采莲，采莲吓得拼命向前跑，大喊救命。”

    “还有呢？”二姨娘轻柔撩开叶锦汐黏在脸上的青丝，便看到她眼角含泪，朱唇咬破，嘴角有血迹，身上更是青紫遍布，身下是污秽不堪，像是被凌辱过一般。

    “二夫人，老奴所言属实，当时还有其他丫鬟、婆子在场，此事也惊动了大总管，那采莲说三姑娘杀了人，发疯一样地追着杀她。”另一名婆子低声道。

    “胡说，汐儿自幼乖巧温顺，怎会作出如此卑劣之事？”二姨娘如何也不会相信那婆子的话，连声喝道。

    “二夫人如若不信，尽管去问其他奴才便是，还有大总管现如今去了阁楼，您前去一看便知。”婆子依旧垂首，低声道。

    “哼，此事我自会查明，你等退下吧。”二姨娘双手紧握成拳，红肿的嘴角微抿，目光肃然，忍着怒气，掀开锦被，将叶锦汐的身子盖了起来。

    两名婆子连忙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那杨嬷嬷请来了郎中，也顾不得礼数，上前给叶锦汐诊脉，顿时眉头紧皱。

    二姨娘立在一旁，焦急不已，来回踱步。

    待郎中起身，二姨娘连忙上前询问，“三姑娘如何？”

    “唉，三姑娘的身子已被玷污，气血亏损，加之手腕断裂，以后怕是很难痊愈。”郎中捋着胡须，摇头叹息道。

    “你这话是何意？”二姨娘身形顿时一晃，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三姑娘刚及笄，便行了床事，而且过于激烈，加之受了风寒，心神俱损，怕是……”郎中继续摇头道。

    “这怎么会？她当真无救？”二姨娘低头，看着躺在榻上的叶锦汐紧闭双目，泪流不止，再想起她身上的盂，紧握双拳，冷声道。

    “即便日后身子痊愈，怕是以后也无法生育，而且，三姑娘的双手腕已断，即便以后接好，也不能再弹琴书画。”郎中也是一脸惋惜道。

    “那先生开药方吧。”二姨娘转眸，怒视着叶锦汐，她辛辛苦苦栽培了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算是白流了，顿时，觉得眼前的女儿没有了用处，嫌恶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杨嬷嬷见二姨娘忿然离开，连忙追了上去，“二夫人，三姑娘这……”

    “你且派人好好照看着。”二姨娘冷声道，便抬步走出院中，心中暗骂道，没用的东西，竟然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如今，连累与我，留她岂不成了笑话？如此想来，她心生一计，随即，便直接去了湖畔。

    杨嬷嬷连忙吩咐叶锦汐屋中的丫鬟伺候着，而她则随着二姨娘走出了院子。

    二姨娘领着六名丫鬟浩浩荡荡的来到湖畔阁楼，便看到门外有家丁守候，她眸光一冷，要进入阁楼。

    却被家丁拦住，“二夫人，大总管有命，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放肆，你等这些个狗奴才瞎了眼，也不看看我是谁，还不滚开！”二姨娘扬声骂道，便要硬闯。

    那家丁怎能让二姨娘进入阁楼，如若大总管怪罪下来，他们可吃罪不起，随即，齐齐挡在二姨娘面前，“二夫人，莫要难为奴才，如若您非要进去，可先去寻大总管。”

    “好，好，素日你等这些奴才见了我都是阿谀奉承，如今，以为真的换了主，竟然对我如此态度。”二姨娘伸手，殷红的丹寇，尖锐的指甲戳着那两名家丁的头，碎了几句，便转身愤愤离开。

    那两名家丁见二姨娘远远离开，两人面面相觑，摇头叹息。

    叶锦素院中，叶贤正垂首禀报道，“大小姐，如今三姑娘犯了人命案，该如何发落？”

    “此事如若按照规矩，定然是要上报官府，可是，如今三姑娘昏迷不醒，我也不知实情的缘由到底是何？又怎能轻易处置？”叶锦素优雅端起茶盏，幽幽道。

    “今日之事，各院中的奴才都是有目共睹，怕是，此事很难遮掩下去。”叶贤不禁忧心道。

    “那阁楼可封起来了？”叶锦素抬眸，一顺不顺地望着叶贤。

    “老奴已派人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入。”叶贤道。

    “如此甚好，不知那阁楼内是怎么个情形？”叶锦素挑眉道。

    “这……阁楼内室的榻上有两名家丁，身无寸缕，被刺死在榻上，看样子像是与人私通。”叶贤面露难色，沉声道。

    “待我前去查看一番，一切等三妹醒来，再做定夺。”叶锦素心中冷然，眸光却是关切之色。

    此时，奴才前面通传，“大小姐，二夫人在外求见。”

    “请。”叶锦素点头，想着这二姨娘速度真快，如今，竟不在榻前照顾女儿，却来她这里，显然，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女儿如今没了利用价值，便如一颗废棋。

    二姨娘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便看到叶锦素端坐在主位，本想着前去质问，却对上叶锦素阴沉的双眸，想起昨日被掌掴之事，心不甘地微微福身，“妾身见过大小姐。”

    “二姨娘请起。”叶锦素眸光淡淡，拂手道。

    二姨娘幽幽起身，待看到一侧垂首候立的叶贤，连忙跪在地上，“大小姐，请为小女做主。”

    “二姨娘，三妹的事情我已知晓，我正要前去阁楼，二姨娘可否愿意一同前去？”叶锦素自然明白这二姨娘为何来此地，定然是要前去看看现场，才好知晓当时到底发生何事？

    “妾身谢过大小姐。”二姨娘心中暗恨，今日的委曲求全，他日定会让这小蹄子一一尝还。

    “贤叔，你且带路。”叶锦素悠悠起身，抬步向前。

    叶贤连忙带路，二姨娘紧随叶锦素其后，采莲则与杨嬷嬷跟在一侧，一行人出了院中，向湖畔阁楼而去。

    途径其他院中，却看到各院关门闭户，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叶锦素冷笑，在这侯门大宅中，果然是人情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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