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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挥手拦刀接情愫

    苏炆海当然想不到,他早上睡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如果不是不小心压到了伤口大概还会再睡一会儿。.

    推开窗户,阳光照射进来,伴随着早间的清风,苏炆海感觉神清气爽,休息好、心情好,是让人最高兴的事情。

    洗脸水昨晚就被准备好了,苏炆海伸出一只手来,将水往脸上拍着,这时候他才发现只有一只手是那样讨厌,竟然连脸都没有办法洗。

    就在这个时候,柔软稚嫩的手慢慢地、不轻不重地撩起水来从自己的眼睛、鼻子和耳根处轻拂而过,划过嘴唇,还能闻到微微的香味。

    这是一双女人的手,手指白皙纤细,苏炆海一下就猜到了是滕雅芙的手,心脏不由得砰砰跳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拒绝,而是享受着滕雅芙手掌轻触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苏炆海脸上的水珠沿着鼻尖、下巴和额角的碎发往下流着,他正要直起身来,一块脸帕贴在自己脸上,帮自己将水珠轻轻擦拭掉。

    洗过脸之后,苏炆海更觉神清气爽,滕雅芙又抓着苏炆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浸泡在了水里,两只洁白的手帮自己轻轻擦拭着手背、指缝,让苏炆海感觉脸颊燥热不堪。

    帮苏炆海将手也擦干之后,滕雅芙站在苏炆海面前微微笑着,两人的距离很近,她伸出手来帮苏炆海整理着衣领,那样子……让苏炆海想起来在家中的时候,看到父亲要出门前母亲帮他整理衣服的样子。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接受这样的待遇,心中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没看出来,”苏炆海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起来,连忙将头扭到一边,“你还蛮贤惠的。”

    滕雅芙不好意思地笑了,“没办法,谁叫你是伤者嘛。”

    “那个……谢谢啦。”

    “是昨天的事情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滕雅芙低下头说着,她害怕如果自己还与苏炆海对视着,又会忍不住觉得鼻子酸酸的,“那快点下楼吃东西吧,他们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苏炆海刚来到楼下坐好,怒气冲冲的甘啸古就来到自己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兴师问罪,“谁让你把那些人给放掉的!”

    “哟,”苏炆海拿了个包子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着,“不错啊酗子,恢复得很快嘛。.”

    听到苏炆海完全不理自己的话,甘啸古很是生气,“我在和你说话好不好,你太没有礼貌了吧?”

    滕雅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甘啸古身后,轻轻地拍着甘啸古的肩膀,将他推到了桌子另一面坐下,“声音小一点啦,这个哥哥昨天为了帮我们受伤了哦。”

    甘啸古却一点儿感激之情都没有,“还不是因为功夫不到家么,我家的蛊师就很少受伤!”

    “好了,”滕雅芙有些生气了,板着脸看着甘啸古,“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再拿我们和你家的下人做比较,我就不管你把你自己扔在这里?”

    看到滕雅芙认真的表情,甘啸古也不敢反驳,低声嘟囔着,“可是他现在把那些人给放走了啊!”

    “我不是放走了,只是把她们给送交官府了而已。”

    一听这里,甘啸古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滕雅芙在身后连连喊着,“你要做什么去?早饭都还没有吃呢!”

    “我要去官府!我要亲自审问那几个人!”

    “哈哈哈哈!”苏炆海干笑着,好像听到了很可笑的事情,“拜托,甘小少爷,你以为这里是你们甘家啊?你想要去审问谁就能去审问谁的?”

    甘啸古这才一下反应过来,但是被苏炆海笑话了的他还是很气不过,“你知道是这样干什么把那些人交给官府啊,你说,现在怎么办才好!”

    滕雅芙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甘啸古回来坐下,甘啸古犹豫着,“可是……”

    “你过来坐下,”滕雅芙一边给大家盛粥一边说着,“不需要去拷问那些人。”

    刚坐下的甘啸古一听这话惊讶地又跳了起来,“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没错。”

    “那你快点说啊!”

    滕雅芙倒是不急不慌,“听我告诉你啊,你昨天晚上中的蛊是邪蛊,知道什么是邪蛊么?”

