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谁更重要
说罢,三人皆忍不住一阵笑。.玩笑过后,皇帝正色道:“朕仔细思虑过了,边关虽告急,但也还能抵挡一段时日。而现在距离三弟大婚还有五日,咱们大可以先把婚礼给办了,第二日再出征。如此,也可免得三弟日日牵肠挂肚,埋怨朕这个兄长太过不近人情。呵呵,三弟以为如何?”
听到大婚第二日出征,波澜不惊的凤眸忽地一亮,计上心头,拱手道:“皇兄如此安排甚好,然,臣弟还有一建议。”
“三弟只管说。”
面露微笑,缓缓道:“我国与燕国素来交好,听闻燕国长公主与臣弟乃是同一天婚嫁。如此,何不借送礼道贺之名趁机请燕国出兵助我国一臂之力?如此一来,一举三得,一来可震慑叛军,二来可最大程度减少我军伤亡,三来又可借机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燕国铁骑。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三弟好谋略,就依你所言。”皇帝如常微笑,心底却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三弟的胸襟谋略远胜于自己,又手握重兵,作为一个帝王,他又如何能不感觉如坐针毡?一番思量,心里不由得对其越发忌惮起来。
耳朵里回响着车轮的“骨碌”转动声,车厢内,纳兰容钰兄弟二人却是相对无言。方才御书房内纳兰容逸一而再再而三的异常言辞,莫说皇帝疑心,就连他都有些惊心了。这段时日四弟始终魂不守舍的,再加上暗卫的回报,他不得不忧心,四弟他,难道真的……
唉,若是四弟看上了他别的东西都不打紧,可为何偏偏是白儿?偏偏是他割舍不得的女子?
就在纳兰容钰在心里暗自叹气的时候,那一位却说话了:“三哥,你一直不说话,可是怪我方才自作主张了么?我……”
轻拍他的手背,安抚地微笑:“没有,四弟莫要多心。.四弟与我素来亲厚,把白儿放在你的府邸,远远比放在皇宫更让我放心。只是……”
“只是什么?”纳兰容逸望着男子骤然沉默的脸,不由得紧张起来。
握着纳兰容逸的手紧了几分,凤目清朗如月,“四弟,你老实告诉三哥,你今日这般维护我,当真没有半分私心?须知我是你三哥,你的心事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
纳兰容逸微微一笑,低下头头,声音发涩:“三哥,我知道我的心事瞒不过你。我亦知无论她心里装的是谁,都不会是我。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我亦不愿喜欢上她。无数次告诫过自己,这世间绝代佳人有的是,不独她一个。更何况,她还是即将成为我三嫂的人。可偏偏,不知不觉的便为她动了心。三哥,我并没有任何私心。若非要找出一条的话,我也只是想尽自己所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罢了。她是,你更是。三哥,我只要能远远瞧她一眼就好。我说过的,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三哥的事情。她,是我未来的三嫂,仅止于此。”
纳兰容钰听得心酸,不由得伸手揽住纳兰容逸的肩膀,沙哑道:“四弟,若是心能割舍,三哥多想把她让给你。可是,原谅三哥,我能答应,心却做不到。对不起。”
感受到脖颈间的热流,纳兰容逸浑身惊颤,亦不觉落泪:“三哥,有你这番话,足矣。好好待她,不要如云千歌一般教她伤心。否则,我会小时候那般,和你狠狠打上一架,然后带她走的。”
话音刚落,胸口迎来狠狠一拳,纳兰容钰佯怒:“臭小子,就不怕我宰了你,嗯?”
纳兰容逸挠着脑袋,很是憨厚的样子,兄弟二人相视而笑,嫌隙尽消。
笑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纳兰容钰面容愁苦,长长一叹。
“三哥,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呀?”纳兰容逸奇道。
“四弟,皇后被幽禁凤仪殿中多时,帝后关系日渐恶化,竟无一丝好转?长此以往,如何是好?深宫中若是失去了帝王的宠爱,日子可就难过了。咱们得想个法子帮帮皇后啊。”
望着那凤眸里不加掩饰的关切,忆及往昔,纳兰容逸心下一紧,脱口而出道:“在三哥心里,难道还是不能忘情于若兰姐姐么?白霓裳和若兰姐姐,究竟谁对三哥更重要呢?”
倚梅园
暗香萦绕,疏影横落,素色纱窗下,女子坐在绣架前专心致志地低头绣着花。眉若远山,烟波袅袅,姣好如画。
挥手制止了一干侍女的意欲禀报声,纳兰容钰坏坏一笑,拉着纳兰容逸轻手轻脚地凑了过去。近身一瞧,她绣的竟是一幅缠绵情深的蝶恋花图。红艳似火的腊梅,翩翩飞舞的凤蝶,在绣者的巧手下交相辉映,栩栩如生。一针一线,较之宫廷绣师亦是毫不逊色的,看得出白霓裳在此绣图上是用足了心的。
不知怎么的,看着她专注的神情,纳兰容钰的心里忽然生出几分酸意来,没作多想就拍了拍白霓裳的肩,坏笑道:“哟。白姑娘当真是用心呀。”
纳兰容钰话里隐含的酸意,就连纳兰容逸都听出来了,一时间,心里亦生出几分复杂来。
“哎呀。”
专心之际,忽然被人背后拍了一下,白霓裳惊吓之余,竟让绣针狠狠扎入指尖,生生作疼。
见她惊叫着握住了左手,纳兰容钰忙问:“白儿,怎么了?”
瞧清了来人是谁后,白霓裳气不打一处出,骂道:“你做死么?好好的躲在后面吓我做什么?这下好了,害我扎到手指,你可满意了么?”
“扎到手指了?。疼么?”纳兰容钰心里悔得要死,忙一手抓过白霓裳的左手,果然见指尖处不断涌出鲜血来。
纳兰容逸在一旁瞧着亦心疼不已,碍于纳兰容钰在场,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十指连心,你说疼不疼?”白霓裳原就心情不好,此刻纳兰容钰又来招惹她,不由得将一肚子火气都往他身上撒。
“白儿,都是我不好,对不住。”纳兰容钰歉疚着说,忽然抓起方才刺伤白霓裳的那根绣针,竟在须臾间以内力将其化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