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冲突
“回皇上，娘娘玉体一向虚弱阴寒，这块紫玉光泽暗红，通体温暖，本有可暖身护体之效。.只是今日虽不知为何这块紫玉不知为何会骤然变烫，但这对娘娘的玉体百益而无一害。只是太过灼热，娘娘玉体暂时无法完全消受，这才会发烧晕厥。待微臣给娘娘开一些降温的药，喝下之后，便可醒来了。”匆匆赶来的御医把完脉过后，躬身跪倒在墨曦脚跟前，低头道。
“朕知道了，你去开药吧。”墨曦冷冷道，跨步在床榻上坐下，垂眼看着即便在昏迷中仍是一脸通红的女子，不由蹙眉。伸手将她身上的紫玉解下，放于手中，那种滚烫灼热的感觉就像刚自炼炉之中提取出来的铜块，也难怪她难以忍受。
只是，这玉......
“这玉——”未待他仔细想来，站定在床边的楚凝光乍然不自禁地惊呼出声，“这玉，不是迦离的么？”
墨曦狐疑地抬起头，看到她一脸激动，情不自禁往他走过来，“皇帝哥哥，您可否让凝光看看这玉？”
墨曦眸光微沉，却也没有多做他想，便将那炽热的紫玉放置于她摊开来的双掌之上。
楚凝光双手捧着那块紫玉，脸上的激动和悲伤难以掩饰，嘴里不断轻喃着：“这紫玉是迦离之前去江南高价买来的，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两只小白兔。但是，这些物什，我仅看过两回便没了影儿，他又不愿告诉我......迦离他已经失踪整整半年了，娘亲以为他已经遭遇不测，至今卧病榻中......”
恍然回过神来，她怔怔地凝着床上昏迷之中的女子，“可是，这玉，怎会在娘娘的身上？”
“这些，要待她醒来后才有答案。.”墨曦淡淡地答道，自她手里拿回那块紫玉，轻轻放置于清染的柔荑之中。不管这东西之前是谁的，但，现在挂在她的身上，便是她的。
“可是......”楚凝光难掩脸上的焦灼情绪，“迦离失踪了恁久，娘娘身上有着他的紫玉，说不定知道他的下落。娘亲真的无法等了，如若再寻不着他，怕是......连最后一面亦难以见上......”言语之间，美人眸含秋水，脸上雨打梨花，好不楚楚可怜。
“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的娘亲，不用再等了。”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幽幽自身后传来，楚凝光愕然回头，当看到祭空冷若冰霜的美颜时，怔了怔，“太后娘娘？”
“你该认得这两只东西吧？”祭空没有二话，手臂往上一抬，径直将手中的华丽笼子放在桌面上。
“这......”楚凝光惊愕地看着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这、这不是迦离之前带回来的小兔子么？”
“看来，你的弟弟爱她真是爱到骨子里去了。”祭空唇角冷冷扬起，清灵空寂的双目淡淡地扫了一眼床上的清染，“通灵紫玉，冷月雪兔，这二物，皆为世间罕有，要得来是要花费了多少心思啊？可是，他却全一股脑送给了她。只是，再怎么爱，一个红颜祸水，终究会将你最真心的爱，化为最锋利的刀刃，径直划入自己的胸口。”说这话时，祭空眸光微微一闪，睨向坐于床沿上的墨曦多了几分深意。
“太后娘娘......”心底蓦然浮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楚凝光凝着她，有些轻颤着开口，“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两只冷月雪兔被下了血蛊，母蛊吸食了人的体血，再植入雪兔的体内。毫不疑问，这是你弟弟的杰作。如若本宫没有猜错的话，母蛊所吸食的，便是你弟弟的血。因此，两只雪兔对于你弟弟的血是很敏感的。通灵紫玉本来就具有灵性，如若注了人血，可有暖身护体之效。方才两只雪兔为何会变得如此亢奋？因为，雪兔嗅到了紫玉上面属于你弟弟的血......”祭空唇角噙着淡漠的笑意，一脸莫测地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楚凝光，“如若没有出错，紫玉上的血是由你弟弟临死前抹上去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本事保护心爱的女人，只尽最后一份努力让她活得更好一些。本宫说了这么多，意思不外乎是，你的弟弟......死了。”
恍若晴天雷霆，楚凝光整个人跌坐于地上，仿若瞬间失了六魄。死了，死了......么？
“够了！”墨曦冷冷地抬眼，冷睨着一边的祭空，“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这里果真成了你藏娇的金屋，连我也不能来了么？我不过听说你的心肝宝贝出事了，心想着要过来寒暄关心一下，却没有想到会撞破这等事。”祭空冷然勾唇，冷眸射向床上的女子，回头看向墨曦眼里却有了一个母亲的哀求，“曦儿你也看到了，这女人水性杨花，红颜祸水，已经有恁多的男人因为她而失了性命......曦儿，你不能再沾她了，放手吧！”
“因为你的一厢情愿，因为你的一概而论，所以，你就容不得她？”墨曦眸光幽冷，暗沉下来的俊颜在强压制着那跃跃欲动的怒气，“所以，你便暗中派人，想借着混乱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
祭空微怔，“曦儿你......”
“我已经说过无数遍，我放不了手，也绝对不会放手！”紧握着的双拳青筋暴徒，强压下胸口遽然掀起的狂风骤雨，他冷冷地看着她，眸中坚定不可撼动，“红颜祸水又如何？事实已经证明，即便她三番两次想杀我，我还是没办法做到恨她舍她，更不会容允任何人对她动了杀心！所以，如果母后委实不想看到清染，那么，您还是回归佛门，潜心修佛吧。”
“......你说什么？”脸色煞白，祭空双眸微滞，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要将我赶回尼姑庵？”
“如果母后还对于清染的存在耿耿于怀的话，朕认为，您还是皈依佛门远离皇宫更好些。”
“你......”祭空怒极反笑，“墨曦，你好，你很好！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养大了这么一条白眼狼！要知道你会有今日这般绝情，我真不该解了情蛊救活她，我当时就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油尽灯枯而死才是！”
“母后对清染的救命之恩，曦儿没齿难忘。只是......”墨曦垂眼，伸手轻抚着清染的雪颊，“如若她有一日要死在您的手上，那么您当初的出手相救，也就没有任何被感激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