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到军营求见的舞姬
璇玑在柴房里,一待就是三天,三天里除了来这里送饭的人以外,她见不到任何人。.而且送饭的小厮看她的神情极其的鄙视,就像是看着一个不待见的东西似的。璇玑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这几天没有回到小院里,也不知道阿绿怎么样了。
正想着的时候,她听到在破窗子那里有轻悄声,三长两短,是她和阿绿之间玩的小暗号。她忙把脸贴着木墙面,小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要是被其他人发现的话。”
“不碍事,彤姐带我去置办一下表演时的服饰,我趁着空档跑来看看你。”阿绿说着,语气里满是担心,璇玑已经三天没有回来,要不是一直在问东叔,她还真的以为太宰令把她杀了。
璇玑一听,眼圈一红,有人惦记的感觉真的很好,至少让她没有那么孤单。忽然间,一个想法闪过她的脑海,她心跳的厉害,知道这样子说出来有点对不住阿绿,可是要是不说,她没办法安心下来。
“阿绿,你要是能出去的话,帮我到卫将军的军营里,找一个叫黎昕的人,好不好?”
“不好。”在木墙外头的阿绿,很是一口回绝了璇玑的要求。那个时候她也在场,她可是亲眼看到那个男子冷漠的态度,这样的一个人,害得璇玑陷入如今的地步,她还有什么好帮助的呢。
璇玑听了,在里面急了起来,她轻敲着墙面,说道:“好阿绿,你帮我问一下好不好,就一句话,问他还记不记的在浣溪上的璇玑,还记不记得他说过的话,就算让我死心,我也想知道。.”
阿绿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想让璇玑变回原先的样子,依照那个人在大堂上的态度,就算是去问了结果,她也这会让璇玑死心。想到这里,阿绿便答应下来,说道:“我知道了,叫黎昕是不是,我回去帮你问问的。”
她说着,便跑开了,可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要不是彤姐便会生气了。
不过就算彤姐再严格,这群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从最顽劣的年龄,长到如今花一样的年华,倾注了美好的五年。
她禁不住阿绿的苦苦哀求,于是便答应带着她到城郊外扎营的卫将军的军营处,可是她们作为庶民和奴隶,也不过只能远远张望,根本不能靠近一步。
璇玑一直是一个很规矩的孩子,话语也不多,那日的失态彤姐是看在眼里,璇玑会有这样子的表现,她也很奇怪。那个叫黎昕的男子,璇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一点隐瞒,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
在郡外的野原上扎营的军队,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靠近,所以彤姐也只能是带她到边上望一下,至于要怎么靠过去,找到那个叫黎昕的男子,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绿,我们是没有办法靠近那里的,说不定还没走过去,便给哨兵发现。”彤姐说的有道理,璇玑不过是个奴隶,犯不着为她涉险。
阿绿站在军营的远处,看着他们扎营在那里,微微能听到操训的呐喊声,还有炊烟袅袅升起的景象。
她捏着拳头搁在胸口处,依照他奴隶的身份,要是这样走过去,真的会被射杀而不会有任何人追究。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次,好不容易才得到彤姐的同意,她要是放弃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而且,璇玑是她唯一的朋友。
阿绿想到这里,咬着呀站起来,朝着军营那里跑去。彤姐一急,想要抓住她,可是慢了一步。只见阿绿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跑到军营的护栏前面,而在竹塔上面的哨兵已经看到阿绿,马上有穿着甲衣的士兵拿着长枪跑了出来。
“哪来的刁民!不知道军事重地,乱闯格杀吗!”
穿着甲衣的精壮士兵举着长枪,直抵着阿绿的胸前,大声喝道。
阿绿没有见过这个阵势,被长枪这样一指,直接就后退一步摔倒在地上。她眼里溢满了恐惧的泪水,在下一秒她肯定要死了,被这锋利的枪头一戳,她必死无疑。
“我......我来这里找人的,我找黎昕,一个叫黎昕的男子。我是太宰令府上的舞姬。”阿绿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穿着甲衣的士兵,她的印象里没有一个叫黎昕的男子,她来这里只是帮璇玑而已。
“黎昕,黎营将?”拿着长枪的士兵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找黎营将,可是既然能报的上姓名,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通报一声。他皱着眉头对一边的另外一个士兵说道:“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黎昕正骑着马,手里握着剑,在操场上巡看着士兵们的操训。这样的事是一刻也不能松懈下来,他们算不上是装备精良的士兵,粮草虽足可是不能高枕无忧,再加上朝廷上君主无道,整个姜国可谓是内忧外患。
他坐在马背上,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五年的时间了,他才能够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如今变成了管辖麾下一千二百五十人的营将。若是放在其余人看来,真的是很不错的成绩,可是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整个姜国,姜国君足下的宝座。
“报——”
黎昕听到有士兵上前来,瞥了一眼,冷淡的说道:“说。”
“营外有女子求见黎营将。”士兵这样子说完,才惊觉有点不对劲,这里是什么地方,哪能是说有人求见便能见。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阿绿跌倒在地上,一脸梨花带雨的样子,就蒙了眼,看来军旅的寂寞,让一个士兵对女子态度的十分的大度。
“混账!”黎昕一听,便觉得不妥,大声喝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哪个队下的,叫你们头儿来!”
士兵一听,见黎昕生气了,忙跪下说道:“属下该死,只是这个女子说她是太宰令府上的舞姬......”说到这里,士兵不敢再说什么,罔顾了军纪乱传话,他就算要遭受军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太宰令,舞姬。
黎昕听了,原本盛怒的表情转换成了一种言不出的皱眉,他只去过一次太宰令府上,他认识的舞姬,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瘦不拉几,曾经对她有过戏言的璇玑罢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还有当年璇玑这个狠丫头咬下的牙印,一直没有消掉,成了一个伤疤印刻在他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