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致命毒药
上官敬自登基以来,十年之久,后宫的嫔妃算是寥寥可数,除左已经死去的皇后华婉瑶,圣女假扮的贵妃吕年儿,便是四妃,如妃、庄妃、宸妃、慧妃,还有一名妃嫔,沈昭容,除左有品级的这几位,其他的亦是被拨去当了宫女,或者是被送入了宗祠,常伴青灯。
而这几位妃嫔,身后的家族不是家世显赫,便是位高权重。
不过,她们在后宫也算是风平浪静,虽然,偶尔有些小争执,也不过是为了背后家族的荣耀罢了,对于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她们自知他的心不在此,偶尔想起来时,才会去她们寝宫坐坐,至于宠幸一说,实在是让她们不知何为宠幸?她们亦是不会为此争风吃醋,如此下来,后宫的日子过得也算是平静,争宠这事,对于她们来说,显然是不必劳神费力之事。
不过,那吕贵妃在的那半年,却是让她们感觉到了危险,毕竟,那个时候,她们才知晓何为宠幸,原来,皇上可以有那样温暖的笑容,可以那样的宠溺一个女人,也可以接连着数月都去同一个寝宫,如此的盛宠,让她们这些年来平静与无望的心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涟漪,也更加地明白了,帝王之心无情更有情。
采莲立于一侧,将收来的情况禀报与叶锦素,“太子妃,这些日子,如妃并未与其他人有过多的来往,反而是宸妃与慧妃过往甚密。”
“将宫中这几日,各宫的动向事无巨细地说来听听。”叶锦素眸光一暗,看来她们终于按耐不住,要对自己动手了。
采莲便将这些时日宫中的动向,包括各种妃嫔之事逐一地告诉叶锦素。
叶锦素听罢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如妃,右相之女,审时度势,性子温婉;庄妃,大学士之女,性子清高,恃才傲物;宸妃,兵部尚书之女,胸无点墨,喜欢舞枪弄棒;慧妃,端亲王之女,蕙质兰心,弹得一手好琴;至于这沈昭容,与慧妃乃是表姐妹,礼部尚书之女,容貌极美,才学出众,太过于淡漠。”
“太子妃,这宸妃为何会与慧妃暗中勾结呢?慧妃最亲近之人不应当是沈昭容吗?”采莲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这宫中最要不得的便是姐妹情深,而慧妃与沈昭容本就不在一个品级,家世更不同,而沈昭容的性子与慧妃不通,这二人能走到一块?”叶锦素端起准备好的安胎药,一口喝了下去,捏起一旁的蜜饯,放入口中,淡淡地说道。
“可是,那宸妃不见得能与慧妃有多好。”采莲想到这处,突然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后宫之中看似平淡,实则都是各怀鬼胎,表面可以与你姐妹相称,但是,进入自个的宫中,便是你死我活。”叶锦素想起这后宫中的纷争与女人,脑海中浮现出上官綦登基为帝,为了平衡朝中各方的势力,定然会让许多的女子入宫,如此,她便要与其他的女子一同拥有一个丈夫,想起上官綦对自己的温柔体贴,也同样对待另一个女子身上,她的心口划过一丝的疼痛,终究,她也要成为这后宫的女人之一吗?
上官綦回到东阳殿,已经是深夜,身上透着凉意,进入寝宫内,便见叶锦素面色略带着一丝愁容。
上官綦脱下太子官袍,换了一身长袍,如玉的容颜,挂着浅浅的笑意,行至叶锦素面前,伸手,探着她的脉息,柔声问道,“怎么了?”
叶锦素靠在上官綦的肩上,这几日,他甚是劳累,又消瘦了不少,她摊开他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接着将她的手放在他宽大的掌心上,淡淡地暖意蔓延全身,十指紧扣,抬眸,凝视着他,“我真想将你藏起来,不想让其他的女人看到。”
上官綦凤眸中闪过喜悦之色,将他们紧握的手抬起,亲吻着叶锦素的手背,“你说的便是我想说的。”
叶锦素微抿着唇,环着他的腰际,“即使有一天你坐上了那高位,也只需有我一个人,不许肖像其他的女人,若是,将其他女人带入宫中,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那娘子去不成了悍妻?”上官綦哑然失笑,另一只手勾起她胸前散落的长发,缠绕在自己如玉的手指上,“不过,我喜欢。”
叶锦素低笑一声,这个男人,就是毒药,专门为她准备的毒药,不但毒走了自己的身,连带着心都一并中毒,即便是病入膏肓,都舍不得离开。
“我不会让你孤孤单单在这个世上。”上官綦抱紧叶锦素,似是在对自己说着,亦是对她的承诺。
叶锦素眼角酸涩,曾经,她以为拥有了上官敬的爱,那便是最幸福之事,为此,她不惜让自己双手沾满血腥,无所畏惧,不过是想让他能够高兴,能够让她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到头来,梦碎心死,得意重生,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不会再打开心扉,可是,上官綦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每当她遇到危难的时候,他总是及时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将他的爱不知不觉地渗透入自己的身体,直至那封闭已经的心。
为了他,她甘愿化身成魔,与天斗,与地斗,只求换得与他相守一生,相伴到老的机会。
“上官仪回信了。”叶锦素想到此,收敛女儿家的心思,低声说道。
“嗯。”上官綦垂眸,凝视着叶锦素,“他选择了我们。”
“嗯。”叶锦素点头,“不过,上官敬手握重兵,不好对付。”
“不急,如今,他亦是在等待机会将我一举扳倒,而我亦是在忍耐,等待着反击。”上官綦浅笑道。
叶锦素知晓,想来他已经部署好一切,那她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让他分心。
“如妃今儿个过来,说后日是袭月公主的生辰,想让我过去凑凑热闹。”叶锦素靠在上官綦怀中,柔声说道。
“那你答应了?”上官綦轻声问道。
“嗯。”叶锦素点头,“我来后宫这么长时间,都未见过这后宫的妃嫔,想必是她们等不住了。”
“那娘子可要当心些。”上官綦自然知晓,叶锦素既然应了,便有打算,但,如今她怀有身孕,比不得往日,着实还是担心着的。
叶锦素抬眸,看向上官綦眸光中的担忧,浅笑道,“我会当心的,她们若是敢对我动手,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如此便好。”上官綦眸光一暖,“若是你没有你,我要这江山有何用?”
