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杯水车薪

    面对章飞认真的问话，齐珊珊和王强对视了一眼，最终，齐珊珊对王强淡淡的点了点头。

    王强示意明白对方的意思，对着章飞缓缓说道：“章飞兄弟，要不这样吧，一会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分配食物，顺便也亲自看看这里的状况，用你自己的眼睛看，相信比我的口述要详细的多，对你来说可信度也更高。”

    章飞略一思考，点头表示同意。

    现在陶怡婷已经拥有了变身疾风的能力，本身又是异能者，相信就算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能伤得了她，更何况，自己又不会走得太远。

    五个人粗略的商量过后，已是一人拿出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随后将食物的包装纷纷拆开，一点一点的放进了塑料袋中。

    亮子也顺手给了章飞一个塑料袋。

    待到食物分装完毕，五个人已是走出大厅，由齐珊珊带路，朝着度假村的南部走去。

    一路上，时而会遇到一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又或者一小队正在巡逻的黑衣人，章飞从亮子和憨三的口中得知，那些都是黑蛟帮的核心成员，与王强等人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黑蛟帮一共有五百多人的编制，而这多出来的几十人，其实就是王强、猫眼等人，猫眼在战斗力上要比王强强上一些，手下也有将近二十余人。

    至于齐珊珊，他并没有加入黑蛟帮，事实上，王强和猫眼加入黑蛟帮也只是明面上的而已，私底下，黑蛟和他们两人并不对付，双方关系也一直不怎么友好，要不是因为齐珊珊的原因，黑蛟早就跟他们撕破脸皮了。

    几人穿过一道林荫小径，又绕过一个人工湖，前方已是出现一排用破砖破瓦搭建而成的房屋，每一间房屋都非常的小，上面盖着一层雨布又或者直接是露天的，乍一看，比我们小时候自己动手搭的砖泥小屋强不到哪里去。

    章飞怎么也想不到，在这豪华的度假村中，竟是有着这么一处地方，这与王强等人居住着的酒楼形成了极其夸张的反差。

    想必那黑蛟等人居住的地方应该更加豪华吧。

    就在章飞这样想着的时候，五个人已是缓缓走近这片建筑群，章飞看到了那一个个坐在房屋旁边，神态萎靡的老年人，他们之中有些看起来也就才50多岁，只不过因为面容比较憔悴，却是显露出无尽的苍老。

    看到齐珊珊等人的到来，一些互相交谈着的老人纷纷扭过头来，章飞看到，他们在看清楚齐珊珊和王强等人之时，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张大爷，珊珊来看您了。”齐珊珊对着其中一个老人说着，已是快步走了过去，她的脸上此刻正洋溢着甜美的微笑，刚刚还冷艳彻骨的冰美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可爱温婉的大姑娘，这转变速度就连章飞都不由得一愣。

    王强等人也都纷纷走了过去，随后打开塑料袋，将里面的食物一一分给了大家。

    “小光、小町、小米、小叶……姐姐来找你们玩了，都赶快出来，姐姐给你们带了很多好吃的零食。”齐珊珊放声喊道。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建筑群中瞬间涌出一大批孩子，这些孩子小的才有三两岁，大的则接近十岁，一个个看起来都非常瘦弱，头发乱蓬蓬的，一幅幅灰头土脸的模样，看起来惹人怜爱。

    齐珊珊瞬间被孝子围在了一起，一群人叽叽咋咋说个不停，可以看出，她非常受这些孝子的欢迎。

    孝子不比大人，他们就算是受到过惊吓，体会过伤痛，但只要遇到了开心的事情，依然会毫不犹豫的笑出声来，依然会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看着他们脸上那天真无邪的欢乐笑容，章飞微微一笑，向老人发放着食物的他，动作也微微慢了下来。

    “孩子，你是新来的吧，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章飞面前的一个老妇人看着章飞掏食物的动作，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因为过于年迈，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和低沉。

    章飞微微一愣，看着老妇人的笑容，只见他点了点头，随即也露出了一个阳光的微笑说道：“是啊，我今天刚刚来到这里。”

    “年轻就是好啊。”旁边的一个六十岁的老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

    附近的老人们听到这里的声音，都相继看了过来，不无例外，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或慈祥或欣慰的表情。

    慈祥，是因为他们是在看一名年轻的后辈，而欣慰，则是因为这名年轻人选择了加入王强等人的阵营。

    黑蛟帮在日常的守备和外出过程中，并不是没有任何伤亡的，除开黑蛟帮的五百核心成员，其他的四百多年轻男子也都是黑蛟帮的编外成员，每每有核心成员死掉时，就会从这些人中吸纳一些进来。

