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洞房花烛
等这拜了天地,就大婚的事儿终于尘埃落定,独留她自己在这屋里时,她才猛然想到,所谓洞房……这样一想,她心里又十分别扭,这副小身板,如今才十七八岁啊,就要,就要……
她这里心慌慌的,却没想到,上官澈心里就没打算与她圆房,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她不免又觉得委屈。.
人是他要娶来的,娶了来,就要这样晾着,那,那他图的什么呀?
而上官澈呢,先是一愣,旋即欣喜,这代表什么,代表洛璃晚已经接纳他了?
可看着璃晚脸上的红云,已经眼里的委屈不甘,他心里叹口气,误会了她的意思,只以为是权宜之计罢了,想到这里,他镇定地指着梳妆台上头的一只木盒,说道:“是碧清准备的,一些畜生血,加的酸果儿的汁液,一般人察觉不到……你放心,没人会在这事儿上为难你……”
说着说着,上官澈自己也觉得话里的别扭,脸上也是发红一片,连脖颈处都有些发烫。
璃晚讶然看向那只木盒,扭头又去打量上官澈的神采,他的目光澄澈明亮,灼灼看向她……
璃晚只觉得喉咙一痒,连忙咳嗽一声,避过这令人尴尬的目光,“哼哼嗯嗯”的吭哧半天,才岔开话题道:“外头,大臣们还等着你的吧?我听碧清说,喜宴要进行到晚上,这才正午过半,你就回来了,外头没事的么?”
万一因为这些小事儿,被人参奏一本,就太得不偿失了。
上官澈轻笑:“怎会有事,历来都说是到晚上的,可新郎官却不用真的在旁作陪——而且我身份如此‘尊贵’,真的从头跟到尾,恐怕要饿晕好多人了,他们哪里还敢放开怀吃喝!”
璃晚想想也是,这里上官澈困意来袭,喃喃两声,对璃晚道:“你也歇了吧,明天才是最累人的。.”
璃晚神色变幻,心情十分复杂,站在一旁打量着略显疲惫的上官澈,半晌见那人都没反应,她犹豫了下,才轻声说道:“你还是睡到床上去吧……还是我睡在这儿。”
木榻上的被褥,只薄薄一层,平常说说话,看看书,在这里待上一会儿还成,可时间久了,压得身体血液不通,总会发麻。相比来说,床上就软和的多,铺了层层的细布褥子,非常适合锦衣玉食的他。
上官澈眼睛也没睁开,想来是累得狠了,轻声呢喃道:“没事,还是我睡这儿吧。小时候贪玩,连水桶都睡过,这床铺这样平整,又不是睡在地上,我不做那些讲究,快去睡。”
璃晚踌躇了好一会儿,上官澈已经打起了轻微的鼾声,璃晚叹气,蹑手蹑脚地回了床上,和衣而卧。
这一躺下,便从正午躺倒了日暮,外头的鼓乐便没一刻停过,正殿之上丝竹漫漫,这东宫院落却落叶可闻,璃晚却如何都睡不着。
她想着今天的一幕幕,全是上官澈的付出,而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现在可以蒙骗过去,可是以后怎么办?
即使外人看不到,可一年两年之后,身为东宫太子,总不能没有嫡子吧?
只是……真要同床共枕吗?她又实在没那个胆气,央了上官澈……
璃晚翻来覆去,本以为弄出的动静极小了,奈何,静谧里上官澈突然出声问道:“怎么了,可是睡不着?”
璃晚一愣,想了想说道:“许是连日来累着了,此时反而睡不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其实,上官澈并没有心思睡觉,正如璃晚所言,因太累了,反而睡不着,而且,他尚有心事,午时不过是诓骗了璃晚回床上睡会儿,但是直到刚刚,两人谁都没有心思睡下。
“醒了有一会儿了。”上官澈只这样说道。
璃晚心里好受多了,她有心事,而上官澈也并非无动于衷。
“以后,怎么办?”璃晚呐呐言道。
上官澈宽慰她似得一笑:“以后?以后再说以后吧,如今,我也不求一个好妻子,只需一个能携手比肩的好伙伴,这点你能做到,我倒是松口气。”
璃晚默了下,点点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
不求一个好妻子,所以才会选择在新婚夜也要睡在木榻上吗?
璃晚不敢多想,怕陷进去的太深,最后的结果是害苦了自己。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总希望有人能先对她走出一步,哪怕她飞奔过去九十九步,也不希望那第一步由自己踏出。
宁愿龟缩一隅,也不愿轻易付出感情。
谈话过后,璃晚反而越发地睡不着了,外头丫鬟换了一波又一波,上官澈说过,会安排自己人在正房外头。
璃晚听着,好像兰儿与芳儿已经去休息了,她这样胡思乱想着,渐渐坐直了身子,看着红色的帐幔发呆,他俩居然在这婚房里厮混了一整天了,外头也没人敢进来打扰,不知大家会不会嚼舌根子……
上官澈看她起来,便与她聊天:“明天先去见过父亲、母亲,母亲总在念叨你,怕你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明天大概会拉着你说不少的话。父亲也念叨你,你也知道家中长辈当年那点儿情分。然后许是会见着宫里那几位妃子,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子,想来不会为难你,只是别离了母亲的殿宇,不然……内外命妇都会见一见,不需你多应酬,外头一切有我。至于那位长公主,从前就是一个美人的女儿,不过朝廷初定,不好对先朝帝姬薄待,所以总有些小人跳脚。父亲会下旨令咱们出宫居住,不过就是出了宫,偏院那几位姬妾也是要跟着的,你必用跟她们置气,实话与你说,打从西南番地时,我便没碰过她们一个指头。”
璃晚听着他的话,心里安静,他说一句,她应一声儿,末了问道:“那父皇他……”
皇上也没有碰过那些妃子们吗,那她们可会甘休?她们身后的家族可会允许?
上官澈脸上神色一黯:“父亲他心里只母亲一个,但是,形式不允,我可以任性,但是父亲已经身在高位,不得不随波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