叶锦素心中一颤,伸手,揽上他的腰际,“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你说呢?”上官綦嘴角一勾,亲吻着她的嘴角。
叶锦素微眯着双眸,回应着他,“我会珍惜你,爱你,守着你。”
“好。”上官綦伸手,解开叶锦素腰间的腰带,微凸的小腹,明艳的肚兜,渲染出醉人的芳华,让他情不自禁……
一室的迤逦,叶锦素低喘着气息,靠在上官綦的怀中,静静地听着他跳动的心,这颗只为他跳动的心。
翌日,上官綦依旧早早起身,去上早朝,叶锦素因着昨晚之事,懒怠了许多,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之后。
她缓缓起身,采莲已经准备好,洗漱之后,叶锦素便起身在寝宫内走动走动。
寝宫外外的院中,摆放着五坛海棠,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叶锦素看着眼前的海棠,许是来了兴致,一扫心中的不豫,径自坐与一旁的软榻上,欣赏起海棠来。
“阁主,属下得知,那慧妃生前与韶华郡主交好,她会不会借机报复啊?”凤秀在一旁低声问道。
叶锦素听罢,心中想着,慧妃与宸妃到底谋划这什么呢?而慧妃若是为了给韶华郡主报仇的话,动她,岂不是太不明智,想到这处,也便不再多想。
“无妨,不管她们想要玩出什么花样,我自然会好好陪着她们玩。”叶锦素淡然一笑道。
“是,那明日袭月公主的生辰,要送什么寿礼?”凤秀随即问道。
“送一下小玩意便是。”叶锦素想着如今孩子正是玩的时候,送太多名贵的东西,无用,但是,如今她的身份,随即又道,“送一个纯金打造的金锁吧。”
“是,属下这便去办。”凤秀应道,随即退了出去。
这一日,一晃而过,朝堂之上虽然多了一个太子,但是,依旧是风平浪静,没有起半丝的波浪。
上官綦今日回来的比往常早一些,看着叶锦素特意等他,他温柔笑道,“日后,不用等我。”
“你每日这么辛苦,这几日消瘦了不少,是要多补补的。”叶锦素说着,便舀了汤,端给他。
上官綦浅笑着接过,喝了起来,叶锦素微笑地看着,接连着让他喝了三碗,才可作罢。
“明儿,我随你一同前去贺寿。”上官綦看向叶锦素说道。
“上官敬也去吧。”叶锦素想着,看来上官敬必定是要去的,他可就袭月公主一个女儿。
“嗯。”上官綦点头,看着叶锦素,“你啊,莫要太辛苦了。”
“好。”叶锦素点头,二人用罢晚膳,便径自沐浴更衣,歇息。
翌日,宫中比以往热闹了许多,亦是知晓袭月公主的生辰,故而,迎来了许多的内命妇,更是添了些喜气。
叶锦素在晚宴的时候,与上官綦双双入席,便看到各宫的妃嫔,还有官员的家眷都已经到齐,见叶锦素与上官綦到来,随即齐齐行礼道,“嫔妾、臣妾见过太子、太子妃。”
上官綦浅笑道,“众位不必客气,今儿个,乃是袭月公主的生辰,寿星最大。”
众人皆起身,随即落座,叶锦素与上官綦浅笑着将寿礼送给袭月公主。
叶锦素打量着眼前的袭月公主,不过六岁的模样,长得粉雕玉琢,甚是可爱,一身宫装,眉眼间流露着如妃的神韵,叶锦素顺势抚摸着自己腹中的胎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她的孩儿日后也会是如此可爱的。
上官綦扶着叶锦素坐下,不一会,上官敬便进入殿内,袭月公主连忙上前,看见上官敬,嘴角洋溢着童真,“袭月见过父皇。”
上官敬垂眸,看着眼前娇小的孩儿,心中一怔,自她出生之后,他便甚少见她,一度将她抛之脑后,当初,也是因为醉酒才宠幸了如妃,不曾想,一朝中第,便有了这个孩儿,当初,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朝政和年儿身上,故而,从来未将这个孩子放在眼里,若不是昨儿个,听得如妃邀请年儿前来参加袭月公主的生辰,他已经早已将这个孩子忘得一干二净。
他双眸溢满慈爱,“平身吧。”
“多谢父皇。”袭月乖巧地应道,随即,跟在上官敬的一侧。
上官敬伸手,牵着她的小手,在这一刻,他才知晓,原来,当初的那个襁褓中皱巴巴的孩子,如今竟然长这么大了,他从来没有做父亲的感觉,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纯真的袭月公主,上官敬才意识到,原来他是有孩子的。
