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面具
“目的？”墨泠轻柔缓慢地笑了笑，低垂着眼睑指腹摩挲着杯子光滑的沿边，“因为太无聊了……吧？”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她非常不负责任地说道。
其实真正的原因可以追溯到墨泠的小时候。因为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临的低压气场吓跑的女生，害怕他以后找不到老婆而走上搞基道路的临的母亲一直把墨泠当准媳妇来养。
只是墨泠显然不是那种安分的类型，十三岁就收拾包袱跑掉了。现在临被逼着相亲也有她的原因，都怪她走就走，还很不道德地跟临的母亲说他喜欢男孩子，替他惹来无数麻烦。
话说墨泠这个名字就是临的母亲取的，相似的发音也寄托了他们可以相亲相爱的美好愿望，但残酷的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典型的养成失败。然而墨泠出走后并没有跟他们断开联系，相反，她跟临还有很多次的合作。
或许青梅竹马就是这样的存在，闹得再凶墨泠也希望他能够幸福，但就这样告诉他云言的存在又会少了很多乐趣，而且热衷于找他麻烦看他热闹的墨泠才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无聊？虽然很不可靠，但又觉得很符合你的风格，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云言也不打算深究，既然对方想要帮自己那就暂且将疑虑放一边吧，况且总体来说她觉得墨泠是一个不错的人，她们还蛮合得来的。
“这件事就这样吧，”云言抱着云彻蹭了蹭柔软的发丝，“儿子，怎么一直不说话？难道墨泠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别自己脑补，脑残生物。”鄙夷地瞪着她，云彻掐了一把圈住他的手臂，“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吧，难道你打算穿着这身廉价的西装或者自己的居家服去丢脸？还不快去准备！”
“好好，我现在就去准备。”话虽这么说，但云言没有动的意思，她困扰地皱起眉头，可怜兮兮地将脑袋搁在云彻的肩膀上，“我这一整天都没吃多少东西，快要饿死了，能不能先吃饭。”
“你去死吧，吃货！”云彻挣脱她的怀抱跑到房间用力地关上门，他一走，云言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
“你，跟他说了什么。”
“别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啊，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呢，”墨泠慢慢站了起来整理着衣服，“但也正因为我什么都没说，所以他在生闷气吧，你不要太宠他了，那个别扭的小家伙。”和小时候的临一摸一样，不过要比他可爱得多。
转身之际，墨泠回头说道：“衣服的话，我建议你不要选束手束脚的礼服，毕竟到时候行动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你，总是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实在令人苦恼，”云言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下，起身将墨泠送到酒吧的大门，“你这样很容易招惹麻烦啊，也很难找到老公的啊。”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还不如看你奋斗有意思。”
“你这样说我压力很大啊，万一你厌倦了，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抛开？”云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觉得奇怪的。”
“怎么会，你想多了，”墨泠朝云言微微一笑，“如果你这么担心，那么就努力不让我失去兴趣吧。”
“你这话说得像个霸道总裁。”
“捏的错觉，还是说你喜欢那种类型？”在某种意义上，她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反派分子，而且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感觉意味深长，“那么我先走了，希望你今晚玩得愉快。”
“奇怪的人，但讨厌不起来。”看着墨泠的车走远，云言倚靠在门框上喃喃自语。
“我不觉得她是个好人，你最好离她远点，总感觉她在策划着什么。”
稍显冷淡的嗓音，云言回过头看见自家儿子用他一贯的面瘫脸盯着她，还不到日落时分，屋外灼眼的光线通过大开的门铺满木质的地板，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如同金色的碎屑浮动在两个人之间。
“没问题的，不管墨泠有什么计划都不是问题，”云言低伏着眼眸看向他，慢慢弯起嘴角，“只要云彻不会受到伤害，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哼。”云彻利落地转身上楼，不料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他向前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子，恼怒地说道：“你又在发什么疯啊！”
