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胃病吐血

    一样的早晨，厉氏大楼却是全然不同的一番光景，林然又在办公室看了整宿的监控，去盥洗室整理时看到镜子里邋遢的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能见人的，进了厉景年办公室见到人才知道什么叫人模鬼样，邋里邋遢，厉景年惨白着一张脸躺在沙发里，走的近了，一股子刺鼻的酒味袭来，林然禁不住直皱眉头。

    “厉总，醒醒，”他一边走近一边叫唤着。

    厉景年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林然又伸手推他，“厉总，醒醒，”

    他用了推了几次，厉景年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林然大惊之下，伸手去触了触厉景年的鼻息，好歹松了口气。

    依厉景年的身份，打120急救是肯定不行的，保不准明天厉氏的股价就会大跌，林然想着只能秘密的把他送去医院，幸而，大楼里设有专用电梯可以直达停车场。

    他当机立断，立即就要背着厉景年下楼。

    这时，突然响起手机嗡嗡的震动声，是厉景年搁在茶几上的手机，他迅速看了眼，显示是顾西来电。林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他又看了看自家老板，果断的接起电话。

    “厉先生，你好，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把那份企划案还给你。”

    顾西淡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林然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原来她就是那个厉总不想勉强的设计师，顾西，M大的顾老师，大概也是那个让厉总成了这副模样的女人。

    “顾小姐，我是厉总的特别助理林然，想见厉总的话，去南山医院吧。”

    电话另一头，刚刚走出小区门口的顾西脚步一顿，看着门口车来车往的大马路，静静说道：“既然厉总不方便，我就不过来叨扰了。.”

    短短的一句话，林然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老板颓成这样的原因，遇到这样的女人，大概只要是个男人都会疯掉的。

    他打消了替老板抱不平的念头，只是心里终究还是气不过，口气生硬道：“据我所知昨天夜里厉总是去找你了，现在他昏迷不醒，难道你就不能来医院看看他，顾小姐，你何至于凉薄至此？”

    厉景年还昏迷着，他不敢再耽误，匆匆又说了句，“我现在要送厉总去南山医院，你自己看着办吧。”

    电话已经结束了好久，顾西还握着手机傻傻站在小区门口，两扇羽睫半垂着，密密实实的遮去了眼底泛起的异样。放着那份文件的包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她几乎负荷不起来。

    厉景年，厉景年……她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

    终于，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南山医院，本市最知名的私立医院，因为其一流的保密系统而为社会上流名士所喜爱，乃是季氏名下的资产。

    林然驱车赶去南山医院，为了以防万一，半路的时候又给季非凡打了电话，简短的说明了情况，请他帮忙先打点。

    季非凡的办事效率极快，等林然开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医护人员推着担架等着门口，人一到，立即就推到了急救室。

    林然焦急的等在门口，厉景年的父母去了国外旅游，他一时不敢打扰，只能先等着医生的诊断再定夺。

    “林先生，外面有一位叫顾西的小姐想要见厉先生，你看是要替你拦着还是让她进来？”这里的护士认人的本领一流，循着急救室的方向就找了过来。

    林然大喜，立即说道：“让她过来。”

    顾西等在南山医院接待处，人已经到了这里，自然也容不得她再犹豫，可心里到底又是不安的，想想也是，厉景年病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过来探望呢？

    “顾小姐，您请跟我过来。”

    顾西看了看礼貌的接待护士，点了点头。

    去往急救室的路很短，于顾西而言，每一步又都是漫长的，每走一步她觉得自己的勇气都在一点点消失，直到看到一身西装笔挺的林然。

    她知道，自己真的是无路可退了。

    “顾小姐，”她出现了，林然的态度比之电话里好了不知多少倍。

    顾西答应着，又问，“厉先生他，怎么样了？”

    林然只能摇头。

    顾西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各自盯着那一豆刺目的红色。

    良久，林然率先打破沉默。

    “如果，”他说，“我之前的话冒犯了，希望顾小姐海涵。”

    顾西抬头看他，笑了笑，“不会。”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像是真的全然不在意，倒是林然有些不自在了，毕竟他说的那话的确有些过分了，可她这么云淡风轻的，他也不好再耿耿于怀，只是暗想着，这样的女子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顾西，生活中他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女子，精致的名媛、刁钻的千金，干练的白领，甚至是柔弱的淑女，可眼前这个，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婉约，似乎是；恬淡，也有；美丽，的确；可在这些形容词在她的面前又显得那么苍白，只能说，她有一种独特的美，更像是一种风韵，不张扬不显摆的淡淡流淌着。

    顾西知道林然在看着她，大概是当了老师的缘故，对别人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总是格外敏锐些，却又习惯了别人盯着自己看，只是这样近的距离，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好在，这样别扭的僵持并没有太久。

    “是急性胃炎，并不严重，打了点滴，以后吃药调理就可以了，不过厉先生的胃不好，以后要注意尽量少喝酒，饮食也要规律，不能挨饿。”

    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林然和医生到了别立即跟上去，又回头催促顾西，“顾小姐，快过来帮忙。”挥手示意一名护士把位置让给顾西。

    顾西扶着移动病床一起移动，她站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厉景年，他安静的睡着，脸色发白，唇色也发白，下巴又泛着青青的胡渣，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她心里有些些发涩，忙移开视线看向他衣领的地方，铁灰色的衬衫，细细看去似乎有几处不起眼的污渍，深黑的一团，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那是血迹，厉先生昏迷之前吐血了。”

    护士简单的一句话，顾西猛地一颤，两只手几乎抓不住移动病床，飞快的低下头，再不敢把目光落在厉景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