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合作
她心乱如麻，难道是他找来了……今日本不该出来的，这烟火盛宴很可能是他下的一个诱饵，可是宝宝一脸期待地跟自己说要与她一同看这漫天烟火时，她又无法拒绝。.或许她该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才对的……她不该那么放心。
“夫人。”
低低的呼声自耳边传来，和雅侧首看向香菱问，“什么事？”
“刚下面的人来报说楼下有个永宁的商人说要见见夫人您。”香菱回了话，眼神不免与和雅一样露出忧虑之色，而她担心的自也是与和雅一样的事情。
“啊！永宁的商人？是不是放这些烟火的老板？”男孩耳尖，马上就收了眸子望向这边。
“——这就不知了。”香菱尴尬一笑回了小少爷的话。
“那去问问，若是就让他上来，能放得起这么些好东西的一定是大老板。”男孩两眼放光，仿佛发现了巨大的商机。
“夫人，这——”香菱犹豫地看向和雅。
“嗯。听宝宝的，也许能做笔好生意。”和雅见男孩这样，不知为何又觉见见也无所谓。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香菱应话，转身便过去吩咐了。
传话的下去没多久，从楼梯那儿便传来了脚步声，不轻不重，让和雅很熟悉但又莫名紧张。但当她抬首看去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不算出众，却也算得上是上层长相的中年男子。看年龄，应该不是。
“这位想必就上华楼的女东家莫老板吧？”中年朝着和雅拱手，恭敬地说道。声音略为低哑，但却也属于有磁性耐听的那种。
倒不是个讨厌的人，和雅微微颔首，“是。不知阁下是？”
“鄙人敝姓木单名一个愚。”中年男子回道。
“木鱼？”男孩心里默念一遍，接着便惊呼道。
噗——在旁的几人禁不住捂嘴掩笑。
“宝宝！”和雅略微严格地喝了一声。
“娘，我错了。”男孩识相地捂嘴。
“木老板，孩子小不懂事。”和雅带着歉意看向那木愚，其实她也挺纳闷，怎么会有父母取这么个名字。.
“无妨，童言无忌。只是小公子，鄙人的名字是树木的木，愚笨的愚。”那中年男子淡笑看了男孩，极为耐心的回道。
从他眼神里，和雅看得出他挺喜欢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一直都挺讨人喜欢的这她不奇怪，但令她疑惑的是这个男子的眼神里不仅仅只是喜欢，似乎还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情感。这样子不得不让她对此人戒备，“不知为何木老板会用愚做名字？”
“在别人看来这不是个好名字，但鄙人却觉得这个字在适合自己不过了。”木愚笑中带有自嘲。
和雅听他这样一说，不免对这个名字的真实性存在了疑心，难道只是化名。不行，明日得让阿静去查查这人的通行文牒是否属实，如今三国鼎立，各国虽然依旧保持商贸交流但是在关卡上却较之过去严格了许多，几乎都是要核对身份的。但如果真的是那个人要造个通行文牒或是易容都不难。思及此，她警惕地望向那木愚。
“木老板还是先坐吧。来人，看座。”来者是客，和雅还是要礼待。
“多谢。”木愚道谢后方才坐下。
“木老板，这烟火是你从永宁带过来的吗？”男孩见人坐下了便迫不及待地问。
“正是。”木愚微笑颔首。
“宝宝，你要叫叔叔。”和雅拍了拍孩子的头，这孩子那一脸的奸商样，不知道是像谁。
“哦。木叔叔。”男孩心里想着，叫老板也没错啊。
“你先到别处去玩玩吧，娘要跟木叔叔谈些生意上的事情。”和雅将男孩从身上放了下来，如果这个人是他，那她不想孩子在这里。
男孩不解，往日里娘要跟人谈生意或者做什么还都会带上他，说是让跟着多学些经验。怎么今日碰到这么个大老板就让他走呢？但娘都让他走了，他要不走估计娘也有办法把他撵出去。于是便乖乖地点头，然后随着阿静的牵引走了出去。
孩子一走，和雅脸上的笑意便止了，她冷视了对面的人，问，“你是什么人，来找我做什么？”
“……莫老板这是怎么了？鄙人来之前就听说番阳的莫老板是个奇女子，慕名而来也只是想跟莫老板做做生意好在这番阳开拓市场。”木愚诚恳地说着，眼神认真，没有撒谎的样子。
