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皇上,不带这么玩的
“公…公子?”顾贞耳边一声音略显焦急道。.声音尖细,顾贞估摸着应该是丰昀身边信得过的大太监。
丰昀抬手止住了小细子要上前的步子,也不说话,只盯着顾贞的脸若有所思,随即一弯身将顾贞打横抱起朝楼上雅间走去,对小细子吩咐:“去请大夫。”
一股不知名的令人沉静的清香冲鼻袭来,顾贞快要跳出胸脯的心脏,在这香气中渐渐平抚了下来。
好一会儿,顾贞的身子方才落到实处,那股萦鼻的清香远了些,顾贞极小心地睁开眼,尽量做出一副完全不明状况的懵懂状,谁料刚一睁眼,就对上了丰昀不知深浅的眼神,惊得顾贞差点没装下去,强抑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顾贞一本正经地装柔弱:“这是…哪里?”
丰昀桃花眼微眯,眼角含笑地望着她,没说话。
顾贞感觉自己那根一直绷紧的神经就快断了,她实在不明白丰昀这么点浅薄的笑意是什么意思。.见他也没有要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顾贞兀自转头扫视了一圈,随即佯做艰难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强撑着对丰昀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说完又撑着扶着要下地来。
丰昀将顾贞的无限娇弱看在眼里,嘴角虚挂的笑意不减,又抽出那把描金的扇子若有若无地扇着,目光追着顾贞,看着顾贞踉踉跄跄地下了床,又踉踉跄跄地扶着墙…
顾贞摸不透他,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原则,觉得她有必要对眼前的救命恩人好好地表达一番谢意,于是走到丰昀面前,又像模像样地福了福道:“不知公子名姓为何?今次救妾之恩,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顾贞自然是料定了他不会告知自己真实姓名,她问,不过是给自己找台阶下,顺势找开溜的借口。
丰昀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顾贞,忽地合了扇子,嘴角绽出一抹笑,徐徐开口:“姓顾,名贞,字贪欢。”
顾贞本就装得踉踉跄跄,他这一句话出口,差点让顾贞假戏真做,直摔个七荤八素。顾贞强做镇定,皮笑肉不笑地跟丰昀寒暄:“没想到竟是状元爷,妾实在荣幸之至,家夫从商,家里原倒有些家底,就是妾这身子委实不争气,累得家夫快将这底子败光了,状元爷若有用的上妾家夫的,尽管开口,只要家夫力所能及,断是不会推脱的。今次再谢状元爷搭救之恩,妾就不叨扰状元爷雅兴了,告辞!”
顾贞一径低着头说着,说话间还刻意避开了诸如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之类问题的重点,也觉得丰昀不会这么穷追不舍,萍水相逢,即便心有所虑,试探一番就够了,毕竟捕风捉影的东西,没必要深究。
丰昀手中扇骨一横,轻描淡写地拦了顾贞的脚步,十分虑顾贞之所虑:“既有诚心要谢我,不妨留下姓名住址再走。”
顾贞低着头,眼角忍无可忍地抽了抽,随即一咬牙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仰头:“是妾的疏忽,妾与夫君本关西人士,夫家姓赵,今旅经京城,不日便回。这几日在京城住在福来客栈里。既是道谢,没有被谢之人登门的道理,公子现在家居何处?妾改日必同夫君一同登门致谢。”
丰昀收了扇子,一步步踱到顾贞跟前,刻意作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云淡风轻道:“我最近可能比较忙,等闲下来,约摸就跟你在京城的时间错开了,那这样,大恩不隔夜,你就现在报了吧!”
顾贞:“……”
皇上,不带你这么玩儿的!顾贞心里十分不齿,这丰昀这会儿可是顶着她顾贞的名讳在这里…在这里调戏有夫之妇!
前一阵顾贞一跃腾飞全凭丰昀一句话,如今又是他丰昀几句话,这要是别人,传出去,顾贞不还得登时落个浪荡子的骂名!真是君王之心不可测,伴君如伴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