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毁容
尊卑有序的规矩实行了，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香菱，她早觉着二夫人三姨娘不可一世的样子不爽了，如今老爷明白地将她们算作“妾室”，就等于划清了尊卑的界限。最愁的当属柳姨娘，她只想着女儿能嫁个王孙公子，但若是老爷强调嫡庶，那她女儿可能只能嫁作他人妾了。但这些仿佛都与和雅无关了，她现在只管刻苦专研医术。赫连俊雄自皇宫回来后特别支持起她医理研究，还请来制药高手教她医理。和雅暗自还进行了暗器研究，一为防身二为杀人。这乌烟瘴气的时代，先发制人总好过坐以待毙。
这些日子赫连老爷与杨氏的感情，仿佛如初春的化冰，感情与日俱增。二房的刘氏与三房的柳姨娘被明显忽视，连着两位小姐也纷纷失宠。最善见风使舵的下人们也跑玉漱阁与雅苑跑的分外殷勤。
这一日，两房的夫人们与小姐们聚到一起。由刘氏先开的口，“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光都被那娘俩给沾了，福也都让她们享了，这可不公平我们得想想法子。”
赫连和怡心中冷笑，那你娘俩没有翻身，这福分名誉也不都是被你给占了。哪还就我跟我娘的份！但面上她却笑着附和道，“二娘说的对，她们两个太过分了，简直不给我们留活路了。”
她心中暗忖，如若大房和二房闹起来，那么得利的还是她们三房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是说的这个理。她这般歹毒的心思，那直肠子的刘氏是猜测不出的。反倒还让她听着越发觉得高兴，认为站在自己这边的人还是多些。比她母亲聪明不了多少赫连和宁听着也跟乐呵，她甚至还盲目地认为她们的翻身之日不远了。四个女人，两对母女就在这各怀鬼胎的状况下酝酿诡计。
“姐姐，那您看要怎么做呢？”柳姨娘压低了声音问。
“你看和雅为何得老爷宠爱？”刘氏眯眼反问。
“这个……她聪明吧，又懂医术。”柳姨娘想了想回道。
“错！这只是她得宠原因的小部分，最重要的是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如若她不是生得貌美，那夏哲饶是再有愧疚之心也不会有想娶她的念头，试想这些王孙公子，谁想娶个丑八怪回家面对一辈子？”刘氏冷言说着，严重流露出凶狠的杀意。.
柳姨娘母女二人闻之一震，赫连和怡小声试着问道，“二娘的意思是，要毁她的容？”
“嘘——这些可只有我们知道。”赫连和宁忙着了个嘘声的动作。
“这个——”虽说让和雅毁容，她便不复今时的风光，但若是被查出来，那她们可就完了，刘氏有个儿子，父亲再怎么也不至于将她扫地出门，可她们母女俩就不一定了。赫连和怡猜想，这刘氏之所以拉拢她们母女二人进来，可能是想如果东窗事发就将罪责都推到她们身上。若是这般用心，那她可真是够狠！
“怎么了？和怡，你不想那可恶的和雅毁容？”刘氏见赫连和怡犹豫不定的样子，语意间有些不悦。这刘氏自身了儿子后就霸道惯了，她自认为所有人该听她的，哪怕是让别人的去犯险也认为理所当然。
柳姨娘也不敢回话，只是侧头望向赫连和怡，希望她能帮忙拿个主意，而赫连和怡早清楚刘氏的秉性，如今她告诉她们这计划了，那必是要托她们下水的。只是要如何全身而退，恐怕自己得下些心思与之周旋。她故作愤恨地回道，“怎么会呢？我们早对和雅也是恨之入骨，她一句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害我们可不浅。我早巴不得将她剥皮抽筋了！”
闻言，刘氏满意笑道，“既然同仇敌忾，那我们合作如何？”
赫连和怡点了头，柳姨娘却还有些疑虑，她望着刘氏，低问，“姐姐，要是这事儿不小心让老爷知道了，那怎么——”
“娘！二娘既然决定做这个事儿了，一定会确保万无一失的。您就别担心了。”赫连和怡不等她说完就拉了她的手，安慰似的说道。明里她好像是相信了这刘氏，但实则她根本就没想过这刘氏会为她们着想。只要刘氏说出她计划的全部，她便可从中找出纰漏，到时如果事发她就有理由脱罪。
“好，和怡，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了。来我计划是这样的……”刘氏听之面露得色，接着便将她的计划一一道出。