    事实上，整个度假村中，除了王强和猫眼手下的年轻人外，其他的年轻人大多都在等待着加入黑蛟帮，因为那意味着可以获得更好的待遇。

    比如，黑蛟帮的核心成员，两个人可以拥有一个女人，至于如何分配，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而小组长则可以一个人同时拥有两个女人，食物和物资的分配额度也远远超过普通成员。

    至于黑蛟本人，可以说，除了齐珊珊和齐珊珊手下的一群姐妹，其他的女人都是他的私人财产，因为，这整个度假村都是他的，他就像是古时候的土皇帝一样，掌握着这两千余人的命运，有所不同的是，齐珊珊和王强等人是个例外，不过他也不在乎，他不对这几人动手，说白了还是因为外界的压力实在太大，动了手就算能够打赢，自己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放任这几人不管，只要在明面上这些人不与自己作对，那么他们想干什么，随他们去就行。

    看着那一众老人和孩子的生活现状，章飞对黑蛟这个人的品行已是猜出了个大概。

    黑蛟这么做固然是有失道德，但也是生存下去的策略之一，当然，章飞对这样的做法是嗤之以鼻的。

    老人和孩子在这个新世界中，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已经成为了最弱势的群体，他们无法保护其他人，也无法对这个集体作出贡献，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会不被重视，甚至有被抛弃的可能。

    想到这里，章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齐珊珊和王强的身影，猛然间想到，这些老人和孩子，似乎严重阻碍了齐珊珊和王强等人势力发展的脚步，想必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跟随他们的最大原因就是从他们这里无法得到充足的食物和物资吧。

    章飞随即想到了黑蛟，不得不说，他这个小心思玩的非常漂亮，齐珊珊和王强、猫眼把得到的物资几乎都分给了这些老人和孩子，那么他们的势力恐怕无法发展起来，等到黑蛟的实力更进一步之时，只怕就是齐珊珊等人的死期了。

    看齐珊珊三人的样子，他们很显然并不是傻子，只怕早就洞穿了黑蛟的想法，但是要让他们放弃这些老人和孩子，他们做不到。

    其实章飞虽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他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处于这种环境下，只怕也会跟齐珊珊等人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或许就是人性的根本所在吧，人拥有智慧，可以看穿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但就算是看穿了，却还依然选择去做，并做的毫不犹豫，人性，的确是一个复杂的东西。

    在章飞的思考之中，五个人已是将食物发放的差不多了，但可以明显看到的是，这些食物分配给数百人之后，每个人得到的并不多，充其量只够他们一顿饭的需求。但事实却是，他们却要吃上一天或者两天，因为这些食物是齐珊珊和王强带领着手下收集一上午才找来的，而且今天他们的运气不错，才找来了这么多，通常情况下，食物还要比现在更少一些。

    “怎么样，现在了解了吗？”王强发放完了食物，缓步朝着章飞走来。

    章飞点了点头：“大概了解了。”

    “有什么感触吗？”王强饶有兴趣的问道。

    章飞转过身去，缓缓走到一旁的石台上坐下，望着不远处的高大建筑群，非常淡然的说道：“没什么感触，血腥凄惨的场面我见得多了，那里比这里更加触目惊心。”

    王强对章飞的话并不意外，而是走到他的身旁，同样望着远方说道：“但血腥场景中的主角都已经去世了，我们只能面对着他们的尸体哀叹，却不能挽回任何一条生命，但是在这里，我们还可以为了拯救他们做出努力，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来了解情况的。”章飞悠然说道。

    王强看着章飞轻松地样子，不禁摇头笑了笑：“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叔，就应该知道，身为一个经历过近四十年社会生活的人，并不是那么好骗的，你假装出一副轻松的姿态，其实就是在掩饰你内心的同情和怜悯，对那些老人和孩子的同情，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它们告诉我，你并没有失去人类本应拥有的良知和善念。”

    章飞微微一愣，转过头来，随后，他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大叔，你的眼神也跟新世界到来之前的人们一样清澈。”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随后，已是一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们一起望着远方，王强缓缓出声道：“这个世界，不应该就此毁灭。”

    “人类的力量，是无穷的，美好和温暖会回到人间的，我保证。”章飞说。

    突然，一群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全部都剪着短发的女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大致看过去，应该有二十余人的样子。

    “大姐，不好了。”领头的一个腰间配着一把长剑的女子边跑边喊道。

    正在跟孩子们说笑的齐珊珊听到这个声音，已是连忙朝着那群女人走了过去：“小婉，怎么了？”

    “大姐，你快去救救桃子姐吧，她，她被癞狗抓走了。”小婉万分焦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