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周王妃
桐城传得沸沸扬扬的艳鬼吸精元之事,最终以女鬼被抓现出原形并在公堂之上亲口交代整个装鬼害人的经过而告终,子虚乌有的谣言,终被击破。.怡然轩新掌柜,一介女流之辈,不止不惧鬼神,揭穿了女鬼的真面目将之绳之以法,更替无辜被害的两人报了仇,一时之间,无不为人称道。
当日便有胆大之人,终于敢于向怡然轩迈出勇敢的一步了。而他们的安然无恙,和对怡然轩新推出的许多美味稀有的菜品和一系列惠客措施的啧啧称道,无疑又成了怡然轩的新广告,很快便又引来了一批又一批慕名前来尝鲜的新顾客。不过两天的时间,怡然轩的生意火爆程度,竟是比凌云阁更甚。
也就在此时,陈靖莲制作的两件瓷品也在桐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精致艳丽的五彩瓷,新颖淡雅的粉彩瓷,摆放在瓷韵斋中,立时让其它瓷品黯然失色,第一时间吸引了懂瓷之人赞叹震惊的眸光。
死而复生在外流落数月终回杜家,先后自创出两种新型瓷品且手艺精湛,隐姓埋名凭借无名之身经营好霓彩轩,现下又神奇地扭转怡然轩的死局,推出一系列别人闻所未闻的方法使之生意兴隆。制瓷与经商堪称双绝的杜尚书府的大小姐,一时之间,竟是成了桐城神一般的人物,常常被拿出来与传奇般崛起的陈子路放在一起品评。
而杜衡瞅准了时机抛出的张杜两家退婚之事,倒像是淹没在洪流中的小水珠,很快便被大家遗忘在了脑后。
陈靖莲的威名,不止家喻户晓,且很快便传入了宫中,令焕帝讶异不已,竟令人不惜重金买下了瓷韵斋中的杜鹃戏牡丹的五彩瓷,还悄悄让人去怡然轩打包了几样新菜品回宫尝鲜。.
被焕帝禁了足的安宁公主却在得知陈靖莲的真实身份,听了她近来一系列近乎传奇的经历后,咬碎了一口贝齿,摔坏了寝宫内的一大批物事。气极之下越发惶恐,便三番两次地去焕帝面前明言要他把她赐婚给俞朗博。
只是,焕帝一番斟酌后,找了个机会向俞朗博提出此事,却被他当场婉拒,并直言自己已有了心上人。焕帝虽然心中略有不悦,但想到俞朗博的才华和他一直暗暗地为大齐为皇室所做的一切,也只得做罢。
此为后话,且说名扬桐城的陈靖莲,坐在柜台后另僻的小屋中,隔着薄帘看着怡然轩里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客人和新请的忙碌的伙计们,听着东子的高声叫唱,神情间却并没有陈靖萱那么愉悦。
她虽然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杜衡看向她的眸光中,顾忌渐消,笑意渐浓,并有意将杜家其它几个生意萧条的铺子交到她手上打理。可她最想吸引的,乃是燕王的注意。可是,这些日子,燕王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竟没在桐城街头露过面。便连晓梦和俞朗博的人,也未能见到他从燕王府出入。
难道,他悄悄地离开了桐城?
距她入杜府至今,已有一月有余,齐承睿身上的伤势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她一直不曾亲自上门探望他的伤势,现下,是否要借着这个借口,前去燕王府一探究竟?
陈靖莲眸光微眯,右手紧紧地抓着一支记帐的毛笔,神情间却闪过犹豫纠结之色。
“小姐,周王妃来了,说是想见一见你,这会儿人已经到了二楼的雅间儿了。”紫菁快步走了进来,凑在陈靖莲的耳旁轻声禀报。
“周王妃?”陈靖莲嚯然抬头,想起那日俞朗博离开时对她说的话,眉头蹙了蹙,却忙起身整了整衣物,快步向着二楼走去,却在临上楼前,又低声对紫菁叮嘱了一句,“此事不要让三小姐知道了。”
她知道齐秉谦对萱儿的情意是真的,却不曾想,如他那般明朗的男子,竟会在死缠烂打不能如愿后,做出以死相逼的事,着实令她有些意外。周王妃此来,怕就是想与她论及此事吧。
那么,现下周王妃又是个什么态度呢?萱儿是个急性子,她不能让她再在周王妃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叩叩叩!”在门前略站了站,调整了一下情绪,陈靖莲才抬手有节奏地轻敲了敲门。
很快,关着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位丫环将她引到了屏风后的桌前。目光略略扫了一眼桌旁唯一坐着的一位容貌尚佳气度出众面相还算慈和的妇人,她低下身子行了一礼:“筱敏见过周王妃。”
“嗯,不必多礼,来这儿坐着说吧。”周王妃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比她的面相还要柔和几分。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拍了拍身旁的坐椅,浅笑着道。
如此妇人,如果她对萱儿没有任何偏见,成为婆媳,萱儿的日子倒不会难过。
略一犹豫,陈靖莲依言坐了过去。周王妃看着她并不扭捏的举止,满意地笑了笑:“我今儿来,是有几件事想问问你。”
“王妃有什么话只管问,筱敏定然知无不言。”陈靖莲抬眸看向她,神情坦然,谦卑之色拿捏得恰到好处。
“好,你果然与外面传言一样,行事爽利,不扭捏作态。那我便也不拐弯抹角了。”周王妃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眼面前立着的众丫环,待到她们识相地鱼贯退了出去,便道,“相信你应该也知道,我曾经找过令妹一回,劝她远离谦儿。对此,你可有看法?”
“确实知道,”陈靖莲点了点头,“至于看法,我只能说,门第之见,自古有之。这既是王妃的坚持,旁人自也无权置喙。”
现下,萱儿已是大齐第一世家兼户部尚书府的嫡女。这个身份,是绝对配得上齐秉谦的周王世子身份的。这层顾虑已经没有了,她又何必再去评说,惹周王妃不快。
周王妃打量般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似乎很喜欢她这样的说法,满意地点头之际,陈靖莲却又补了一句:“只是吾妹年幼,对此并不太在意。总认为无论是以前的陈靖萱,还是现下的杜筱月,她还是她,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她这个性子,说好听些是洒脱,说得不好听,却是不知高低了,还请周王妃不要笑话才是。”
她几乎不用想,便知道当日周王妃让萱儿远离齐秉谦时,她会说些什么。周王妃既有门第之见,想必也是不喜听到她那些惊世骇俗之言的。