他抬眸,第一眼便看到叶锦素,今日的她,不同往昔,身着一身宫中华服,看起来高贵端庄,险些让他失神,而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他的心难免地被灼伤,她腹中的胎儿应当是他的,而不是她身旁的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上官敬的眸光暗了又暗,牵着袭月公主的手,也不禁握得紧了些,袭月公主却依旧堆满着笑意,没有露出半分的疼痛。
等上官敬反应过来时,他松开她的手,才发现那一只被他握着的手,已经红了一片。
上官敬出于父女的天性,心中闪过一抹疼惜,接着大方地将袭月公主放在自己的腿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做的最自然不过。
如妃看在眼里,心中是感动和欣慰的,她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能看到这样一幕,父慈女爱,这样的画面,更应该属于眼前的人。
叶锦素没有错过她们眼中的任何一个表情,包括如妃的柔情,庄妃的不以为然,宸妃一闪而过的嫉妒,慧妃的阴狠算计,沈昭容的淡漠,只是这一眼,叶锦素便知晓了她们本来的性子。
上官綦抬眸,伸手抚摸着叶锦素的小腹,“我们的孩儿定然很可爱。”
“嗯。”叶锦素抬眸,与上官綦四目相对,相视而笑,难掩幸福之色。
不远处,高位上端坐的上官敬看着眼前的那一幕,甚是刺眼,他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有任何将上官綦当即撕碎的冲动,转眸,看向身侧如妃。
如妃连忙低头,示意身后的宫女,不一会,乐舞响起,众人开始推杯换盏,甚是热闹。
袭月公主自上官敬的腿上下来,径自随着如妃逐一地向众人敬酒,多谢她们前来,这样的场景,让叶锦素知晓如妃的不简单,能够将袭月公主教导的如此端庄大方,小小年纪便如此懂得礼数与交际,着实不容易。
袭月公主来到叶锦素面前,伸手,抚摸着叶锦素的小腹,“太子妃娘娘,这里面是小弟弟吗?”
“不知道。”叶锦素浅笑着,对于这个六岁的孩童,没有丝毫的防备,也许,初为人母,她终于觉得孩子是天真烂漫的。
“袭月敬太子皇叔和太子妃娘娘一杯。”袭月端着一小杯果酒,朝着叶锦素和上官綦敬道。
叶锦素看着袭月,“袭月,本宫不宜饮酒,便让你太子皇叔代本宫饮一杯如何?”
“好。”袭月点头,笑得一脸单纯可爱。
上官綦端着酒,一饮而尽,连饮三杯,看向袭月,亦是打心底喜爱。
如妃牵着袭月的手,径自转身,向上官敬走去,袭月洋溢着粲然的笑意,“父皇,袭月敬……”还未说罢,袭月手中的酒杯跌落,整个人向前倒去。
叶锦素和上官綦连忙起身,上官敬伸手,接过袭月,眸光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嫔妾不知。”如妃大惊,连忙看着袭月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嘴角流着血,焦急地落下泪来。
“传太医。”上官敬厉声喝道。
坐与殿内的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出,看着眼前突发的情况,再看向皇上如此严厉的叱声,更是垂着头,默不作声。
叶锦素和上官綦对看一眼,凤秀立于一侧说道,“阁主,袭月公主乃是中毒只象。”
“中毒?”叶锦素不禁疑惑道,怎会突然中毒呢?
凤秀正要捡起地上适才袭月公主用过的酒杯,便看到有人抢先一步拿了起来,轻嗅着。
此人便是慧妃,她用舌头轻添了一下酒杯内的果酒,连忙跪下,禀报道,“皇上,嫔妾懂得一些药理,袭月公主所饮的果酒里面掺杂了一味药。”
“哦。”上官敬看向慧妃,“何种药?”
“乃是桧柏。”慧妃紧接着说道。
“你怎知是桧柏?”上官敬眸光一暗,冷视着慧妃。
慧妃连忙垂眸,“嫔妾前几日偶感风寒,桧柏入药乃是清热、解毒,故而,嫔妾才知晓桧柏的功效。”
“既然是清热解毒,又怎会成为烈酒呢?”上官敬再一次地问道。
“这桧柏本是救命的良药,但,若是与海棠相冲的话,便是致命的毒药。”慧妃低声回禀道。
“海棠?”上官敬垂眸,太医此刻已经到来。
“臣参见皇上。”御医连忙跪在地上回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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