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预感
“清染姐姐,你的臀部还痛不痛哦?”
菩泪猛咳一声,差些被刚刚餍至口中的香瓜噎到,顺了顺呼吸,她抬眼看着这位语出惊人的小郡主,“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清染姐姐的臀部痛的话,便要休息,便不能帮绫罗捉杜鹃了啊!”绫罗一脸纯真。.
她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菩泪嗔了她一眼,“真那么喜欢杜鹃吗?”
“对啊对啊,绫罗好喜欢哦!”
杜鹃真有那么好?等等,杜鹃......菩泪猛然想起签文上面的箴言,杜鹃啼血。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关联不成?
思索半晌,菩泪扬唇浅笑,“好,待会儿我们趁着他们不备,一起到后山捉杜鹃去!不过,绫罗可不能跟皇上说哦,你要是敢对他透露半句的话,那我就不帮你捉了!”
“不能说哦?”绫罗抓抓后脑勺,“那要是皇上问起怎么办?”
“那你就这样子......嘘——”菩泪伸指抵于唇瓣之上。
“嘘——”绫罗随着她,做了同样的姿势,将脸上的神秘之色亦诠释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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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泪跪在蒲团之上,双掌合并,双眸微阖,对着最中央的大佛拜了拜,再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甫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墨曦慵懒地斜倚着旁边的铜色大柱,唇角微扬,带着淡淡的嘲讽。
“怎么?你很喜欢佛?”
“喜欢,”她勾唇,看向他,问道:“知道为什么?”
墨曦微微眯眼,眸底有不悦闪过,“朕不觉得自你的口中,会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也没什么好听不好听的,就因为佛气轻灵干净,没有血腥,亦没有杀戮,所以我喜欢。”
“哼......”墨曦轻轻哼了一声,抬眼望着高台之上金光拂面的佛像,唇角浅浅勾勒出一抹至邪至恶的残笑,“朕倒是有兴趣知道,当一片最圣洁最纯净的圣地染了血,会是何等的妖异!”
菩泪怔了怔,转眼去看他,想要从他眼中窥探出他说出此话的意图,可尚未来得及捕捉他眼底的余光,一个和尚忽然行至他面前,将她的视线挡了去,“皇上,祭坛已经准备妥当,您可以开始祭拜了。”
墨曦点了点头,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菩泪,便转身随着那和尚走了出去。
“清染姐姐,你怎么了?”
感觉柔荑被人小心触了触,菩泪蓦然回过神来,低眼看了看绫罗,这才忆起要为她捉杜鹃之事。
“郡主,你在这儿等会儿,姐姐先去找一个人!”言罢,不等小郡主作反应,便往外疾奔而去。此刻,那越来越被放大的不安,让她再也无法做到“勿妄动”。她需要见到靳哥哥,现在!立刻!
心头的不安,济逝的预言,墨曦的反应,一切的一切,无不告诉她,事情的发展,已经在一步又一步地往一个不可挽回的方向趋往。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希望在最辛苦最危险的时候,靳哥哥能在她的身边。
可是,靳哥哥在哪里?他在哪里?
菩泪惶急地在人来人往之中寻找祁靳,现在夜色渐渐黑了下来,渐暗的暮色笼罩在这偌大的灵山寺之中,竟说不出的悲凉和萧瑟。
随着时间的推移,菩泪的心更加焦急,仿佛被高高悬于高崖之上,任寒风凛冽摧残,却一直坠不下去。她几乎急得红了眼睛。
靳哥哥,靳哥哥......
“泪儿。”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柔,菩泪慌忙转身,当看到身后那抹熟悉的白影时,只觉得浑身一软,整个人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泪儿。”祁靳走上前来,刚要伸手扶起她,却被她蓦然伸出来的柔荑紧紧抓住了袖摆。
“我抓住你了,我已经抓牢你了,从此刻起,你一步也不许离开我!”双眸盈满澄澈的泪水,透过朦胧的泪水,她紧紧地盯着他平庸无奇的脸,一眨也不眨,仿若只要她稍稍闭眼,他便会彻底在她生命里消失。
祁靳伸手擦拭去她自眼眶中滚落而出的泪珠,柔声问道:“泪儿怎么了?告诉靳哥哥可好?”
菩泪摇摇头,泪水随其椅而飞溅落地,“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泪儿害怕什么?”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菩泪抬起头,直直凝着他,抓着他袖摆的柔荑却不愿放开,“靳哥哥,你不许离开,今天,你一步也不许离开我!”
“好。”祁靳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动手将她自地上搀扶起来,“那么,泪儿可要好好抓住靳哥哥了哦。”
菩泪点点头,攥着他袖摆的手掌紧握成拳。不放开!死都不要放开!
“乖,别哭了。”祁靳拭去她的眼泪,唇角含笑,“泪儿可是向靳哥哥保证过,不在他人面前落泪的。”
菩泪扁了扁嘴,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忽低声咕哝着:“靳哥哥,我们离开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小疯子,还想风就是雨了?”祁靳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笑啐道:“寺外全是祈兵层层包围着,靳哥哥又不懂得轻功,要怎么离开?”插翅难逃吧!
“可是......”
“好了,别想那么多。靳哥哥答应泪儿,不离开便好。放心,靳哥哥不会让泪儿有事的。”
她不是害怕她自己出事,而是害怕......菩泪抬眸凝着他,终是将到喉间的话强咽了回去。
“走吧,待会儿墨曦找不到你,又该发火了。”祁靳回头对她笑了笑,反手握住了她柔荑,她的柔荑攥着他的袖摆,就这样朝着灵山寺的祭场走去。
可才走几步,菩泪蓦然停了下来,祁靳回头看着她一脸的懊恼,“怎么了?”
“我把小不点忘记了!”她答应过要去帮她捉杜鹃,可方才只惦记着要找靳哥哥,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且,她还将绫罗郡主一个人丢在了大殿之中!
听了来龙去脉,祁靳忍俊不禁,拉过她便转回过身往方才来的方向大步走去,“走吧。”
然而,当回到那个供奉着各路佛祖的大殿时,里面空荡荡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