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地老天荒

    张公公跪在那里，连动弹都不敢，萧一秋狭长的眸子里，全是痛楚。.他只是颓废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因为静谧显得愈加的空旷，只有他的喘息声，凝重，酸涩，一声声，好像痛苦的哀嚎。

    “你确定？”仿佛沉寂了一个世纪，萧一秋转身问道，张公公跪在那里不住的点头。

    “你再给朕传一道圣旨，这次，如果办事再不力，朕要你性命。”萧一秋的嘴角都泛着笑意，

    张公公谢恩不迭，却在萧一秋一通挥毫泼墨之后，战战兢兢的不敢接萧一秋递过来的圣旨。

    在写圣旨的时候，萧一秋就说了，这次是好事，他要上次给楚轩王，只是他赏赐的是十个绝色的美女，圣旨上还说，新婚喜庆，还是要见红的好。

    张公公在宫中呆了几十年，见了无数圣旨，只有今天的这个是这样的口气，他浑身汗淋淋的拿着圣旨走出来的时候，心底只有一个念想，在萧一秋这里侥幸留下的性命，千万不要折在楚玉那里。

    他不知道，现在的楚玉，欢喜的想要告诉全世界他的幸福，哪里还有杀人的冲动。

    因为，染墨醒了，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楚玉。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保护你。”楚玉紧张的看着离染墨，是他武断的注定了她的未来，他只能等着宣判。

    “其实我进了花满楼，有了商离的身份，就是为了提醒你们也提醒自己，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染墨的话语悠悠的，落到楚玉的心底，却是说不出的心疼。

    他缓缓走近染墨，轻轻捧起她的脸，看她眼中的哀伤，星星一样的闪动，楚玉看着，忍不住低头，轻轻地擦掉她的眼泪。.

    “别哭，别哭，你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随时离开。”楚玉看到染墨的泪水，瞬间六神无主，他慌乱的擦着染墨的泪，不断的言道。

    染墨看着楚玉慌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他在乎自己，染墨比任何时候都确定这一点，所以，她想把微笑给他，即使自己心中早已经是哀鸿遍野。

    “楚玉，如果我没说错，楚氏宗族的玉牒上，应该有了我的名字。”染墨认真的看着楚玉，虽然他人不在楚国，但是没有楚皇的允许，也难以如此安排。

    “玉牒上写的是商离，所以，你还是自由的。”楚玉的话语简单，他盯着染墨，镇定的说话。

    给父皇写信之前，他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也知道，染墨不会同意。

    染墨呆呆的看着楚玉，终于长叹一口气，说了句：“如果这就是染墨的命，那染墨认命。“

    即使是萧一秋，也不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吧？既然那个自己爱的人，已经和自己无缘，那自己就要选一个爱自己的，这样，日子也能静好如春。

    “真的？”楚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过千万种染墨拒绝的方式，却没想到，她会选择认可，做自己的王妃。

    他竟然娶了染墨，染墨竟然也同意了。

    他不住的搓着手，笑意盎然的看向染墨，此刻，除了喜悦，他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染墨，等着染墨的答复。

    染墨笑着孩子一样眼中带着探寻的楚玉，轻轻地点头，说了声：“谢谢你，为了你，我愿意放手，所有的一切，都放手，我只做你的王妃。”

    楚玉对自己不错，染墨一直清楚，她伸手，握住楚玉的手，他的手心有些烫，让自己的心都温暖。

    所有的一切，都放手，我只做你的王妃。

    楚玉以为，穷尽一生都得不到这样的许诺，可是染墨却这样说了，在这样草率的婚礼之后，在自己还没有丝毫准备的时候。

    他感激的想对染墨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在他的心底早已经绽放出朵朵绚丽的烟花，任何语言都形容不了她的壮美非常。他紧紧握住染墨的手，心底却一遍遍的重复着，此生绝不负你。

    染墨在楚玉的心底，一直都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从来都不指望染墨会在神坛上走下来，成为自己的王妃，但是他还是心怀奢望，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梦想成真。

    “明天，咱们就回楚国吧，我想让父皇，母妃都见见你，皇兄说了，会在楚国的关口等着咱们。”楚玉将染墨揽入怀中，他感觉得到染墨身体的僵硬，却还是温柔的抱住她，轻声的说话。

    “好，咱们回去，见父皇和母妃。”染墨生涩的说出这生涩的称呼，心底的酸涩却再也遮挡不住，她曾无数次的以为会和萧一秋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认定了他们会是夫妻，可是现在，说出来的父皇和母妃，却是楚玉的。

    “还有皇兄，皇兄一直说，我成亲他要来，可是咱俩太仓促，所以，咱们得先见他。”楚玉轻声的叮嘱，话语里的温柔都能溢出水来。

    染墨点头，只要是楚玉想让自己见的，自己就见，更何况是鼎鼎大名的楚黎将军，他的盛名，绝不仅仅是楚国百姓心中的传奇。

    “王爷，皇上的圣旨来了。”闯进洞房的，是楚玉的贴身小厮楚怀。

    他紧张的看着楚玉，再看染墨的时候，染墨正缩进楚玉的怀中，他看了，脸上的笑意再也遮挡不住。

    “早晚会来，你用这么害怕么？”见楚怀额头的汗水和颤抖的身体，楚玉不悦的言道。

    “王爷。”楚怀无奈的喊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去，他知道楚玉的性格，外面温和，内心坚硬，他认准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可是这次，他真的有些鲁莽了，他娶的是皇上心尖上的女人，虽然王爷喜欢也喜欢她，可是敢和萧一秋争女人……

    “染墨，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楚玉温和的俯身看向染墨说道。

    染墨却站起身子，伸手，握住楚玉的手，坚定地说了句：“我陪你。”

    我陪你。

    楚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染墨的手，确实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笑着摇头，将染墨的手甩下，肆意妄为的是自己，他愿意接受萧一秋任何的惩处，但是他不能让染墨受到伤害。

    “染墨，听话。”染墨的手再次握住楚玉，楚玉再次温柔的放下，轻声的哄劝。

    “我是你的妻子。“染墨看着楚玉，眼角的决然在窗外射入的光中流光溢彩。

    这一天，染墨给自己的惊喜和感动太多，楚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着染墨笑意盈盈的脸，他还是伸出手，攥住染墨，轻轻地牵着她，一步步走出洞房。

    行走的时候，两人的手都带着腻人的温度，楚玉不住转头看向染墨，心底却蜜一样的甜。

    此时的两人，都被满满的幸福充斥，时间也仿佛被无线拉长，好像他们此时不是在面对萧一秋得刁难，而是一步步走向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