但和雅知道，那个人撒起谎来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是个妇道人家，做生意自然是要比其他人谨慎些。刚才那么问，只是觉得木老板你与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
“哦？是谁？”木愚好奇看她。“不过，虽然莫老板你遮了面，但你的眉目别致，鄙人若是见过想必也不会忘记的。鄙人印象中在来这里之前没有见过莫老板啊。”
他的言行举止自然不似撒谎掩饰，和雅瞧着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多疑了。她蹙了蹙眉，“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那莫老板，我们就来说说我今日来的目的吧。”木愚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看样子有些陈旧了。羊皮纸一般是用以绘制地图的，难道他要给她一个地图？
和雅接过那羊皮纸，翻开一看，果然是一张地图。只是这些地图上有好几条红线，红线上在一些都城上点名注释了字样。和雅细看，不由惊道，“这是茶运商道！”
“是的，这个只是个概括图，鄙人还有更详细的。”木愚点头道。
“这可是宝贝，从江浙运来茶叶再在这北地售卖定然能卖上多几倍的价钱。”和雅虽然来自现代，但过去毕竟不是做这行的，又加之21世纪交通运输发达，发货只要一个电话。下面多的是人来做这事儿，她也也只知道哪些地方有好茶叶而已。来到这古代，很多地点和情况都有了变化，又无人就这方面撰书，她自然对这方面的资源也极度匮乏。她曾想过组成一队人马去开拓，但这事情终归还是有一定风险的，而且不是自己做的，她怎么都不放心。加之眼前的生意也已经足以富甲一方，所以她更没有再这茶上用心思了。如今有人送了这么个资源过来，说她不动心，那是假的。
“不瞒莫老板，鄙人就是想跟莫老板合作来做这茶叶生意。鄙人手下的人已经从这些地方运来了茶叶，可惜到了这北地却发现没有好的商铺了，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是若是能得一旺铺，那定然能让这茶叶不仅有个好价钱，且销量也不容小觑。”木愚苦恼的说道。
敢情是想租铺子啊，和雅蹙眉，“我名下也确实有些铺子，但是如今都有用。”
“不，莫老板，鄙人想要的旺铺并非您的，而是这番阳凌家的。”木愚摇了摇头。
“凌家？皇商之家的铺子岂是容易弄到手的，即使我有心帮你，也不定能成啊。”这凌家是番阳本地富商，并且还是皇商，不仅有钱还有权有势。和雅初来此地发展的时候可没少吃他们的亏，但如今她也都挺过来，在番阳也站稳了脚跟。原本以她有仇必报的个性，定然是要还回去给凌家的，但如今她带着儿子多少还是有些顾虑，便也没有去追究那些了。凌家虽有皇商之名，但如今的家主算不得是个做生意的，幸得这人还有自知之明没有再来撩拨羽翼丰满了的和雅。所以他们也算相安无事。
“莫老板切莫妄自菲薄，莫老板如今有所顾虑想必跟小公子有关吧？”木愚浅笑看她。
“的确是，妇道人家，自然想的不如男人那么多，我只想我的孩子好好长大——”和雅被他看穿了，也不恼。这本就是事实，这番阳，只要是认识她的没有人不知道她爱子如命。
“可是莫老板是个有抱负的女子，有机会的话，我想莫老板还是想博上一把的。”木愚看来很了解她，他说的话句句扣人和雅的心。
的确，不去做，并不代表她没野心，她是想这番抱负留给她儿子的，慕容飞鸣已经是永宁之君，若是他有心想必也会一统天下。老子是天下之主了，和雅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与之旗鼓相当。成为天下第一富，有有何不可。她隐隐有种预感，他们父子迟早是会见面的，那在他们相见前，她将儿子教育的更有本事些才是要务。儿子是被她引导着往商道上走的，还好儿子在这方面极有天赋，又很感兴趣。（毕竟父母都是奸商吧。）
现在这木愚将一个现成的好事摆在面前，她定也是感兴趣的，但她怎么知道这人是不是具备有跟她合作与凌家抗衡的能力呢？和雅带着怀疑的目光投射到那男人身上。
“这么说吧，鄙人想，这茶业合作上，你我，一个出力一个出钱如何？”木愚接收到她的目光，猜到她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