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御前献策
御书房
“这就是林爱卿所说的庶三子？”
林沅不卑不亢的立在林峰的身后，引起了沐弘谦极大的兴趣，林家的事他多多少少都是听说过一些的，不过他一直觉得传言而已，作不得真，就算外面将他传的如何才能出众，在他的心里也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动作而已。
可现在看来，这个林沅倒是不必林家的嫡长子林淮差的，至少立在林峰的身后，竟不见半分庶子的气度。
林峰此时之行，就是为了让林沅在皇帝的面前露个脸，若是有幸被皇帝青睐有加，就更好了，便恭恭敬敬的回道：
“正是此子，微臣早朝所献之计也正是他与臣之长子所虑。”
林峰这么不遗余力的将林沅捧到自己面前沐弘谦自然看得出来，可到底是庶子，这一层是如何都不能越过嫡子去的。
更何况，他对林淮的印象也很不错，加之据他了解，林淮和他的王弟沐彦宸的关系很要好，顿时心里就多了一把秤。
“如何不见林淮一同前来？”
沐弘谦的突然问起，让林峰都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犹犹豫豫的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
倒是林沅知道这是沐弘谦的故意而为之，稍加思虑，上前一步，对着面前威严无比的男人微微躬身拱手，态度谦逊而有礼。
“大哥未受诏，自然不敢贸然前来，往皇上莫要见怪。”
他一句话就让沐弘谦忍不住朗笑出声，拍了拍手，然后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下来，对着林沅上上下下的仔细大量了一番，而后目露赞赏。
“不错，既然计策是你想的，那你且说说看，你怎么确定戎贼会如你所愿从靖城发起攻击？若他们偏将目光放在祁、邴二城又当如何？”
这个问题就连林峰听了都觉得是个难题，也确实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可他却不知，林沅其实早就想到了，此时只在心里思考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十分自信的回答。
“的确不能确定，但是臣子相信，只要辅以诱敌之计，戎贼必然会如计划行事，靖城拥有的粮食，会让它们对这个地方有非夺不可的信念。”
沐弘谦的目光微凝，显然林沅所说的这些，是林峰在奏折之中未曾提到的。
“诱敌之计？”
林沅一点儿不在乎沐弘谦对他的怀疑，神色依旧自然无比，可到底是第一次接触这么真实的战争，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心里难免有些激动，想的自己的计策极有可能会被采纳，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更加自信了。
“对，自古兵马未行，粮草先行，派人烧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对靖城的粮草拥有巨大的渴望，不怕他们不战！”
他的话说完，让沐弘谦都忍不住叫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很是欣慰，目光却是落在了林峰引以为傲的脸上。
“此子甚好！”
目的达到了，林峰的心里早已笑成了一朵花，可脸上的笑容还是稍微有所抑制。
“皇上谬赞了。”
林沅的计策让沐弘谦在心里暗自盘算起来，运筹帷幄之人自然不会将前锋大使这个重要的角色遗漏，他的脸色忽明忽暗，尔后仿佛十分不经意般的问起献计的林沅。
“你觉得这一次派谁担任这个前锋大使比较好呢？”
林沅清楚的记得，昨晚林淮也曾问过林峰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林沅到现在都还记得，可是面对沐弘谦，他却觉得这个答案不够完美。
但是他更知道的是不偏不倚的答案才是一个能人所该展示出来的，所以他微微一拱手。
“前锋大使几乎决定了这场战事的输赢与否，沅不敢妄言，当由皇上定夺。”
该说的半点儿不遗漏，不该管的一点儿不插手，进退皆有度，林峰之前还担心这个庶子会在皇帝面前过度的显露自己的才能，现在看来，他表现得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你直言便是，你说得对与错朕都不计较，由谁来担任前锋大使自然是朕来定夺，且听听你这个献策之人有何高见。”
沐弘谦的心中早已有了一番定夺，不过是想试试林沅罢了，而后者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便不再多推让。
“高见算不上，不过，倒是有一人，臣子觉得可以一用。那便是臣子之大哥，林淮，皇上觉得如何？”
他的回答与反问让沐弘谦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个林沅果然有些意思，身为庶子，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这么自然的说出推荐自己的嫡兄，果然胸襟过人。
“朕倒是想听听你的原因。”
“原因有两点，第一，大哥年少随父出征，边关一带的地形他十分的熟悉，也正是如此，臣子才会如此有把握的提出对敌计策，想出如此计策，大哥也是功不可没，计策乃是我们兄弟二人共同商量得出的，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该如何行事。”
他的话微微顿住，尔后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林峰，眼底感慨万千，终究化成了万般情绪，这才继续说到。
“第二点，也是臣子的一点私心，父亲到底年迈，虽是老当益壮，但身为人子，也不得不多考虑几分，大哥不同，正是该多磨练的时候，以后也好紧接父亲的大任。”
第二点的原因连林峰都没想到，此刻听他这么说，心底竟是对林沅愧疚自责多过了疼爱，但是最后还是很感叹于他的孝顺和谦和。
不管林沅的这一番话是真的发自肺腑，还是不过在沐弘谦的面前装个样子，都戳中了这个向来以仁孝治天下的皇帝的心思，对他的赞赏要比初见的时候更多了几分。
身为人子，他能为年迈的父亲考虑；身为庶弟，他谨遵本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是不能做的，这样深明大义很合沐弘谦的心思。
沐弘谦许久没说话，心里有他自己的一份考量，而林峰也不敢擅自多说什么，只林沅察言观色的，在沐弘谦一皱眉一勾唇中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面的路。
“臣子多嘴，言语欠考虑之处，还请皇上勿怪。”
这样一个人才，沐弘谦自然是不会轻易怪罪于他，更何况他所推荐的人选也的确深得他心，便不在意的冲他摆了摆手。
“无妨，此事朕有决断，爱卿真是教子有方，嫡庶儿子都这么的谦逊有礼，将来必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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