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姑娘,夏君有请
最近一次大战,岳国精兵在令狐珏太子的率领下,大破夏军,夏军偃旗息鼓,让出三座城池,后退国境线五百里。.
岳国占了上风,风光一年有余,夏国在萧奕晗渐渐崛起的铁腕之下,亦大力整顿国防,招兵买马,恢复国力。
所以这一次,昭远帝扩张的野心再度膨胀,哪怕病重,也依然出兵侵夏,可究竟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据说你们岳国有位叫白毅的老将军,被你们的皇帝抄了家,投靠我们夏国来了,现在可是我们夏军的军师呢!”村庄的老人家,十分八卦地与凤影道,“唉!不过老人家毕竟老了,上一次出征还拖着病体,也不知能撑多久……打仗嘛,最苦的,莫过于我们两国的百姓了……”
“爷爷他……”白若蔓心惊,欲言又止,“老军师,病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上一场仗,老军师不肯出谋划策,被皇帝给杖责了!”一位老婆婆因为凤影治好了她多年旧疾,吧唧吧唧烦个不停,“到底是岳国人,不可能没个二心的,我猜呀,他是……”
不待老人家罗里八嗦完,白若蔓突然一跃而起,跳上马背,绝尘而去……
本来,迟几天见到爷爷白若蔓觉得无关紧要,爷爷是大将,哪怕在异国他乡也不会受累才对,可是,现在,哪怕迟一刻见到爷爷,白若蔓都已经按捺不住了。
那一次带着令狐珏去给爷爷贺寿,在迷雾森林里遇见了夏君萧奕晗,第二天爷爷就留书离开,想必,他是早已被萧奕晗给钳制住了,却为了保护自己跟凤影的安全,而首当其冲答应去了夏国。
爷爷是岳国人,他虽然不满当今的统治者,却始终心属母国,让他去给夏军做军师,无疑是莫大的心理折磨,他指挥沙场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无奈,白若蔓等不及想知道,想将爷爷带回来,爷爷这把年纪,精神再好,也该是自己这个不肖的孙女好生侍奉他安度晚年的时候。.
越想越急,马蹄更是如电疾驰,在抵达沧州之前,别说连续奔波了两日的马儿已经到了极限,就是白若蔓也摇摇欲坠在马上,看到城门口“沧州”二字之际,又苦又恨、又喜又悲、又惊又怕,百感交集冲上来,激得头晕目眩。
凤影下马忙将她扶住,低声劝道:“既然已经到了,身处虎穴,眼下再急也不可轻举妄动,我们先到城里找家客栈住下,今晚,我去皇宫探探风声。”
据说上一场战役夏军大获全胜,这几日两军休战整顿,白军师被接入皇宫,有关夏君要封他为国师的流言一直不断,不知真假。
“我也去!”白若蔓急道。
“你都累成这样了,不许逞能。”凤影宽慰,“我一有消息也不会打草惊蛇,天亮之前一定回来与你商榷,答应师兄好好休息,好吗?”
白若蔓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当晚,二人入住沧州的龙翔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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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用过晚饭,白若蔓回房,喝了碗参茶振了振精神,然后紧闭门窗,准备换衣服、易容。
这两日虽然马不停蹄,却不是不曾发觉自己和师兄两个岳国人分明已经被盯上了,打从那日在荒村过夜起。
白若蔓准备扮成一名小厮,然后在小二送茶过来的时候将之打晕继而自己离开龙翔客栈,投宿对街的观凤客栈,已经和师兄越好,黎明之前在观凤碰头。
到时候自己和师兄,至少从表面看起来,都将是两个愣头愣脑的夏国百姓。
只是白若蔓未料:那批隐在暗中的人,速度比自己还快——
自己才将将卸下头上玉钗,窗外就突然掠过一抹黑影。
白若蔓握紧玉钗,吹熄了蜡烛,同时顿止手中一切动作,只竖耳聆听周边动静,小心警惕如一只夜猫,只有明瞳熠熠泛着冷芒。
既然敌暗我明,那么大不了,我也遁入黑夜。
有人急了,破窗而入,白若蔓玉手一挥,尖锐的钗头在“嗖”一声后发出刺破咽喉的闷声。
白若蔓随即翻身跃到屏风之后,翻身之际速速操起桌上两对银箸。
暗夜,静得只能听到窗外风声。
来人不少,至少,不下于十人。
白若蔓不容他们靠近,他们一动,就被银箸飞击射死,自己则立马换了个藏身的地方,可四支银箸抛手击毙了四人之后,狭小的房间也再没有了躲藏之处。
白若蔓每换一个地方都开启一扇窗户,身形掠得极快,早已看准了该从哪里突破——北面的窗外,是屋顶,白若蔓已经准备好一场飞檐走壁的较量了。
却恰在这时,房间里的蜡烛被重新点燃。
他们傻了吗?居然自己暴露自己!
白若蔓起身越窗。
越窗之前,却偏偏被她听到了一句话:“白姑娘想见白军师吗?”
白姑娘?白军师?
身份暴露,无可遁形。
白若蔓就这么一只脚搁在窗沿上,一只脚还在房里,保持这尴尬的姿态,讪讪地回转身来,冲着那个瘦骨嶙峋、皮肤雪白的发话人傻笑:“嘿嘿嘿嘿,我打死你五名手下,你还对我如此客气?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吧?”
“在下……脑子还行。”那人倒也不客气,“只是我们陛下有令,务必要将姑娘你接到宫内。”
“去宫里?”
“姑娘的爷爷就在宫里,姑娘不去宫里,还想去哪?”那个人看了眼窗外,似乎很有自信地再说:“你要想飞檐走壁,在下不介意跟你比一比谁更像壁虎的孙子!”
好吧,白若蔓将那只搁在窗沿上的脚缩了回来,拍拍手掸掸灰尘,皮笑肉不笑:“那就请……怎么称呼?”
“皇宫禁军统领,黑啸风。”
“你姓黑?嘿!你皮肤这么白,你应该跟我姓才是!”
对方黑了脸,可黑了脸,皮肤还是白得比鬼还恐怖。
白若蔓识趣,忙赔罪:“呵呵呵……恕我失言,还请黑统领带路。”
黑啸风这才转身走到门外。
白若蔓不是存心要跟他开玩笑的,只是想争取时间留下个记号给师兄——
待她走后,她刚才握着的屏风柱子上,用指甲深深刻着一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