    甘啸古满不在乎地点点头,“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啦,我们正宗蛊术是用有生之物,比如动物和植物,但是邪蛊用的却是死物。”

    “没错,昨天你中的蛊是钉蛊,这种蛊是将湘西蛊术和南洋降头结合在一起的邪术,这种邪蛊只有黑水族才会,所以,不用审问也知道那些人肯定是黑水族的人。”

    听到这里,甘啸古激动地一拍桌子,“我就猜到了是他们!可是,我听说朵阿娅已经离开焦阳了啊!”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朵阿娅并没有离开;第二,朵阿娅虽然离开了,但是留下了余党在这里等你。”

    “没错,很有可能!”

    苏炆海看到表情严肃认真的甘啸古,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拜托,可能性只有这么两种,都被她涵盖地说出来了,你不用再冒出来‘很有可能’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话吧。”

    甘啸古瞪了苏炆海一眼,扭过头来继续看着滕雅芙,“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滕雅芙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儿,“办法只有一个,我们去喊蛊!”

    喊蛊是湘西人用来惩罚蛊师的唯一方法,很多时候他们无法直接将蛊师抓住,就用喊蛊这种方法,让蛊师痛不欲生。

    吃过饭之后,滕雅芙让小宝去准备了一只装满公鸡血的碗、一把菜刀和一个砧板,将昨天从甘啸古身上钻出来的钉子泡在了公鸡血里由甘啸古来端着,自己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砧板。

    “白天喊蛊的效果不如晚上,你确定现在要做么?”

    “没错,”甘啸古坚定地说着,“我不需要她多痛不欲生,我只是要告诉她我要开始反击了!”

    看着甘啸古脸上倔强的表情,滕雅芙无奈却也只好顺从,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谁放的蛊哟回到谁身上,谁下的毒哟塞进谁嘴里,谁害的人哟害死谁去……”

    滕雅芙的口中念着奇怪的歌谣,一行人走在街上,她的手中不停地用菜刀在砧板上用力地剁着。

    周围行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们的身上,大家眼里都是好奇的目光,这种注视围观让苏炆海觉得全身不舒服,自己躲在一边看着他们整整绕着城里走了一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好了好了,”苏炆海想到不用在被人家那样看着,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我们去吃饭吧!”

    滕雅芙没有走,而是拿过甘啸古手中的碗,将里面的鸡血泼在了地上,几人愕然——碗里的钉子一根都不见了!

    “喂,你怎么走着走着都把钉子给弄丢了?”苏炆海戏谑地对甘啸古说着。

    “不是我啦,我一直都这样走着,没有动碗里的钉子啊!”

    “没错,”滕雅芙微笑着说道,脸上一副胜利的表情,“不是他,是蛊自己回到下蛊的人身上去了。”

    “也就是说……”

    “对,蛊师被反噬了,现在轮到她们吃钉子了!”

    甘啸古拍着手高兴地笑了起来,拉着滕雅芙几人欢乐地回到了客栈里面。

    荒凉的古道上,一个女人正驰骋在马背上,当她突然看到自己手背上出现的钉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族长!”另外一个女人一边喊着一边跟了上来,“我们被自己的钉蛊反噬了!”

    女人看都没看身边人一眼,“废话,这我还不知道么!”

    “甘啸古他……”

    “他自己肯定没有办法解蛊,”女人的眼里散发着邪恶的目光,“看样子这个小鬼是找到厉害的帮手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还要问?当然是继续来了,我不信我连甘啸古这样一个小鬼都铲不掉!”

    坐在饭桌上的甘啸古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正在吃饭的苏炆海夹着菜,“两个喷嚏,有人在骂你哦!”

    “哼,”甘啸古揉了揉鼻子,“那肯定是你!”

    “别诬陷好人哦!”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长得像是好人啊?”甘啸古不满地嚷嚷着。

    看到这两个家伙又吵了起来,滕雅芙无奈地笑了笑,“好啦,吃饭的时候就不要吵了嘛,甘啸古啊,你是不是风寒了?要不要我去医馆给你买点药回来啊?”

    甘啸古摇摇头,“好像不是。”

    “那就是被人骂咯!”苏炆海在一旁搭腔。

    “好啦,你就少说两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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