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声声唤小玉
“她的太子爷都快死了,她还有心思休息?我看还是劳烦余管家再跑一趟繁华丛,将那小玉姑娘接来,由她亲自守着太子方好!”
“太子危在旦夕,你就别再胡闹了!太子意识混沌,想来也只是随口呼唤而已。.”
“我没有胡闹,依我看,意识混沌中的呼唤,才是发自内心!”
正在气头上,身后再度传来“小玉”、“小玉”的声声呼唤,亏这厮还闭着眼睛蹙着剑眉呢,噩梦里头一定在跟小玉双宿双飞。
白若蔓简直怒发冲冠:不是快要死了吗?活得那么窝囊,死的时候就不能整点荡气回肠的,念叨几句“父皇”、“江山”之类的还差不多,居然……
一声叹息,白若蔓哭也不是、走也不是,亏得房门从外被一把推开,凤影及时回来。
师兄回来,仿若看到希望,白若蔓箭步冲上去,收敛方才的醋劲,表情凝重与之道:“箭伤,无毒,心窝处,失血过多,很严重。”
寥寥几句,凤影会意,已然走到床头,把脉望瞳,查探伤势:“热水、蜡烛、针线、灵药、刀。”
于是在余无凌和白若蔓二人的相助之下,凤影有条不紊地替令狐珏疗治。
足足两个时辰,在白若蔓奔进奔出忙得如行尸走肉只懂听候吩咐压根不知师兄意欲何为之际,他方包扎好最后的伤口,然后亲自去膳厅煎药。
白若蔓趴在床头,喘着粗气,问正在收拾血渍衣裳的余无凌道:“怎么样了?救回来了吗?”
“没有生病危险了,只是要卧床调养月余方可痊愈。.”
“不死了就好。”白若蔓松了口气,跟余无凌讨水喝,“我忙里忙外快虚脱了,劳烦余管家给我弄碗水来喝喝。”
余无凌亦是忙得不可开交,遂对于她的要求置若罔闻。
鱼锤子!这厮又变成一尊冰雕了。
白若蔓只好起身拖着麻木的双脚往外蹭,喃喃怨愤:“早没打算指望你,我自己去好了,顺便去告诉外头的女人们,他们家太子爷没事了,免得吵吵嚷嚷让人不得安宁。”
手臂突然被人拉住,那座冰雕该反应的时候不反应、不该反应的时候乱反应:“不可以!”
“干嘛?撒手!”白若蔓被他不知轻重的力道揪疼了肉,有些恼怒。
余无凌却面色认真:“你可以去外头说,但不准说太子爷没事了,反而要说太子爷还没度过危险期,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白若蔓蹙眉,有些迷茫,然几经辗转却很快了然,“刺客是谁派来的?”
余无凌一声冷笑、斜眸缄默,白若蔓当即会意:可不是,除了昭远帝,明里试探不成还带暗中挑衅的,还能有谁?
现在若传出消息:说令狐珏无甚大碍,那他接下来又将进入随时遭袭的危险之中,但若假传他半死不活的噩耗,昭远帝必然不会再轻举妄动,老狐狸、悬狸,两只狐狸都欠安,也便各自相安了。
以不变制万变,余无凌之道,是自己疏忽了:“那凤影公子……?”
“太子爷已无大碍一事,就你知我知凤影公子知。”
“我必然会保守秘密,装作花狐狸即将完蛋之悲恸到底的!”白若蔓信誓旦旦,“只是还有一事,待他醒来,我要与之细说。”
“我去帮凤影公子煎药,据说他晚上还要返回宫里去。”余无凌识相地离开了,留给白若蔓和令狐珏足够的自由空间,于是白若蔓屁颠屁颠闪到床边,去戳令狐珏的脑门:“人都不在,你又晕迷,随便我欺负Y嘿嘿嘿……”
“臭馒头!”谁知这厮突然愤愤然一句嘟囔,吓得白若蔓赶紧收回爪子往屏风后面躲。
然他光打雷不下雨,吧唧嘴吧又自昏睡,原来是梦里咒骂自己呢!
杀千刀的,做个梦都不放过自己!
逼得白若蔓非要再度冲上去狠狠戳他的脑瓜:“花狐狸,敢骂我?臭梅干菜!我咒你全家梅干菜发霉!”
这一顿狠戳,不幸将令狐珏戳醒了。
“呜呜……呜呜……”胸口的伤,因为麻沸散未散而不曾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然而脑门无故被戳,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哭,吃力地睁开那双迷离眼睛,看到一张略显愧疚的模糊的脸,“玉……小玉?”
本来,白若蔓是为之愧疚的,虽然戳他,然可怜他伤势如此之重,也不好随意折腾,如今把他折腾醒了,过意不去自然是人之常情。
却不料他一睁眼看到为之精疲力竭的自己居然名唤“小玉”,当即愧疚全消,白若蔓一开手掌狠狠一记拍了下去:“玉你锤子!我是白馒头!”
“哦……是馒头啊……”他稍稍清醒过来,口吻却分明失望。
同样失望到极点的,还有白若蔓:“怎么?看到我你很沮丧嘛!要不要我现在就去繁花丛将你家秦怀玉姑娘带回来服侍你呀?”
“不……不必了,小玉差点死在刺客手里,一定吓得不轻,让她……让她好好休息……”
“让她好好休息,却让我……让我们这些人为你做牛做马?”原来酸涩、愤懑、不甘心、不爽快等各种情愫混杂一起,居然是这般的难受,“那就请太子爷好好休息,奴婢不奉陪了!”
“等等!”令狐珏随即起身一把拉住欲走的白若蔓,因为用力而牵扯到了伤口,他一声闷哼,无力松了手。
白若蔓心疼,仍是板着脸转过了身:“很疼是不是?知道疼还拼了命地去救人家!”
“那人家是女孩子嘛,馒头,你别生气……如果是你,我也会义无反顾挡在你面前的……”因为受伤,他只能吃力又笨拙地说话,却几句话就说软了白若蔓的心:“真的嘛?”
心底告诉自己这厮的甜言蜜语听过就算绝对不能当真,嘴上却还是犯贱地一字字反问道。
令狐珏认真点头,琥珀明瞳如此熠熠,亮如真情淌露。
白若蔓终究拗不过他,又重新坐了回来,然为挽救自己不堕入他的迷情陷阱,开始一本正经地扯正事:“现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你伤得到底有多重,所以我们决定放出话去,说你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