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秋思思之死
“姑娘见笑了,老臣只是发现秋小主乃是窒息而死,的确像是被人封了穴位,却纠察不出细因……”陆太医解释道。.
白若蔓摇头,打断他:“窒息而死,除了被刺中死穴,还有可能是中毒。”
白若蔓可以肯定的是:能够撤换的太子府下人,皆已被令狐珏暗中撤换成了亲信,那些高手平日扮作小厮游走在太子府的每一个角落不是闲散的懒人,如果真有那等贼人潜入,早被昭远帝收为己用对付令狐珏了,何故去杀一个小小的姬妾?
杀鸡焉用牛刀?杀鸡的,自然是把不起眼的小刀。
陆太医却不以为然:“可是秋小主没有任何中毒症状,姑娘不懂医术,还是莫加妄测的好。”不喜欢被一个小丫头指指点点,陆太医觉得老脸挂不住。
白若蔓却笃定了那就是中毒:“陆太医学富五车,知道杀人针,可我也听说,有一种西域奇毒,中毒无声无息,死在狂笑之中,死后无症无痕,唯有浑身散香,尸体三日不腐。”
“浑身散香?”这句话似乎提醒了陆太医,鼻孔一吸一吸,觉察到了异样,喃喃叹道,“老臣以为……这股香味,是女子闺房本就存在的香气罢了。”
白若蔓摇头,走到床边,从秋思思的尸体旁,拾起一支梅花:“这是梅香,庭中梅花早已凋谢,梅香散尽,却独独这间闺房,梅香四溢,不是真香,而是剧毒。”
白若蔓明瞳熠熠,谑笑浅浅,这般自信神态,让令狐珏想起她在边疆做白蔓君的时候,就是这副素雅淡妆却魅力四射的样子。.
如今她的身份被自己揭穿,遂不忌惮在自己面前表现她的所思,令狐珏欣赏极了这样的她,竟看得痴痴而忘记了白若蔓正在叫他:“太子以为如何?太子?太子!”
“啊?”令狐珏回过神来,“哦……白蔓蔓所言甚是!正是这些梅枝深藏剧毒,只是这投毒者,究竟是谁呢?”
虽然这样问,令狐珏也是见证了昨日西苑之争的人,谁才是下毒者,心中自当了然。
遂冷沉警告这间闺卧内的所有人:“你们都听好了,本太子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头绪,但是对外宣称,你们务必要说秋小主乃是旧疾复发不治而亡,尤其是你陆太医!谁要胆敢泄露这梅枝藏毒一事,本太子决不轻饶!”
白若蔓启唇,隐隐含笑,这厮……长进了!
可是长进归长进,凑到自己身边来邀功的狗腿却还是如此轻浮:“馒头!馒头!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对。”
“你是不是觉得我格外厉害?格外睿智?”
“算不上格外,一点点吧。”
“怎么会呢?像我这样大智若愚的人,放眼天下都绝种了!大智若愚兼风流倜傥者,更是人间极品!馒头,你说我会不会是谪仙下凡呢?哎……馒头,你别走啊!你这么臭着张脸走了是什么态度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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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苑柴房内。
沫小婉摘了一簇溪边的野花拿到屋里来,谢玉婷帮她找了个白瓷花瓶小心插上,连夸这花儿娇艳欲滴、极为好看。
沫小婉这妞生性胆小、奴性不改,终是忌惮谢玉婷的身份,听她这么夸,受宠若惊:“可惜了小主这名贵的花瓶,用来插我这捧野花。”
自己还算是主吗?谁人的主呢?谢玉婷苦笑轻叹,拨弄野花,阳光下的花儿却忽然被一抹阴影覆盖,白若蔓回来了。
“蔓蔓!怎么样?秋小主究竟是怎么死的?莫不是府里出了贼人吧?”沫小婉虽然八卦,更是看多了民间怪诞小说对这人离奇死亡的惊悚描述而怕到半夜睡不着觉,遂拉着白若蔓问东问西,好像都准备好了下一个死的人是她一般。
白若蔓怒其不争,瞪她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哼哼:“你知不知道秋小主原来是有肺痨之症的?”
沫小婉摇头:“我未曾服侍过秋小主,自然是不知晓了。”
“唉!”白若蔓叹道,“虽然是轻微的肺痨,但经不起折腾,昨日白天受了累,晚上又着了凉,据说旧疾发作的时候没人在旁服侍,就这么去了。”
“啊?”听她把一个人就这么去了说得云淡风轻,沫小婉浑身起鸡皮疙瘩:“那……那太子爷怎么说?”
提及此,白若蔓更是扼腕叹息:“还能怎么说?秋小主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打自去年太子从边疆归来,这西苑的小主们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死,如今剩余的,除了那疯疯癫癫的叶小主,就只有……”白若蔓看了眼谢玉婷,她的表情有些紧张,紧张中,又有些疑虑,白若蔓径自续道,“就只有谢小主了!”
“太子一定很伤心……”沫小婉这妞什么都不懂,不仅看多了怪诞小说,还听多了春花秋月的戏曲而觉得佳人一去才子必定肝肠寸断。
不过却正好让白若蔓承了她的意思继续往下说:“可不是?太子还怀疑自己克妻呢!所以——谢小主,太子让我来告知你一声,今晚,你侍寝。”
“我侍寝?”谢玉婷被吓得不轻,纠结的思绪被彻底打乱,杏目圆睁,不敢置信。
白若蔓却给予肯定颔首:“对!太子觉得是他之前亏待了你们,想要补偿,谢小主,我是不敢用你这个丫鬟了,您赶紧打扮打扮等着今晚太子爷的临幸吧。”
“可是我……”谢玉婷的表情极为复杂,好像心怀顾虑,却又迫不及待,好像惶恐害怕,却又跃跃欲试,逼得白若蔓不得不催她:“还犹豫什么呢?我这柴房可什么都没有,你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胭脂都在西苑,我就不送你了——小婉,你去服侍谢小主吧。”
“哦,好!”被白蔓蔓呼来喝去,沫小婉已经习惯了。
岂料谢玉婷却拒绝:“不……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我有丫鬟的,那我……那我告辞了。”
看着谢玉婷匆匆地走,沫小婉似乎有些惆怅,摸了摸白若蔓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蔓蔓,你是钟情太子的,如今太子要宠幸别的女人,你怎么会一点嫉妒之心都没有、还如此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