“对不起啊，就让我抱一会吧，”放轻的声线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在云彻看不见的地方云言露出一丝倦意，“抱歉，要云彻独立生活一阵子了呢。”
“……你知道就好，”半晌，云彻硬邦邦的声音才轻飘飘地传入云言耳中，“快点将那些无聊的事解决，要是让我等太久我可不会原谅你！”
“了解，不会让你失望的，”心满意足地揉着云彻的头发，唇边扬起抑制不住的笑意，“我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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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送你到这里，接下来看你的咯。”
托尼缓缓将车停在酒店对面的不起眼的阴影里，通过后视镜看着云言。后者穿着一身纯黑的暗花长裙，高开叉的裙摆下秀美的双腿叠交在一起，发丝用银色的首饰固定在脑后，几缕卷巧的长发搁在肩膀两侧，若有若无地扫过胸前的浑圆。
把玩着脖子上的钻石吊坠，同色的丝质手套一直包裹到手肘，她抬眼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我说，这不是买给你前妻的吗，就这样送我了？”
“其实我本想留给薇薇安的，但她不喜欢这个款式，”托尼很直白地说道：“而且设计也有点过时。”
“……呵呵。”描上眼线后使得云言的眼睛更加秀致美丽，她极不礼貌翻了个白眼，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庞隐约有点黑线。
“入场时间快过了吧，那女人不是说过要准时吗？”一直沉默不语地云彻不满地提醒她。
“啊拉，儿子这是在担心我迟到吗？妈妈我好感动～”捧着云彻的小脸，云言在他额头烙下一吻，“爱死你了，就等着我凯旋而归吧！”
“……”额头温热的触感让云彻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对方下车关上门才反应过来，看着云言站在车外背对着他，然后回过头露出自信的微笑，周身散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强烈气场。
云彻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凝视着云言走远的身影。那是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还是个吃货，喜欢调戏他向他撒娇，像个长不大的孝子会有些很脑残的举动。
但刚才站在车外的是谁？与他印象中的母亲完全不同的气质，像变了一个人，就连刚刚的微笑都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自信中带着礼貌与疏离。
“那种神情，我该说好久不见吗？”一阵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托尼回过头，“小云彻是第一次看见云言这副模样吧，也不用太惊讶，我敢保证她绝对没有精神分裂。”
“……我才没有在意这个，”云彻冷着脸低语道：“只是……只是看不惯她那副模样罢了，像戴了一副面具。”
闻言，托尼不禁笑出声，盯着云彻说道：“我倒觉得她这样才是真正的她。高贵、妖娆、威慑、强大。”
“当然啦，现在的云言我也很喜欢。”托尼看着云彻很想听但又拉不下脸的模样嘿嘿一笑，“嗯，就这样，我们回去吧。”
“……”郁闷地瞪着托尼，云彻一脸看到自己踩到狗屎的表情，“前两天酒吧里有个男的向薇薇安要手机号，他们似乎还聊得不错，准备进一步发展的样子。”
“你说什么？！”托尼瞪着一双大眼，震惊的模样很好地愉悦了云彻，“那家伙是谁！我去宰了他！”
“你说谁？我不太记得了。”云彻无辜地看着他，看得托尼嘴角直抽搐，最后只能认命妥协。
“云言就算了，连小云彻都这样，”托尼嘀咕了几声，开车慢慢远离米伽酒店，“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就会告诉你的。”
“好久不见，是什么意思。”
“诶，你听见了吗，”略带诧异地挑眉，托尼组织语言似的沉默了片刻，“在我跟云言还不熟的时候，她就是刚才那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云彻抿起唇有点不满，“我一直都不知道，太碍眼了。”
“不过是个小鬼，了解那么多干嘛……”话一出口就被云彻狠狠瞪了一眼，狭长的眼眸满含威慑与警告，但托尼自然不会被一个未成年的小鬼给吓到，他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要问为什么的话，我只能说因为这里安捷里，无论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全部都是光明正大的，实力强到一塌糊涂的也大有人在。”
“不把自己武装得强大很容易受伤的，”仿佛想到了什么，托尼从后视镜盯着云彻的小脸好一会才说道：“看来她在你面前太过随意平和的样子带给你很大的误解啊。”
“那样的骄傲、强大、自信、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才符合她的身份啊，里世界的——王牌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