……
雅苑
这日，赫连和怡寻思着无事便将一本《黄帝内经》翻了出来，此书分《素问》和《灵枢》两部分，素问》重点论述了脏腑、经络、病因、产、病证、诊法、治疗原则以及针灸等。《灵枢》是《素问》不可分割的姊妹篇，内容与之大体相同。除了论述脏腑功能、病因、产之外，还重点阐述了经络腧穴，针具、刺法及治疗原则等等。和雅自制了些啜了麻药的银针，银针刺穴可以救人，也可以伤人杀人，而杀人比救人要容易的多。但她来到这个世界是准备重新开始的，所以也不想去背上人命，即便她觉得无所谓。
“小姐小姐！”香菱从外面匆匆进来。
“怎么了？香菱。”经过自己的教导，香菱个性沉稳了许多，现下见她这般焦急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小姐，奴婢方才从外院过来，听丫鬟说三小姐不知怎么心血来潮要去庙里上香。还有邀了二小姐，方才她们两人一起去了玉漱阁说是跟夫人请示，也让您一块儿去。”香菱极力克制才让语气慢下来，但听着还是能觉出她此刻急躁的心情。
“哦？不就上香吗？我去了不就可以了，你这般着急的样子做什么？”赫连和雅无所谓地说着，继续看着她的医书。
“小姐！俗话说，无视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会阵子您和夫人得了老爷的宠爱，她们定是想借机报复您。上香要到观山去了，路途不远，可那荒郊野地的，谁知道她们会想法子做出什么来啊！”香菱一见赫连和雅这样，便就更急了。小姐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怎么这会子没一点察觉呢。
“连你都发现这其中问题了，娘会看不出来。况且就算是我去了，她们要有什么动作也未必得逞。难不成你对我那点信任都没有了？”赫连和雅当然说着，抬首但看了香菱一眼，便不再多做唇舌去解释。
香菱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便放下心来。
不知那赫连和宁与赫连和怡使了什么招，竟让杨氏答应和雅出行上香了。接到消息的和雅主仆二人倒也没什么惊怪，依是平常处之。
出行之时，杨氏特为她们选的锦绣马车，配上两匹赫赫威风的棕色马匹，看来尽显尊贵。站在相府大门时，杨氏、刘氏、柳姨娘都出来相送了，杨氏看着她们姐妹三人，平和开口，“你们是姐妹，出门了该互相照应，我或者你们的娘亲本该是送你们上山的，但求神要心诚则灵，你们自己一起去了，便可显示你有诚心。上山之路要一步一步走，不可偷懒。”
“是——”三女浅浅行礼，乖顺应答。
杨氏带着威严性的嘱咐一完，二夫人就马上接口道，“菩萨知道你们诚心，定会赐予好姻缘的。”
“是，娘——”
“是，二娘——”
赫连和宁与赫连和怡同时应话却是用的不同的称呼。而和雅索性懒得应话，转身对香菱道，“好了，我们上去吧，是时候出发了。”
“是，小姐。”香菱巧笑应话，提着篮子就跟在她身后走了。
“真是没礼貌！”赫连和宁为自己的娘亲抱不平。
赫连和怡便伸手挽过她，柔声道，“姐姐也是怕耽误了吉时，我们也快些跟上吧。” “还是和怡懂事。”杨氏赞许地看了和怡一眼，转目看向和宁便是冷冷的轻视。她沉声对刘氏说道，“妹妹，和宁心情直率，说话不经思考，安知祸从口出，你做娘的该多教导才是。”
“是……”刘氏悻悻应话。
赫连和宁升起一股怒火，想要出言顶撞杨氏，却被和怡一把拽住了，她倾在她耳侧低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要去不成，那计划就泡汤了。”
呼吸起起伏伏，赫连和宁袖下的手握了又握，终还是忍下了。
观山位于帝都南郊，山上有座月老庙，香火鼎盛，据说是远近最灵的寺庙。到了适婚年龄的男女都会到此来祈福请愿。只是在这请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请愿者须步行上山，不得乘轿。
相府是来此是用的两辆马车，前方锦绣马车里坐的是三位小姐，后面普通马车里坐着的便是丫鬟们。丫鬟们都是伺候主子的倒是无所顾忌，叽叽喳喳地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